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恐天下不乱》第129章


段翼一脸黑线望向我,没有搭话。
鸿塘低咒一声:“真他妈地欠收拾!”
白狐笑成一脸奸诈,缓缓贴近,耳语道:“娘哦,儿要吃奶。”
我嘴角抽筋,半晌,抬手指向花青,颤巍巍道:“去找你奶妈。”
花青一手抚额,轻扯唇角:“这一定是说我。”
我乍舌:“你怎么知道?”
花青转目过来,分析道:“一般来讲,米粒不会和段翼开这种玩笑;两般来讲,如果你说鸿塘,他一定咆吼你,三般来说,米粒一定会柿子拿软地捏,欺负我不能视。”
白狐接话道:“花青,你的不能视还真挺骇人的。”
花青淡淡一笑:“如果不锋利些,怎么保护自己心爱之人不受伤害?”
白狐接着道:“但愿你的刺分得清敌我,别将自己人串成针孔,缝补成木偶,供你玩乐。”
花青用手比划着心的位置:“随心所欲。”
我见这两人貌似又要斗起,忙插话:“饿了,开饭吧。”
鸿塘不耐烦道:“操!我也饿了。”
一直被大家忽略的烙七站起,如同看了场好戏般,神色满足地伸个懒腰,姿态如同轻巧的猫儿般慵懒,却打了个非常不雅的大哈欠,口齿不清地怪调道:“你们慢慢打情骂俏吧,我要回去了。”
他的步伐还没有迈出两米,花青的声音便在不紧不慢却张弛有度中传来,他说:“继续手术。”
烙七一顿,三只螃蟹一愣,我一僵,问:“为什么?”
花青站起身,寻声而来,站到我面前,用手抚摸上我的脸蛋,笑得春风般轻柔:“哦……我要看见我的米粒。光是这样想着,已经不能满足我的需要。”
烙七望向我的眼里是满满地不赞同,我明白那是作为医生所能给予的最高指示,当即抓住花青的手,狠狠摇头道:“不行!我不同意!”
花青薄凉的手指抚摸着我的温热,怅然道:“米粒,我不想永远活在没有感官的黑暗里。”
决定脱口而出:“我当你的眼睛!”
一句话,产生了炸雷劈树的轰然效应。花青笑了,鸿塘愤怒了,白狐恼火了,段翼深沉了。
花青的笑意有些朦胧的靡丽,若被阳光缀了金边般璀璨,又如吸附了一肚的血液般满足,这个混合了清透与堕落的男子,就这么妖孽般望着我笑,让我连后悔咬舌头的想法都说不出口,甚至在再一次被他算计捕捉后,竟还有些庆幸,自己对于他而言,是如此重要。
看来,被人倒卖了,还笑嘻嘻屁颠颠地帮人贩子数钱的人,应该就我这样。
不过,有时候这种憨态的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好!
我想,终其一生,真正能制住我的人,可能,也就这么一个步步为营的花青了。
而对于花青而言,我可能就是他此生唯一的软肋吧。
……(本卷结束) ……
青菊泪蕊众孽惑(三)
青菊泪蕊众孽惑(三)
因为承诺了当花青的眼睛,所以花青自然而然地要将我留下,可……鸿塘不允。
经过一番对峙与商讨,大家最终决定将鸿塘踢回皇宫,让我和白狐、段翼都暂时住到这里,方便烙七的就近研究,争取早日做出解毒疫苗,然后……安排我假死。
看着鸿塘那冒烟般离去的背影,我露出欢快的笑意,喜欢他气鼓鼓雄赳赳的样子,在让我觉得有人比我还不冷静的同时,更能让我体味这其中包含的几分优越感。呵呵……
吃过晚饭后,我坐在摇椅里,包裹着被子,在染了墨色的月夜下等待着毒瘾的发作。现在,我的注射量越来越少,而且时间推移的越来越晚,着实让我饱受折磨的灵魂眺望到了希望。
现在,段翼与花青密谈离去,白狐自坐在楼下的游泳池边独饮着红酒,只剩下烙七陪在我身边,一同看着月色如洗。
半晌,我问道:“烙七,你做花青的医生多久了?”
烙七想了想说:“如果准确的说,应该是从他坠崖之后,他才找到我,让我调理他的身体来做危险手术。”
我低头道:“花青很信任你。”
烙七顽皮一笑:“不信任怎么办?他躺下后,命可是交到我手里的。”
我点头,“是啊,一刀的分割线,就是生与死的鸿沟。”
烙七装模作样的感慨起来:“你不知道,当我见到花青时,都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他就那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睁着灰色的眼睛,黑色的衣衫干涸在身体上,一看就知道是被水浸泡过,却一直没有换下来,单是用身子将湿气蒸干。
若不是他对我说他想看见,我都以为他那时自杀的一种方式。”
我纠结上自己的手指,一圈圈的缠绕着,如同此刻的心情般,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他……这样……应该是怪我的,怪我在危机时刻,没有拉住他,而是……选择抱住白狐。
烙七接着有些挫败道:“哦,大婶,你是知道的,我的医术即使不算最精湛的,也是出类拔萃的骄傲,但花青的身子却在我的调理下愈发虚弱,这……让人非常不爽。”
我恍惚一笑,问:“烙七,是他让你来当说客的吧?他总能讲触角伸到很远,用遥控的方式控制一切。”
烙七那暗绿色的眸子染上真切的懊恼,腔调走板的唉声叹息道:“哎……本来我以为自己是在是聪明的无以伦比,可今天才知道,竟被花青摆了一道。大婶,我原本没见过你,也不晓得塘让我医治的人就是你。”
我一挑眉峰:“哦?”
烙七接着道:“我原本只是好奇花青为谁痴迷,后来听他对我叙述你的性格与样子,心理才渐渐有个眉目。当塘叫我过去,看见醒来后的你,我立刻肯定你就是花青一直等着的女人。”
我好奇的问:“怎么肯定的?”
烙七说:“容貌不计,性格不计,花青说的一句话却记忆深刻,他说:‘他的身边总是有些艳丽男色,红色、黑的,白的,却独独丢掉了青色。是啊,该丢,青色又是何种颜色?我又是哪种色彩?’。”
烙七怪调的语感却将花青那仿若自言自语般的感觉形容的惟妙惟肖,将我逗的前仰后合,赞道:“不错,不错,八层相像。”
烙七拖住下巴,做天真状:“想我一个天纵英才,竟然也三八地跑去当红娘,还真是热血青年了一把。”
我咯咯笑着,心思开始转悠,不禁怀疑,花青是跟我一起到‘吧抓国’的,但他却选在我被注射dupin后出现,是巧合?还是……什么?凭借直觉,我相信花青不会害我,只是,他的爱情有时太过神秘,太过妖娆,太过堕落,让我一脚踏进去,有种云深不知处的模糊感。
思想游荡间,身体里隐约的毒素开始缓缓燃起,却被我尽量忽视再忽视。
烙七察觉出我的异样,绅士的问:“可是再忍忍吗?”
我点头:“没问题。”转而问:“烙七,你为什么不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花青?”
烙七孩子气的一笑:“报复啊,让大家都乱一乱,才好玩嘛。”
我一脸黑线:“你不怕他们打击报复?”
烙七眸子一闪:“等你身体调养好了,我就去当舞男,任谁都找不到我。”
我哑然,竖起大拇指:“行!你一定红透整片天。”
烙七开心地笑了起来:“有空来捧场。”
我点头:“放心,一定去。”
调调侃侃间,我的牙齿开始上下叩击,有种想要啃咬血肉的抓狂冲动。然而,这已经是我习惯的感觉,甚至在一次次的挣扎中,已经变成可以忍受的折磨。
房屋的门被急切的推开,段翼那半边俊朗半边狰狞的面孔出现,大步蹿到我面前,紧紧抱住我越发抽搐的身体,努力安抚道:“不怕,不怕,有我。”
段翼的力气是大的,每次在我想要自残的过程中,都是他紧紧抱住我,不让我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却也每次都被我挠出几条血丝,隐忍不吭声。
我心疼他,真的心疼他。
所以,我极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癫狂得只剩下急切欲念,失了人的本性。
然而,药物的可怕就在于难以控制。它就是恶魔,沾不得,碰不得,却偏偏一触即发,因不得你的灵魂堕落,便是尸毁人亡尸骨无存!
理智渐渐被取代,所有的一切都变成猩红的咒怨。
段翼的手臂包裹着我的利爪,而我的力气也变得非常人所敌。就在这反反复复永无止境的折磨中,一双薄凉的手指抚摸上我炙热的身体,一声清扬的音符若低温度音的飘雪般传来,花青那特有的云淡风轻幻化成歌,清冽淡然而倾注情感地声音唱起:
“冷空气却清晰,你在南极冰山雪地。极光中白雪的剪,是哀愁是美丽,为了要遇见你,我连呼吸都反复练习。兰伯特仁慈的冰川,带领我走向你。
零下九十一度的酷寒,滚滚红尘千年的呼喊,藏在奥斯托克的湖岸,沉静轻叹。撒哈拉漫天狂沙,金字塔谁能解答,兵马俑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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