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鱼》第16章


“怕他啊!跟他拼了啊!”阿奇忿忿不平。
“人家要是整个鹰帮倾过来,每个人吐口口水都可以淹死你,你拿什么跟人家拼?”单子冷眼睨了阿奇一眼,要他乖乖坐下,“还记得雄哥吧?那时候他帮过我们,当帮主的应该比较讲理,我看我们直接去鹰帮找他摊牌。”
一直沉默的于皓这时候才开口:“现在?”
“就是现在,老鼠那帮人说不定今晚就会来寻仇了,尽快解决的好。”单子点点头,起身跨上了机车。
于皓跟阿奇也接着跨上车,三人戴了安全帽,往鹰帮总坛飙了过去。
到了总坛,刚好在门口遇见刚从医院回来的老鼠一干人。老鼠瞧见三人先是一愣,“干嘛,来找死啊?”接着吐了口香糖,不怀好意地看着三人,一招手,后头一群小弟全部围过来。
“是怎样?排这种阵势,阅兵啊?”阿奇火冒三丈,握着拳头,一副准备开打的样子。
“我们来找雄哥,不是来打架的。”于皓连忙拉住快冲上去的阿奇,沉声回答。
“靠,你当逛游乐园啊?说找人就找人?”老鼠不屑地尖声喊着, “想见雄哥?可以啊,照老规矩来。来来,兄弟们,开中门。”边说他边对后头的兄弟摇摇手。大家接收到讯号全部站到老鼠身后排成一排,然后有默契地张开腿,组成一条长长的胯下隧道。
“来,给我爬过去,爬过去就让你们进去找人。”老鼠指指胯下,得意洋洋地说。
“干,欺人太甚!”阿奇再度激动地挥拳就要往前冲,单子连忙将他扯住。
双方人马僵持不下时,一个小弟忽然从总坛跑了出来,“老鼠,雄哥要你放人进去。”
老鼠一听皱眉,却还是不得不让路放于皓等人入内。
屋内,雄哥一派安逸地坐在沙发上,身旁围着好几十名手下,见三人入内,雄哥抽了一口雪茄,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你们打伤了阿豹,又差点在我门口动手,是专程来示威的吗?”
于皓往前一站,毫无畏惧,“不是,我们只是来把事情说清楚。若不是阿豹先开枪射我的车胎,我也不会动手。如果不是他来阴的,我不会回敬他。”
雄哥笑了起来,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笑意,反而一股寒栗窜升, “你回敬他,就是回敬我。我看你是来讨公道的吧?那如果我说我不讲理,硬要挺阿豹到底,帮他报仇呢?”
于皓一愣,没想到雄哥会有这种响应,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单子看于皓愣住,连忙一笑,轻松地站出来,“是啊,我们三个挂了不过是个屁,不过鹰帮包庇阿豹,阿豹飚车作弊,这种大新闻传出去,不知道是谁面子丢得大?”
“对啊,我们三个就算嗝屁,也是跟雄哥撂过话的好汉,可是这事情传出去,人家要怎么说鹰帮就难讲了。”阿奇也跟在单子后面帮忙呛声。
雄哥挑眉,然后哈哈大笑,“好,好气魄。但是你们伤了阿豹,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你必须给鹰帮一个交代。”
“怎么交代?”于皓仰首毫无惧色。
雄哥使个眼色,后头的心腹立即扔了一把刀出来,锋利的刀落在于皓眼前。“看你诚意到哪里了,嗯?”雄哥看着利刃,仿佛没事人似的笑着说。
气氛立即严肃了起来,全场人都盯着于皓瞧。于皓只是犹豫了半秒,眉也没皱,伸手抄了刀子,在单子跟阿奇的惊呼中,想也没想就往自己腿上刺下。
“阿皓!”单子跟阿奇大惊,连忙伸手扶起半倒的他。于皓忍痛挥了挥手要他们别动,接着咬牙将刀子抽出,顿时鲜血直流,接着他缓缓站起身,站得直挺挺的,一旁老鼠等人不禁纷纷变了脸色。
“阿豹不能骑车,我现在也不能,就算扯平了。”他从抿紧的唇间迸出话。
“靠,捅这一刀就想抵豹哥的帐?你当扮家家酒啊!”老鼠从震惊中恢复,虽然佩服于皓的勇气,却还是嘴上不饶人,“至少也要留下一根手指头才行!”本来老鼠还想趁机加重于皓的伤势,却被雄哥的心腹给拦住,只能在一旁耍耍嘴皮子。
“老鼠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雄哥不满地斥责了老鼠,然后回头看了看于皓,“好小子,算你够种啊。好,我雄哥说话算话,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小子,我欣赏你!怎样,要不要入鹰帮,跟在我身边?”他笑着起身,走至于皓前头拍了拍他肩膀,赞叹道。
于皓白着脸,却还是坚决摇头,“我们三个不入帮派。”
雄哥没料到于皓会拒绝他,脸色一僵,正想发难,忽然外头传出躁动声。回头一看,是辉叔持着警察证件焦急地冲入内。原来语燕在家苦候不到早该下班回家的于皓,担心他出了意外,不顾会暴露行踪,打了电话跟辉叔求救。
“耿济雄,对付三个小孩需要这种阵仗?”辉叔连忙走到三人身边,看着围在堂内的人数,不禁捏把冷汗。
雄哥笑得轻松,“你们三个小朋友自己来找我,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大家聊聊天而已。”
辉叔瞥了一眼于皓血流不止的伤,愤怒地说:“聊天能聊到浑身是血也不容易了。”
单子趁这时连忙脱下自己衣服,用力绑住于皓的腿部,试图缓住流血的现象,然后他附耳小声对辉叔说:“辉叔,我们先走吧,阿皓流太多血了,得先处理。”
辉叔颔首,单子和阿奇左右搀扶着于皓,四人慢慢退出鹰帮总坛。
雄哥也没多为难他们,看着他们离去后,转身严肃地对老鼠说: “给我听好,如果战堂的人再找他们麻烦,就是跟我过不去!”
老鼠缩了缩,拼命点头不敢吭声。
另一头,于皓坚持要先回去看语燕,怎样都不肯上医院,辉叔拗不过他,只好将于皓送回他们的住处。
语燕一开门就瞧见于皓昏厥着被扛回来的样子。她吓得眼泪狂掉,等众人手忙脚乱地把于皓安顿在床上,她只是哽咽地握紧于皓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辉叔冷静地派单子去买纱布,叫红豆去找干净的毛巾,由单子跟阿奇细心处理于皓的伤口。忙了一会,终于止住了血,伤口虽然严重,却已经没有危险了。
等到天快亮,大家都累瘫了一地,辉叔仔细叮咛了一些事情后才离开了于皓家。
语燕一夜无眠,红着双眼守在于皓身边,看着他惨白的脸,心都快碎了。
翌日早晨,于皓辗转醒了几次,却都只是模模糊糊地喊口渴,喝了些水就又昏睡过去。语燕见他醒来,心中的焦虑除去几分,一夜疲劳加上操心过度,到了下午,也终于忍不住昏睡在于皓床边。
只是睡没多久,忽然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响起。她跳了起来,心想或许是单子阿奇来探望于皓,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去开门。
门一开,她却呆住。门外既不是阿奇,也不是单子,而是她好久不见的爸妈。
裴家两老看见语燕憔悴的模样,顿时也傻住了,三人对看了好久,裴父才找回声音,“走,走,回家了,跟我们回家了……”还没说完,眼眶已经泛红,一旁的裴母则早已泣不成声。
听到父亲沙哑的声音,语燕也忍不住哽咽,却还是坚决地摇头, “不,我不回去了。”
“你就宁可窝在这种破地方?跟一个男人同居?”裴父脸色惨白,整个身子巍巍发颤。
“于皓受伤了,我不能在这时候离开他。爸妈,放过我们吧,不要再逼我回去了,我不会回去的!”语燕眼泪滑落,咚一声跪下,哀伤地恳求着。
“你这不孝女!不要养你十几年的父母,宁可跟一个陌生人同居?我告诉你,你不回去,我就去告那个男人诱拐未成年少女!”
“爸,你如果去告于皓,我保证回去的不会是我,而是我的尸体!”语燕激动地大喊:“求求你们走吧,就当作从来没有我这个女儿。我要跟于皓在一起,除了死,没有任何人可以拆散我们。求求你们了……”哽咽地说完,语燕整个人伏在地上,又是叩头又是恳求。
裴父气得全身发抖,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他伸手扶着墙壁勉强支持,“好、好、好……既然你什么都不要,那我就成全你,以后我们恩断义绝,断绝父女关系!”说完,他拉了裴母就往外走,满脸悲愤。
语燕跪倒在地上,咬紧唇发抖,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心,疼得无法言语。
屋内的于皓早就因为他们的争吵而醒来。他默默地目睹这一幕,握紧拳头,看见语燕伏倒在地上痛哭的样子,也不禁红了眼眶。
那时,他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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