“明主子,秋笙……秋笙不是故意的……”女人一边说话一边抖,抖得像筛糠子一样,若涵挑眉看看始终噙着淡淡微笑的明枝一眼,呵,这女人看起来温柔可亲的,可别是内里和外表不一样吧?
明枝感受到若涵探究的目光,转眼轻飘飘看了若涵一眼,笑了笑。
“为何会有花瓶从你窗口落下?”丫头站到秋笙面前开口质问,双手叉腰,几乎要挡了若涵的视线,从背影看来,丫头就像一个圆乎乎的球。
“那……那是……那是不小心……”秋笙说话模糊不清,似乎有意隐瞒什么,若涵朝左侧侧身子,想看看这青楼里的姑娘究竟长成什么模样,奈何对方一直低垂着头,长长的黑发遮了大半的脸,啥也看不见。
“……”一旁的明枝慢悠悠的端了茶喝,许久不说话,屋子里弥漫出一股微妙的气氛,若涵不解的看看地上跪着的人,再看看一派悠然的明枝,心里疑惑,却发现这样什么也不说的氛围反而更让人觉得紧张,再低头看那秋笙,已经比之前还要抖得更厉害了。
明枝慢条斯理的喝完了一整杯茶,看看秋笙也跪得腿脚发麻了,这才慢悠悠开口问。
“你也不是新来的了,咱们苑子的规矩你也懂的,只给你一次机会,不说,就按规矩办吧。”
若涵不知道什么规矩,就看旁边站着的侍女脸色都发白了,猜也明白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秋笙听了这话,双肩一抖,眼泪唰唰的就落了下来。
“主子,主子别,秋笙……秋笙真不是有意的,秋笙……”说着,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身子也抖得不成样子。
若涵看着觉得可怜,心里不忍,抬眼正想帮忙求求情,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开,外面站了一个穿着简单的女人,三千黑发披散而下,没带任何饰品,脸上的脂粉也卸下了,露出一张朴素清丽的脸,身材纤瘦。
“明主子。”屋外的人一进来就直接跪下了“秋淑有话要说。”
明枝不动声色,只是扬了扬眉头,坐的端庄美丽。
“秋淑昨晚和各姐妹排演晚宴的歌舞,轮到秋笙的时候,她的一支帝王献,居然和我的月明双戏一模一样。”
“哦?”明枝似乎觉得有趣,微微偏过头,一张艳丽的脸上浮现微笑看向秋笙“秋笙,可有此事?”
“是……是有……”秋笙胆怯的点点头,捏紧了手指“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你的舞会和秋淑的一样?这怎么可能,要么就是你学她的,要么……就是她学你的!”丫头说话直接,手指指了指秋笙,又指了指秋淑,眉头一挑“但是这和花瓶有什么关系!”
“丫头姐你听我慢慢说。”秋淑不急,只是缓慢道“我昨晚因为太过震惊,先就找了秋笙说了这是,秋笙也说会另选一支舞代替,结果今天我看春昭姐手里的单子,上面秋笙的那支舞并没有改。”
“所以你去找秋笙问清楚,结果沟通不成却打了起来,无意中,秋笙撞翻了放在窗边的花瓶?”若涵眨眨眼睛,直接说出了心里的问题。
秋笙和秋淑都是一愣,抬眼看了坐在明枝旁边的若涵一眼,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但秋淑还是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
这回,若涵总算是看清楚了秋笙的脸,那张朝自己看过来的大眼无辜的犹如初生小鹿,一张脸小巧动人,泪眼斑斑的样子,三分惹人疼,七分惹人怜,和旁边的秋淑比起来,模样也要艳丽上好几分。
明枝点点头,表示理解了,回头,她看向若涵,问了个不靠谱的问题。
“若涵怎么知道花瓶是放在窗边的?”
若涵一愣,扬头看了看四周“你们这房间的布置都差不多,喏,连放在窗边的花瓶都长得差不多的样子,再说,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莫不是还能把那么大的花瓶举起来砸人不成?”
若涵说着,偷眼朝面前的丫头看去一眼,心想,你以为谁都长得像她一样啊?
明枝点点头,眼里有着一丝让人看不懂的光芒,随后,她才转回头去问正事。
“秋笙,你为什么没另选舞?要知道今晚的晚宴可是明枝苑历年的重头戏,有多少王亲贵族富甲商人会前来欣赏,你是想毁了这晚宴不成?”
说的话虽然很硬,但明枝的口气依然是那样轻飘飘的,让人琢磨不到她的情绪,秋笙愣了愣,有些为难的看了旁边的秋淑一眼,随后,眼里浮现了一抹不甘心。
“秋笙最先定下这只舞曲,为了这支舞,秋笙花了大价钱打造新的首饰和衣物,还请了和园的师傅来为舞做伴奏……”
“和园?”周围的侍女一听这个名字,就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只有明枝不以为意的笑笑,看了秋笙一眼。
“请和园的师傅……怕是用光了你所有的积蓄吧?……值得吗?”
秋笙脸一红,眼眶又湿了,只是她咬紧了牙关,没有让眼泪掉下来,那抹倔强的影子倒让若涵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半响。
“和园是什么?晚宴又是什么?”若涵转头去问明枝。
秋笙和秋淑看若涵对明枝说话没大没小,也丝毫没有礼数,不觉有些错愕,但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有悄悄的打量她。
“和园……是帝永最好的戏班子的师傅,他们的戏,千金都难买,只有他们选园子唱的,没有人能逼他们怎么样,就算是王族,他们也可以丝毫不顾对方面子。”
“啊……”若涵一知半解的点点头“那晚宴呢?”
“晚宴是明枝苑历年的一个节目,所有的招牌姑娘都要拿出看家绝活来为客人表演,无论是琴棋书画,歌舞剑矢都可以,而且凭这个表演在客人里的受欢迎程度,还要重新对姑娘们的在明枝苑里的地位进行排位,也有达官贵客就此看上哪名姑娘收回府里做了小妾的,因为各种原因,姑娘们每年都很重视这个晚宴。”丫头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末了还白若涵一眼“你真是个土包子,什么也不知道。”
“噢……”若涵忽视掉丫头的最后一句,又一知半解的点点头,这是类似年终最受欢迎奖的排名么?
明枝看若涵茫然的样子,想了想,便开口提议“要么,今晚你也来参加吧?”
“参加什么?表演?”
“不。”明枝笑起来“是和我一起去看表演。”
“……恩,那行。”若涵点点头,反正没见过,她倒是挺感兴趣的。
明枝又和若涵笑着闲谈了几句,地上跪着的两人似乎被忽略了,但两人只有跪着,也不敢做声,却都对旁边坐着的那个陌生女人更加好奇起来。
要知道,她们可从未见过明主子对谁这么友好过。
几句闲话说完,明枝这才转过头来,秋笙跪的最久,身体已经微微摇晃了,明枝看她一眼道。
“都起来吧,秋笙,这次的事我暂时给你记着,晚宴的时候,你必须换一只舞。”
“……是……”
秋笙欲哭无泪,却也只能谢了恩从地上起来了,只是因为跪得太久,站起身后双脚无力支撑,身子一歪,便撞到了刚站起来的秋淑身上。
秋淑一脸厌烦,猛的抬手推开秋笙,秋笙被突然一推,脚下一个趔趄,低叫着就朝一边倒去,原本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肩后有双手伸来,扶住了她。
“?”秋笙转过头,有些错愕的看着身后站着眉头拧成一团的若涵。
秋笙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眼睛清亮的似乎装不下任何的污秽,未施粉黛的脸上精致的无可挑剔,白里透红,肤若凝脂,落到身前的黑发是从未见过的微微卷曲,身上还有若隐若现的淡淡香气。
若涵在看见秋淑的动作时,已经站起来跑到了秋笙身后,还好她眼疾手快,要不秋笙就得狠狠跌在地上,看样子,秋笙的性子比起秋淑要软得多,要不,也不会让人这样欺负,那支舞是谁抄袭谁的还说不清楚呢!
想着,若涵对秋淑的印象又差了几分,有些不满的看秋淑一眼,秋淑被看得一愣,有些尴尬却又碍于面子,只得撩了裙摆跨过门槛出去了。
29
29、第二十九章
东翔等人的马车去了四个位于东南西北方向的城门口,却始终没有找寻到一点关于若涵的线索,粱狮从最后一个守门士兵那里问了话回来,有些不解的摸着下颚问东翔。
“难道……王后还没离开帝永城?”
东翔不说话,眉头打了个死结,按理说,若涵对这里不熟,更不可能有认识的人,她应该会直奔城门出城,而穿着打扮和普通人稍有差异,加上容貌很容易让人记住,怎么也不可能问不到丝毫线索。
“又或者,那个鬼机灵的王后乔装打扮过了?”
直雁生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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