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无边》第347章


卢萦老实地低头,“说完了。”
刘疆转向二儿子,“你说一说。”
他那二儿子愤怒地瞪着母亲,提着声音嚷道:“可母亲就没有料到,认出我的根本不是静月公主本人。我那时还在与众人一起议事,结果一群人冲了进来。混乱当中,我也不知被谁敲了一记,便给晕了过去。”说到这里,十三岁的少年郎涨红了脸,只差没有哭出声地说道:“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被那些人剥光了,他们把我用绸缎包着送给那什么公主。那公主一见我,便很生气,说她白欢喜一场,他们竟然送来了一个冒牌货……”
也许是少年伤心委屈的表情取悦了众人,一时之间,包括郭允在内,都侧过头苦苦地忍起笑来。
少年还在气愤地叫道:“就要她命令那些人把我扔出去时,突然看了我一阵,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下令,让人把我就这么扔到与她一道同行的表妹塌上……还说,要是能与卢文成为亲戚,以后也可以多加走动。”他哇哇叫道:“父亲,那时刻要不是大哥赶来,你二儿子的清白就再也没有了!还有,那女人的表妹,不也是我的堂姐吗?父亲,母亲这是差点让你儿子乱了伦啊!”
又气又恨的少年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那么多人看到了他还没有完全长大成熟的小目,这简直是他毕生之耻啊啊啊……
就在少年气得又跳又叫时,一侧大眼骨碌碌的转动着,老是笑嘻嘻的三四岁小女孩跑了过去。只见她一把抱着少年的大腿,奶声奶气地唤道:“二哥哥,抱抱。”
小女孩实在长得好,少年纵是正在恨头上,看到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没火了。当下他弯着腰把妹妹抱起。瞪了母亲一眼后,他低头对着妹妹说道:“三妹,母亲是坏人,母亲欺负你二哥哥!”
回答他的,是小女孩抱着他的脸,在他脸上印下的叭唧口水声和格格笑声。
耐烦地教导了小妹的一番非常不正确的善恶观后,少年抬起头来看向父亲,叫道:“父亲,事情就是这样。母亲这次闯下这般大祸,你说要怎么罚她?”
第四章 处罚
与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刘疆又头痛起来。
平心而论,要说卢文犯了什么错,还真说不上。自家知道自家事,他这二儿子虽然年幼,却也能力出众,卢文把祸水朝他那边引,其实也不算‘欺凌自家年幼无知,天真可怜’的儿子。
可他对上被人强行剥了衣裳,几乎清白不保的小儿子,这话又有点说不出口。
当下,他冷着一张脸,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声,道:“大郎,此事由你处理。”说罢,他还闭上了眼睛。
刘疆的声音一落,他二儿子马上跳了起来,“父亲你又这样,你每次都这样!”他呲着牙叫道:“大哥是个孝子,你让他处理,不如干脆由母亲自己处理得了。”
这话一出,郭允在一侧笑道:“那是,不如由主母自己处理算了。”语气中,再次充满了幸灾乐祸。
而郭允的话一落,卢文的二儿一女,都把眼睛落到了她身上。
安静了一会,卢文咳嗽一声,说道:“今年三月,你与众浪荡子在黄河中驱尖刀船,说是谁过三门峡的时辰最短,便立谁为老大……”
她刚刚说到这里,她二儿子已紧张得跳了起来,白着脸叫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看了一眼兀自闭着眼睛的父亲,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大哥,巴巴地说道:“母亲,你居然威胁我。”他又看了一眼父亲和大哥,咬牙叫道:“罢了,今次就不计较这事儿了。”
说这话时,他还虚得很。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母亲还知道多少这种事,自己又有多少把柄被她扣在手中。
可少年都说了不计较了,房中还是一片安静,而且这种安静,特别让人胆战心惊。
少年眼巴巴地看向郭允,只差没有流着泪请他出来解解围。
又不知过了多久,刘疆低沉的声音传来,“在三门险峡比船速?老2,你的胆子很肥了啊!”
少年苦着脸,他喃喃说道:“我,我这不是没事吗?再说,我玩水这么多年,肯定有了把握才去比试的。”
这一次,他的声音一落,他大哥那优雅沉磁的声音已然传来,“父亲,二弟该入学了。”
这句话很简单。
可这句话一出,他的弟弟已惨叫一声以袖掩脸,一脸悲苦至极的模样,而站在刘疆后面的卢文则点了点头,至于刘疆,则是挥了挥手,示意按大儿子说的办。
这个家,他们这大儿子不开口便罢,一开口,所有人都会听从。
少年在悲嚎了一阵后,一个纵跃跳到他母亲身前。他像只大狗一样,长手长腿一伸,巴巴地缠着自个母亲,泪水汪汪地叫道:“母亲,你昨天不是还考了我吗?你也说过我学问不错的。母亲,我不要去那种学堂。我那些弟兄们还在等着我来发号施令呢,你们不能把一个江湖大豪杰变成了一个呆儒生!”
少年非常清楚,他大哥所谓的‘入学’是什么意思。那是头悬梁锥刺骨的禁闭式苦读啊。入了学后,他出不得山门,他每天得有无数繁重的功课要交由先生检阅。最可恨的是,他大哥一定会扔出几篇赋,几首诗,还有几则文章给他。他如果做不出那同样水平的赋和诗和文章,离开出门的日子将是遥遥无期……
这个二儿子虽然调皮,可他因性子与卢文极为相似的缘故,其实也与卢文最合得来。
此刻,面对着儿子眼泪汪汪的小模样,卢文一时母性大发,她看向刘疆,轻声说道:“不是说要去洛阳吗?不如到时再做决定?”
刘疆还没有回答,一侧的大儿子已然问道:“去洛阳,为何?”
他看的是自己父亲。
刘疆睁眼看向大儿子,回道:“你爷爷病了。”
大郎抿着唇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去安排一下。”说罢,他转过身就准备出门。
几乎就在他转身之际,一直在房中安静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眯眯快快乐乐的小女孩扑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腿。
大郎显然也已习惯,他把小妹举起放在肩膀上,再把纱帽在头上一戴,转向郭允吩咐道:“郭叔,外面还围了些人。你让人从阁楼上淋一点泥水在她们身上。”
这话一出,郭允马上笑眯眯地应道:“行。”自家大郎其实挺像他母亲,那心是蔫坏蔫坏的。外面的小姑来见美男,无不是盛装打扮的,这泥水一泼,肯定儿一个个花容失色。为了不让自己在美男面前失分,她们会急着赶回去梳妆打扮……这一来,外面岂不就清净了?
随着郭允吩咐一句,随着外面一阵女子的娇闹尖叫声此起彼伏的传来,过了一会,一护卫叫道:“大郎君,外面的人散了。”
大郎闻言点了点头,提步就走。就在他把大门上的栓拔开时,他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刘疆说道:“父亲,母亲明知道二弟在三门峡冒险……”他才说到这里,卢文已骇出了一身汗,她连忙叫道:“我也才知道五天不到,再说,我早就在想辙要教训教训老2了。”
无奈的是,她大儿子压根不理会她的抗议,径自说道:“再加上今日之事也是母亲有错有先……请父亲下令,禁母亲男装一年。”
大郎的声音一落,他的弟弟已欢叫一声,哈哈大笑,“好,这个好!”
在卢文急得满头大汗时,刘疆淡淡说道:“就依你的来。”却是一口就判了卢文的刑!
随着大儿子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时,卢文无精打采地坐在塌上,她闷闷地看着二儿子,可怜兮兮地说道:“做女子约束真的很多的……穿了贵妇装后,说话不能大声,走路不能大步,看人时目光有讲究,坐位有讲究,出门时坐车有讲究,走到哪里都要有婢女相随。还有生气了,也不能对你们大小声……宝宝,母亲好可怜。”
她二儿子看到母亲这沮丧的样子,眨着眼想了想那情景,又想了想他看到的别的贵妇的模样,再对比自个的母亲的性情,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是挺可怜的。”
他挪到母亲身边,蹲在她面前抬头看着她,闷闷地遣责道:“不过我这次一定不同情你……我要入了学,比你还可怜。”
他把脸放在母亲膝头,一边享受着母亲手掌在头上的摩挲,一边闷闷地说道:“母亲,你成了贵妇,是不是就会亲自给我裁衣了?”
卢文还没有回答,少年已痛苦地说道:“母亲,儿子觉得吧,你其实可以改改爱好……不如,你专门给父亲裁衣?还像对我们一样,命令他只许穿着你裁的衣出门?”
卢文听到这里,恼了,她冷笑道:“母亲还是小姑时,便精通裁衣之道。”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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