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之道》第193章


第五卷 风云际会 第八章 澄清
娴雅由宫女们伺候着换了衣裳,和馨歪着头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格格,你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欢实?”想起那段日子里女儿低垂的小脸,娴雅越发珍惜两个如花一般环绕在身边的女儿。
“我不喜欢看见有人来聒噪额娘,就说是皇祖母找额娘去说话。”和馨爬到母亲身上:“姐姐在皇祖母那儿陪着说话,额娘不用去了。”
“小鬼头,学来些精致的淘气。被人听见还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身后的宫女住了手,娴雅把小女儿搂在怀里:“以后可不许这样,不喜欢她们叫她们少来就是。只是额娘署理六宫事,很多时候不能在别处说她们。到底都是你皇阿玛的妃嫔,说得过了叫人家脸上怎么过去?”
“阿玛就不能少些妃嫔?”和馨跟乃姐不同,和婉小时候多半被弘昼夫妇教导着怎么遵循宫廷王府仪制,故而虽说娇纵淘气大规矩却是一点不错所以有时候还能在心底藏住一些事情。和馨自幼在父母身边,娴雅没能看着婉儿长大便给了和馨太多的宠溺。而皇帝对于这一对龙凤胎的儿女极多的关注,永珑跟和馨注定要比同胞兄姐娇纵不少。
“这个要问你阿玛,额娘说的不算。”娴雅笑着摸摸女儿的脸:“额娘问你,要是日后你的额驸也这么有那么多侧福晋怎么处?”
和馨忽然溜下地气鼓鼓地站在娴雅面前:“额娘,这话要去问姐姐的。我还小么。”
“额娘不问姐姐,只是问你。”娴雅清楚其实小女儿比婉儿更加古怪,说出来的话就跟永珑一样叫人觉得是匪夷所思。
“我就把他送到敬事房去。”和馨不假思索:“看他还敢不敢了,那么多侧福晋我可不许。”
娴雅被女儿郑重其事的举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的几个宫女越发是憋着笑脸颊涨红。“格格,谁教你的?”
“不要人教,我不喜欢那么多人。”和馨刚刚比梳妆台高出一个脑袋:“我的家说不许人进去就不许人进去,还反了他了。”
娴雅一下把女儿抱在怀里:“好了,以后这话不许说了。看被人笑话。”话没说完自己已经是笑得泪流满面,这话要是被皇帝听见只怕一口水全都要呛出来。
和馨窝在母亲怀里:“额娘,难道我说错了?您看,宫里好多好多人的。有欢喜的也有不欢喜的,要是人人都欢喜好难。我要自己欢喜,就要那人欢喜我。姐姐欢喜是因为额驸欢喜姐姐啊,这真的好难。”
娴雅的手停住了,很多年前自己还很小。只是回眸宛转之间巴望着那个人肯用一点眸光在自己身上流连片刻,好像那时候还为了一句话被皇额娘狠狠掴了一个耳光:“额娘,我只想做个像年贵妃一样的宠妃。”
额娘气极的神态这么多年过去还在眼前掠过,谁不想做宠妃?额娘会说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只是做宠妃所要付出的不过是娇嗔和美艳,最后落得却是连一酹黄土。雍正爷会有准许年贵妃拊葬泰陵的谕旨,那乾隆爷呢?
高芸嫣敢在自己面前说出不想和富察氏同居长春宫的话,难道也是看中了皇上对她余情未了?一个人老珠黄而且还是得罪了皇太后的妃子,能说出这种话岂不是叫人觉得可疑?要么是高芸嫣在翊坤宫禁足久了,不懂得外面已经换了年月。要么就是皇上给了她旁人不知的权力,容许她有这样放肆的本事。
“额娘?”和馨摇着娴雅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额娘一下晃了神。”娴雅笑着转过脸:“这几天我瞧见你跟着你四姐姐在西六宫那边玩儿,又在做什么?”
“哦,四姐姐说姐姐要出阁。想着给姐姐做点什么呢。”和馨挨着母亲的脸:“我那天瞧见三姐姐了,跟在皇额娘身边从长春宫出来。看样子是到慈宁宫去请安,不是说三姐姐病得不能起身了。这会儿怎么又能四处走动了?上次害得姐姐跟我那样子,皇父只是废黜她的固伦公主并没有做别的处罚,额娘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成?”
女儿的话语并不觉得奇怪,换做是婉儿的话不会跟自己说这些。在皇宫中长大的小女儿与在王府中长大的姐姐却是迥异的两个性情。馨儿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尤其是宫中的尔虞我诈。哪怕是自己把她保护得再好,护得再严实,她也会从只言片语中看出别人对她有没有丝毫不轨之心。
“馨儿,罢黜了固伦公主的位份已经是很大的惩处了。如果把你三姐姐处死的话,别说是皇父就是外间言官也会有物议。那是皇父的亲生女儿,又是嫡出。哪怕有再多不是也不能轻易处死。”娴雅牵着女儿的手起身:“你们都散了吧,等会儿要是传膳的时候再来。”
“嗻。”春龄带着小宫女们纷纷退下。
“额娘,我不懂。”和馨很是不快地嘟着嘴:“欺负了人就这样算了,只怕下次还会做出什么叫人说不出口的事情来。”
“馨儿,我们不说这些。”娴雅实在是不愿意小女儿成日都是沉浸在这种事情里面,毕竟女儿还小。
“皇上吉祥。”方才掌灯,娴雅带着四个孩子用过晚膳。午后巴勒珠尔的生母进宫给皇太后谢恩,婉儿当面见过未来婆婆。蒙古王妃带来的各色奇珍不少都是宫中少见的,婉儿为此拿回一堆好东西跟几个弟妹一起分享。懒得去管儿女们的是非,娴雅只是让精奇嬷嬷们好生看着,自己反倒是回了寝宫。
皇帝溜达着带着晚膳后的闲适,坐在窗下的炕上:“怎么和馨和永珑两个也不来聒噪了?和馨不来撒娇,朕还真是不习惯了。”
娴雅想了想,一下子想到小女儿说的话。忍不住笑起来,弘历正拈起面前一碟松子仁慢慢嚼着:“什么事儿这么好笑?”
娴雅便把女儿的话说了一遍:“也不知道打哪儿学来的,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还把这话说得一本正经,我都是驳不倒她了。”
弘历果然是笑得有些收不住,强自将松子仁嚼完方才敢大笑出声:“那朕倒是要想想,谁家的儿子能够被馨儿这么个醋坛子辖制住。还不许纳侧福晋,你是不是这样子?”
“皇上觉着呢?”半是含嗔半是笑:“皇上身边的人不少了,娴雅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即便是有,也轮不到娴雅来说这番话。”
“皇后,你不就是皇后了?”弘历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有件事,朕要问你。很多年了这时候说起来倒是觉得可笑,只是在朕看来终究有一日要问个水落石出。”
“是。”娴雅微侧着脸:“皇上想问什么?”
“这话,你一定是听见过。”弘历握紧她的手:“当初你被皇考指婚做侧福晋的时候,一直都在孝敬皇后身边待年。后来是为着福晋身边没人,才许你到了重华宫。那时候有人跟朕说你的八字不宜子孙,这话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皇上冷落也是为着这四个字。”娴雅看了皇帝一眼,眼睛看着远处似乎还在想些什么:“想到不宜子孙实在是对自己不平,做什么偏偏就是自己会这样。正巧那时候在杏花春馆,有了婉儿除开不敢让人知道这件事更怕自己克着了婉儿,不敢把婉儿留在身边。也不敢去打听,要是婉儿有个好歹的话就是觉得真是自己命不好,害得孩子也这样。”娴雅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那场噩梦还没有远离:“这话还没法子解释,怎么说呢?说自己不是谁能证明?”
“更可笑的是前些时候还有人在朕耳边说这个。”皇帝的手搁在她的腰上,几乎是牢牢掌住了她的纤腰:“真是不宜子孙的,你身边有了四个了。”
娴雅回过头:“皇上信过那些话不是么?只是年岁久了才渐次淡忘掉,或者是看着那时候五爷夫妇肯把女儿交给娴雅抚养,而婉儿又是伶俐可爱才知道不是冲克的那么厉害?”
“任何一个人都会相信,这种事情非同小可。”弘历扭过头:“皇家不比庶民百姓,就是寻常民家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出来。”
“皇上如今还信这话么?”倘或还要相信的话就是自己最大的败笔,多年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余下的事情就不必再想,至于日后皇帝再对何人去好都不用再说。
“如果信何必还来问你?”手指抬起她的下颌:“你做的事朕不是不知道,很多事情都不能拿出来说。委屈你再所难免,这也是朕的无奈。”
“今日有了皇上这番话,这么多年受的委屈都是算不得什么大事了。”趴在皇帝肩头,有了这番不算是誓言的准允,日后再有什么的话也就不与自己相干。那么有些人的如意算盘算不算是落空。
“真就只有这么一句话,还是有什么闷在心里不肯说出来?”弘历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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