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第73章


杨美盯着他看的眼睛瞬间亮了许多。
“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杨美突然说。
沈奕一愣,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碰触到她炽热的眼睛的时候,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从这一眼里,他才是真真感觉到了这个姑娘心里蕴藏的情意。深厚到他下意识的想躲避,竟有点儿负担不起的感觉。
“谢谢”,沈奕说,谢谢你这么喜欢我,处处维护我。虽然我还是伤害了你。
“还有……对不起”,沈奕垂眸。
杨美的眼睛里突然凝满了泪水,她使劲摇摇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皱了皱眉。
果然,心思细腻的人不用勉强自己就可以察觉到对方的心意。所以即便杨美把这微微的痛苦表现的不明显,沈奕还是立马察觉到了她扯到了伤口。
“别乱动”,沈奕下意识的说,“我不太会照顾病人,你要是再伤着了,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美笑了笑,“这在医院呢,有什么事儿喊医生就行,没事儿的。”
杨美深深的看着他,“要说我没恨过你也不太现实。”
沈奕一楞,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住院苍白瘦削的女孩坦白心扉。
杨美说:“一开始我站在上面的时候,真是一点儿也不害怕。虽然现在想想其实还是挺后怕的。”杨美对着他苦笑了一下,接着说,“我当时真的是自愿的。那天……我看到镜子里那个偷拍的人,戴着你的帽子,我就察觉到了你的目的……后来舆论哗然,心理上确实有点儿扛不住。就,啧,最后心态崩了,干脆顺水推舟,把背后黑手挑出来,也算是帮你一把了。”
沈奕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美看着沈奕的眼睛,还有不时微微抿起的嘴唇。她挑起一根手指,把挡着他眼睛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沈奕一愣,这个动作实在太熟悉了。
“不过我也是有私心的”,杨美说,“当时太过执拗,加上舆论压力,一时想不开。就想着如果我死了,你就会记我一辈子。如果我侥幸没死,那我也可以把那两个人拉下台。怎么都不吃亏。哈哈,很傻吧。”
沈奕笑着点点头,“不止傻,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杨美:“所以我可以理解你。你为了保护他不在乎会不会伤害到别人,就像,我为了成全你,不惜伤害自己一样。”
沈奕感觉自己有点承受不住这样的情意,他一时实在不知道该回复她点什么。最后,他只能很通俗的说了一句,“谢谢,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杨美笑着看着他,“是吗?那我的目的可就达到了。”
沈奕当然知道她在调侃,“嗯……你还希望我为你做点什么?”
杨美一挑眉“啧”了一声,“你要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就趴床头睡一会吧。你睡觉,我看你。”
沈奕:“……”
她们两个人无奈的对视了好一会。
“……那个,要不你给我念书吧?额……你会唱歌吗?”
沈奕皱了皱眉,“我还真没唱过歌”。
“唔……为难你一下,唱来听听怎么样?”杨美玩味的看着他。
沈奕叹息着捂了一下脸,“啊……”
“你不说我今天是老大吗?”杨美一边笑着,一边晃着沈奕捂着脸的手臂,看起来跟撒娇似的。
“你想听什么……哎,我真不会啊。”
“没事儿,跑调儿也没事。我要做第一见证人。……唱那个,许嵩的《素颜》吧……”
……
这天直到晚上,沈奕都被杨美拉着皱着脸唱了大半天的歌,唱完歌念儿童故事。沈奕不会哄女孩,都是杨美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进来的小护士还调侃杨美,说你男朋友真体贴……
哎,人生啊。
晚上七点,沈奕在杨美的目送下出了病房门,透过两掌宽的玻璃窗,沈奕看到,杨美笑的很开心。笑的很开心的眼睛里挂着泪水……
临走之前,杨美拉着他拍了一张合照。沈奕其实心里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在他的认知里,离别就要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才行。每天对着张照片念念不忘,不知何时才能走出来。
不过,他说过,今天她是老大。
第57章 
卢晨连续两三天跟个孤魂游鬼似的瞎晃荡。学校放了暑假,他现在也不用上课——估计就算上课,就这六神无主的状态也会被学生投诉。他也不知道沈奕究竟跑哪儿去了,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
……还真应该感谢这暑假,给了他两个月时间调整状态。
卢晨把这个城市里他能想到的沈奕可能去的地方,全都跑了个遍——包括的西城区那家民宿。都没见一个人影。
偶尔看见个熟悉的背影就会迫不及待的跑过去拽人家一下,然后道歉,最后失望的离开。
跟个疯子似的。
去民宿的时候,他一进门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沈奕有没有来过”,完全没考虑一天接待几十个人的老板,怎么可能记得一个多月前的住户。
果然,文艺老板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显然已经不记得他们了。
卢晨看着熟悉的民宿房,心里再一次感叹物是人非。
三天后,杨美可能是终于忍不住了,给卢晨打了电话。他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号病人等着他去照顾。
杨美一个人待在医院里,没个人陪床,现在断胳膊断腿起都起不来,也不能一直麻烦护士。
正飘荡在路上的卢晨接了电话后,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卢晨一进门,杨美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在状态。
“沈奕走了吗?”杨美心里叹了口气,开门见山的说。
卢晨一愣,深深地看着她,眼睛里的红血丝一览无遗,“嗯……你怎么知道?”
杨美垂眸眨了一下暗淡的眼睛,“他来过”,杨美下巴一指床头已经开始枯萎的花,“那就是他送来的。”
卢晨抿了抿嘴,其实他心里压了一堆的焦躁不安,只不过和另一堆的空洞无助相互纠缠,一时分不出个谁胜谁负。所以两者相抵,看起来倒是冷静沉稳的很。
“他说什么了?”卢晨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淡淡的开口。
“他来跟我道歉。哎……我说我怎么感觉他那天不太对劲儿。现在看到你这模样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不止是他跟我的道别”,杨美说到这里顿了一会,深深地看了卢晨一眼,“也是他跟过去的道别。”
卢晨心里一疼,烦躁的拧了柠眉头,他长吸了一口气,“……就是你说有朋友来看你那天?”
杨美无奈的点了点头。
一想到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和他擦肩而过,卢晨感觉更烦躁了。
世事多么巧?从当事人的角度,这种擦肩而过也许是最无奈也最可悲的事。
可是从上帝的角度来看,一切事情的发展其实都在人心。要不怎么说:性格决定命运呢!
杨美拿出手机拨了沈奕的号码……果然,空号。她抬头看着卢晨疲倦的脸色,心有愧疚。
“对不起啊老师,都是我连累你了。”
卢晨摇摇头,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
“是我不好,我明明知道他容易想的多……”卢晨哽了一下,“还冲他发了火。我从来没有冲他发过火……他一定恨死我了。”
杨美犹豫的摸了摸手机,“我有他走之前拍的照片,但是……你看了可别生气。是我拉着他拍的。”
卢晨抬起头看着她,杨美从床头柜拿过手机,翻出相册。点开第一张照片然后递给卢晨。
卢晨只看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沈奕的心情——这种看着对方和别人亲密的凑在一起的模样,确实挺眼疼的。要他看一个月而对方一句安慰和解释都没有的话,他也受不了。
一周后,黎小回来了,申请了暑期住校,每天跑来来医院照看杨美。终于清闲下来的卢晨继续开始四处游荡。
两个月后,杨美出院了。而此时沈奕已经挥别了西藏,开始迈出国门了。
在西藏的十天里,他们结识了一个“疯子”——认识他的人都这么叫他。
“疯子”外号阿枫,全名刘枫。也是一名摄影师。阿枫是一个小资富二代,据他所说他家里是在山西挖煤的。
一行四个人,加上疯子一共五个人,一起坐在纳木错草原上,一边欣赏“天湖”一边给这名“疯子”做调查问卷。
四月抱着疯子的摄影机,看一张图片,看一眼疯子,再看两张图片,然后抬头看两眼疯子。
“我说”,四月皱着眉头开口,“就你这技术出了这座高原碾压国内顶尖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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