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楼琴瑟起》第10章


陈缘一听来了兴致,这小丫头对谁都很亲善,没想到也会有讨厌的人,难得多嘴问一句:“哦?他那里讨厌了?”
顾晓楼想起那天在图书馆的一幕,气呼呼地说:“那天我在图书馆看书,他从我身后过来,突然就摸了一下我的脸,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顾晓楼低下头,继续扒拉着饭粒。
陈缘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问她:“然后呢?你对他做了什么?”
顾晓楼忽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我那时刚打了一瓶热水回来,他一摸我我立刻下意识的那么一泼……哈哈哈……你是没看见他当时的样子,想嚎有不能嚎,想笑又不能笑……哈哈哈……笑死我了……”
明显的幸灾乐祸,陈缘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头吃了几口饭,等她笑够了,才道:“他是有些莽撞了,不过你应该跟人家道歉。”
顾晓楼不服气:“凭什么啊?他先摸我的!”
陈缘的目光忽然变得悠远,似乎想到了什么事一样,过了片刻才说:“也许你现在还不懂,喜 欢'炫。书。网'一个人,是世界上最卑微的心情。而遇到一个喜 欢'炫。书。网'自己的人,无论你是不是喜 欢'炫。书。网'他,都应该感谢他对你的一片心,并回报以相同的尊重。”
这句话充满着回忆的色彩,顾晓楼的心突然像被什么拧了一下。喜 欢'炫。书。网'一个人,是世界上最卑微的心情。她又怎么会不明白?挤出一个微笑,顾晓楼装作没事一样的问他:“那你呢?有那么卑微的喜 欢'炫。书。网'过一个人吗?”
陈缘怔了一下,似乎陷入了什么难解的思索中,不过还是很快回答她:“自然是有的。”
顾晓楼忽略心里突然涌起的涩意,接着道:“什么时候的事啊?”
陈缘苦笑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正当顾晓楼自悔失言的时候,却听见他略带伤感的声音:
“从开始到现在。”
饭后陈缘说带她去滑冰,顾晓楼心里沉重,自然没有了出去玩儿的心情,便匆匆告别了陈缘往回走。笑着跟他说了再见,可却在转身的一刹那难过成他不知道的样子。大街上车水马龙,顾晓楼不想那么快回学校,于是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四处行走。阳光还是很温暖,透过茂密的树叶斑斑点点地洒在她身上,可是她却觉得冷,如影随形的冷。
从开始到现在。
从开始……一直到现在。
她明明难过到了极点,此时却露出了莫名的笑容。窗外的木棉开得正好,雨打花落,一排树相映成辉。此刻的顾晓楼,竟连它们也开始羡慕。也许它们也有感情,而它们的幸运就在于有路上这些形形□的赏花人,不像她。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正当顾晓楼望树自伤的时候,电话却突然又响了起来。顾晓楼一看便接了起来:“喂,学长?”
秦浅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晓楼,周末干什么呢?”
顾晓楼匆忙收拾一下情绪,用很欢快的语调回他:“我逛街呢,买点东西。你比赛怎么样了?”
声音中传来淡淡的暖意:“刚刚通知下来,进复赛了。还要在这边多留半个月。你的礼物我买好了,回去拿给你。”
好像人在受到挫折的时候,别人的温暖反而更容易让她伤感,于是顾晓楼心头压着的情绪有一丝萌芽,不过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微笑着道谢:“谢谢学长,我很期待。”
那边似乎顿了一下,停了一会儿,秦浅试探性地问她:“晓楼,出什么事了吗?”
一直没有流出的眼泪却因为此时的一句关怀滑过眼眶,顾晓楼没有刻意压抑,只是伸手很快的擦去,“没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告诉他她此刻真实的心情,
“只是我喜 欢'炫。书。网'的人,不喜 欢'炫。书。网'我。”
求佛
第二天还是周末,顾晓楼一大早就约了许瑶瑶去了距X市两小时车程的云州。许瑶瑶本来周末都是要睡懒觉的,可是顾晓现在的情形她是知道的,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于是就破例起了个大早,陪着她一起坐上了通往云州的长途车。
清桥所在的临风市是个海滨城市,城在海上,海在城中。云州虽然和临风相邻,却远离海滨,依境内的长云山而建,是个精致的山城。云州虽经济不如临风发达,却因居民多信奉佛法,云山中多藏千年古寺而享誉远近。顾晓楼的外婆是旧时代过来的人,自小就笃信佛法。顾晓楼在她身边长大,耳濡目染,虽然不像她那般如痴如醉,却也觉得那些确实能给人某些心灵的慰藉。车上顾晓楼的话很少,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神色平静。许瑶瑶在一边看着,想起她昨夜伤心的样子,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路上握着她的手,一直到云州。
一下车顾晓楼就被眼前的景致吸引,都说云州佛光普照,景致如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不像临风那么炎热,云州地处长云山深处,气候偏凉,此时已是秋天,虽还是青叶翩翩,苍林如画,但也有落曳满地,古木参天。天是纯净的湛蓝,顾晓楼仰着头,看着那树林掩映外的空无澄澈,这种蓝,怕是连最最温润的海蓝宝也比不了。阴霾的心情被眼前的空无驱散,顾晓楼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问过路人,顾晓楼拉起许瑶瑶的手,沿着汽车站旁蜿蜒的山道,开始向云山最有名的梵天寺进发。
连绵的山道一直伸向云山深处,仿佛看不到尽头。两人拾阶而上,在云山的最顶层千年古刹,静静地候她们而在,在一路攀爬的过程中,有一种敬畏,如影随行。等她们终于爬到的时候,日头已经老高了,两个女孩子气喘吁吁地坐在梵天寺外的石凳上,咕咚咕咚的大口喝着水。
休息了会儿,顾晓楼拉着许瑶瑶进去,许瑶瑶却笑着头:“我就不进去了,你肯定有很多话要对菩萨说,快进去吧!我就坐这儿等你。”
顾晓楼点头,把随身的包交给许瑶瑶,一个人走进了禅寺。因为这时候并不是旅游旺季,梵天寺里的人很少,从门口走到大雄宝殿,顾晓楼几乎都没见着几个人,只是有几个小和尚拿着水壶在给寺内的花草浇水。
深山掩映的千年古寺,曲径通幽之处,是红砖碧瓦的禅房,山光与群鸟相悦,请泉濯洗着凡尘的人心……顾晓楼看着的唇边染着一抹清透的笑容,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山里的时光虽不免清苦孤独,可毕竟有花鸟蝉鸣相伴,比起外面的纷繁喧嚷,也许真的要幸福的多。
在大雄宝殿门外站下,顾晓楼看着眼前笑容可掬金光闪闪的佛祖,有了一丝的迟疑。她并不是虔诚的佛教信徒,也没有什么伟大的善念,现在满心都是小女儿的情思,因着一时的迷惘回想起童年时外婆安宁的抚慰才会来到这里,她这样进去会不会是对佛门古刹的亵渎?
正迟疑间,顾晓楼忽然听到里面有位老者的声音:“小姑娘,既然来了,就请到里间一见。”
顾晓楼被这声音吓了一小跳,下意识地转身就想跑,可是又觉得怪怪的,她又没做贼干嘛要跑?于是定了一下,理了理额间的发丝,便迈过门槛往里走去。
殿内金碧辉煌的佛龛旁边,竟坐着一位穿着僧衣的老和尚在闭目养神,顾晓楼一惊,这么大个人,刚才她在殿外竟然没有看到 。细细端详他的僧衣,顾晓楼暗暗想,怎么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不过光头倒是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九个戒点香疤。
想归想,不过这么诡异的气氛,她当然不敢开口说话。寂静了一会儿,那老和尚缓缓却睁开了眼睛,顾晓楼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老和尚摇头笑道:“小姑娘不用害怕,那边有软垫,你自己去取来坐吧。”
看他和蔼可亲的样子,不像是坏人,顾晓楼暗暗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暗自好笑了一下,取来软垫坐在了一旁。
老和尚看着眼前青春正茂的小姑娘,他虽在寺中呆了几十年,可梵天寺香火旺盛,香客众多,他常年在此,也算是阅尽了人间百态,看着小姑娘花样年华,万般玲珑,心里的那点心思都写脸上了,会心一笑,还是问道:“你来寺里是要祈福,问事,还是算卦呢?”
顾晓楼一愣,明显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只是昨夜万般伤心之际,却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外婆慈爱安宁的旧影。外公在妈妈很小的时候就早逝了,尽管那时世态艰难,可外婆还是拒绝了很多人好心的牵线,独自带着年幼的女儿艰难度日。在妈妈的记忆里,外婆的一生就是在青灯泥塑和外公老照片的陪伴下度过的。她身上有很多属于那个时代女子的品德,善良,隐忍,坚贞,执着。小时候的顾晓楼并不能懂这些,可是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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