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戏天下》第52章


神农氏染如面色平静地站了出来,缓缓道:“小凰儿谁也没有选,但亦算是她选了我们。”
“胡杨你胡说什么?你用老头子的容貌来骗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这次流风没有传音,而是直接俯冲下来,落在了两人面前。
明明是如此沉痛的时刻,可三人竟还摆出一副争风吃醋的模样。上端的诸神原本心情低落,正在叹息着贺兰明凰的离去,可是突然又被脚下三人的闹剧所吸引。
在神农氏染如淡漠和流风凶狠目光的绞杀下,池中月不再继续看向那边龙凰,而是转而看向他们两个。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指指远处一片迷茫的云雾,又指指脚下。“她选的是他们,是天下。”
阵阵木鱼敲击声回荡在龙啸太庙中,蒙着鹅黄色面纱的男子正虔心参拜着头顶的那尊神像。一炷清香被修长的手指插入香炉,缕缕青烟直直上升。
大殿门前的门槛上正坐着一个红衣男子,他斜靠在那里,静静地望向正在跪拜的男子,口中便道:“知是故人来,在龙啸蒙面纱会很奇怪的,小九。”
没有立刻转过身子,蒙面男子弓身,又是一个叩首。
双手合在胸前,待一切礼数皆做好后,男子缓缓起身整了整褶皱的衣衫。然后他轻轻摘下面纱,徐步来到了门前,与门槛上的红衣男子对视。
红衣男子抬头望去,勾起笑容道:“比起早些年是成熟了些,出落得更惹人喜爱了。明凰的事,胡杨子都跟你交待了?”
他点点头,没有吭声。
“既然明凰已经走了,你也没理由继续留在药庐,不如待在太庙落叶归根嘛。中月走了一圈,硬是又绕回了皇宫,世事难料啊。小九留下陪陪中月好不好,中月替你易容,没人认得出的!”红衣男子站起身揽过男子的腰,将他拥入怀中。
原本以为会立刻推开自己的红衣男子被那人的平静所骇到,那人没有反抗自己的轻薄,更加没有指责,只是静静地看着一旁,默不作声。
松开了那人,红衣男子满脸失落,似乎连玩的乐趣也所剩全无。
“既然心系舞煌,又何必逢场作戏?中月总要和我们开这些玩笑,还像以前那样调皮。成止留在这里就好,以后有赖中月关照了。”那人与红衣男子相对一笑,大殿中又只剩下了孤寂的木鱼声。
神农药庐——
忙碌了一上午后,神农染如差遣着弟子去收拾药草,一边又去侍弄起了院子里的花草。蓝色的花瓣正闪闪发光,一股股奇异的香气也在不断涌入他的鼻息。每日用神界的土壤来栽培这小小的岚娑花,昔人的面容便会浮现与脑海。
大门被敲击了几下,弟子忙去开门,神农染如也看向了大门那边。
一黑一蓝两个身影正缓缓走向这边,神农染如站起身子,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似乎那日一别之后,他们就未曾相见了。
“她的小花不愿意在神殿做凰夫,竟然学着她留书出走,真是一朵令人头痛的花。这里岚娑的味道这么浓,她会喜欢的。”贺兰龙易并未化身景临,因为景临的存在已然随着贺兰明凰的消失而彻底消失。可是贺兰龙易依旧穿着蓝衣,身上的岚娑香囊也未曾摘下。
染如摇摇头道:“只是发现了这花的妙处,可以解蛊毒,便试着向赤长老讨了土和种子。这股味道还是那么难闻,景临弟弟。”
贺兰龙易怔怔,立刻大笑道:“是啊,是啊,染如哥。”
曾经夹在一平夫一小爷之间的贺兰明凰,竟然在离去之后才让两人得以和好,也不免是了却一桩心事。
在贺兰龙易和染如交谈的时候,流风已然循着覆着青苔的老旧石板路,向后院的厢房踱步而去。似乎闭着眼都能数到第几间,这里太过熟悉了,曾经她养伤的地方。
房间里很是整洁,这些日子六昌打理得很细心,摆设没有变,也没有多余的灰尘。桌上正放着她临走前放下的玄铁面具和一块武林盟主的令牌,而一旁的屏风上还挂着那件云盗的白色织锦长衣。
她是神主,是国师,是个处处留情的花心女子,可是在自己心里她只是流云。尽管之前总是对她冷嘲热讽,也只不过是为了在她心里占得一个特殊的属于自己的位置。
流风紧紧地握着面具,将其收入了怀中。转身去收起白衣,他毅然向门外走去。
流云,我在我们的青云山等着你。
龙啸八王府——
正在看着些闲书,龙成锦一只手按着书,一只手握着茶壶轻轻咂嘴。读到乐处,他轻轻一笑,读到繁琐之处,便连连叹气。
门外的管家轻轻叩门,见里面没动静,转头为难地冲着身着便服的龙成苑笑了笑。
龙成苑一脚踹开门,一脸怒气地冲了过去,夺走龙成锦手里的书,狠狠摔在了地上。见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龙成苑索性揪起他手里的茶壶,用力向地面丢去。霎时满地的陶片配合着一声清脆,绽开了一朵怒放的陶花。
“这算什么?你给老子去上朝,玩什么抱恙在身!”龙成苑大吼着,又上前几步揪起了他的衣领。
一脸悠哉地看着龙成苑,龙成锦笑了笑,看向一边。
龙成苑松开他,又转身瞪了眼管家。“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他一个人不上朝,龙啸的军务都瘫痪了一半。说什么抱恙,蹲在府里看这些杂书就是抱恙?”
管家颤抖地立刻跪在了地上,连连叩首道:“启禀陛下,那日一个自称流风的公子跟爷说了些话,随后不知道怎的就变成了这样。小的差人去寻过那公子,可是根本没有音讯。”
“流风?林流风!”龙成苑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开始有些不好。
当初自己为了寻觅那个臭女人,故意捏造了皇榜说她杀害了一百三十一人,各府见到必须活捉回京。可是那时自己沦为乞丐时,她却无端出现,身边口口声声称她“流云”的黑衣人不就是林流风吗?
流风,流云,好一个风云盗!可是这和老八什么关……记得老八对那臭女人那么上心,莫非是那女人出了什么事?
“你去叫个人替朕写封信去青云山庄,以后你天天给朕备着酒菜,只要你们爷一日不上朝,朕就日日登临这里!”龙成苑苦笑了下,吩咐管家道。
夜深人静时分,王府内早已停止了白日的忙碌,蝉鸣声不绝于耳。
桌上满是空空的酒坛,他的悔意也不绝地涌上心头,与酒水夹杂,一同被其吞入腹中。满口辛辣与愁苦,便是他所需要的。
晚了一步,终究是晚了。
龙成锦冲出房门,在地上随手拔起一根野草,又故意坐在门槛上叼在嘴中,嘴里喃道:“煦子,煦子又做岚娑糕了,真难吃。”
顿了顿,他换了个方向道:“也难怪,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吃烦。凰儿可以和本王去龙啸的酒楼啊!”
“那会惹煦子生气的,我的景临宝贝亲手做的佳肴,不可浪费啊,哈哈哈……”他捏着嗓子笑了出来,可是泪水已然落下。
一番自言自语后,龙成锦终是黯然了。
真的晚了,在她走之前都没有告诉她。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江城子》)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奉上第二卷,凰儿要换身份出场了,哦耶……(某人又洒狗血了)
为神马明凰死掉我那么开心?! 哇呀呀,明天她就回来了,吼吼~
(某人已经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最近打击太多了) 
太女渊禛
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晓得这都睡了多久了。揉揉发粘的眼睛,慵懒地翻过身子,手却扑了空。把手重新塞回被子,翻到了另个方向,眼睛闭上继续大睡。
不由得闻见了这股子味道,随后猛然坐起。我惊恐地看着正站在床边的妇人,不不自觉得咽了口唾沫,抬起头冲着她尴尬地笑了笑。
她阴沉着脸,又看向了一旁早已跪得满地都是的伺人,愠然拂袖而去。留下我一副目瞪口呆,只觉得两眼昏花,满心怆然。
“母皇,母皇!”我连着大叫,抱着床上的外衣就光着脚冲出了门。
她走在前面,让我一阵胆颤。咬紧牙一个冲刺,我扑倒在她脚下,痛哭流涕地死死拽住她的裙角,不住叩首道:“渊禛知错了,求母皇恕罪,恕罪啊!”
母皇狠狠甩开我的手,依旧一脸严肃地道:“错,你哪会知?我麟炎皇太女日日留宿青楼,喝得不省人事之后被太女府的伺人抬回来,传出去都不知国体何在!”
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被指责,似乎眼泪已然无济于事。
渊禛她爹,借你一用了!
狠狠掐在自己的大腿上,顿时满心的酸楚都混合着泪水冒了出来。“夫后啊,禛儿好想你啊,禛儿又惹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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