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情敌相爱的日子》第55章


外面的天将黑不黑,稍微挂着点夕阳最后的余韵。
他抬起双手,已经缠满了厚厚的绷带。
再摸了摸脸上,也是纱布绷带层层叠叠。
病房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易云舒转头看向她,她笑了下,“易先生,您醒啦?”
易云舒点了点头,轻声问:“左珊小姐怎么样了?”
那位小护士想了想,实话实说,“刚刚手术结束,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
易云舒没什么表情,将脸转向窗外。
“对了,易先生,”那小护士说,“医院大门口现在全是记者,听说还有从香港赶过来的,警察先生都快要疏导不开了,所以刚刚有好几个人嘱咐我,你醒了之后在病房里好好养着,千万甭出去——”
“你们医院……”易云舒顿了一下,接着说,“有心理医生吗?”
“有啊。”小护士回答,“在五楼,楼梯的右手边。”
易云舒“恩”了一声。
等到小护士离开了,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打开病房门,再不动声色地跑去了五楼的心理科。
易云舒轻轻推开了科室绿色的门,空无一人,只有桌子上摆放的一杯冒着热气的热水。
大概是出去上厕所之类的。
还没等易云舒坐下,就看到了墙壁上挂着报告,标题几个大字:《疾病诊断:性心理障碍——同性恋》。
疾病……
性心里障碍……
同性恋……
易云舒虽然本意也是来询问同性恋相关的事儿,但就这么赤丨裸丨裸且毫无防备地展示给他看,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易云舒根本没有心情仔细看那个报告的心情,而是选择直接离开这里。
这个鬼地方!
他甚至与心理科的值班医生擦身而过——“易云舒?”他被绷带和纱布裹成那鬼样儿,那医生竟然还认得出来他。
果然在那个被60、70年代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时代,男人们无一例外地喜欢烟酒和摇滚,至少不会太讨厌。
易云舒回到了他的病房。
一打开房门他就愣了一下。
叶歧路背对着夕阳,坐在他的病床上低头阅读着一本书。
听到开门的声音,叶歧路合上书抬头,见是易云舒,他问道:“你丫去哪儿了?”
易云舒不动声色地关上门。
“去了一趟厕所儿。”他一边往病床走,一边问着:“你放学了?”——问完他就有点小后悔,这他妈不是废话吗……
果不其然,这个问题被叶歧路当成了废话:“当然啊……”
易云舒坐到了病床上,与此同时叶歧路放下了书本,顺手将床上的棉被掀了起来——等到易云舒顺理成章地躺回床上,叶歧路才将棉被盖到了对方的身上。
易云舒直勾勾地看着叶歧路。
“你丫看我干什么?”叶歧路瞪了他一眼,出去招呼来一个护士,回来的时候他说,“你甭一天满地乱溜达儿,这医院里保不准儿拿个就是狗仔儿呢,到时候再给你拍了,断章取义一番,你丫不得烦死啊?回头我给你准备个尿壶儿,你就往那里面撒。”
易云舒:“…………”
小护士走进来,给易云舒挂了个吊瓶,又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开了。
“小诗,还好吧?”易云舒问。
叶歧路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挤兑易云舒,“你丫现在才知道心疼会不会太晚了点儿?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划两下也没事儿,左珊那细皮嫩肉的,你怎么不拉着她啊?”
妈的,这个问题可问着了……
易云舒几次张口都没有说出声,最后他说:“我也想救她,可是我离你最近啊!能拉回来是一个呗!”
叶歧路皱了下眉,“是这样吗?”
易云舒义正言辞地点头,“是这样!”
叶歧路表示根本不相信这个理由。
“你是不是快放假了?”易云舒缠满纱布的脸上绽放了一个笑容,“年初的一阵子我正好也没什么事儿,怎么样,要不要来我家住一段时间?我教你唱歌敲鼓弹贝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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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年初的一阵子也没什么事儿; 怎么样,要不要来我家住一段时间?我教你唱歌敲鼓弹贝斯~”
叶歧路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你都不知道左珊现在的情况,怎么还笑得出来?”
易云舒敛去了笑,认认真真地注视着叶歧路; “她已经脱离危险,没事儿了; 难道不是吗?”
叶歧路高扬起了眉梢。
易云舒轻轻叹了口气,“以你的性子; 她现在要是情况不妙,你也不会来我这里看我的吧?更何况还与我闲扯几句?”
叶歧路将扬起的眉毛慢慢地变成了皱在一起。
“她和我分别在你心里什么地位; 我早就门儿清儿; 更甭提她受伤更重了。”易云舒微微笑了一下,心里梗着的一口气彻底吐了出来,“她没事儿就好; 要不然我会恨死我自己,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坐在病床上的叶歧路换了个姿势,他想了想说; “其实你刚才没去厕所儿吧?”
易云舒放在被窝里的手指一抖。
“我刚从左珊那边儿得知她的背部没伤到神经; 卧床休养几个月就可以了之后; 就来这边找你; 你不在。”叶歧路平铺直叙,“我立刻就去了旁边的男厕所,可你还是不在……除非你告诉我你去了女厕所。”
“…………”易云舒无言以对。
叶歧路看着易云舒——对方微微垂着头; 也不跟他对视——他抬起手轻轻揉了下对方的头顶,“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
“…………???!!!”易云舒心脏险些骤停,他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惨白,“你知道????!!!”
叶歧路慢慢地点头,又揉了揉易云舒的黑发,语重心长地说,“你不就是担心左珊生你的气吗?毕竟在关键时刻你没拉住她,让她受了伤,对吗?”
易云舒深深地叹了口气,真吓得他心脏快衰竭了。他调整了一下情绪,“不过你说的确实不错,我得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是我自己无法控制的那种疾病,一种身不由己的疾病——”
“…………”叶歧路歪了下头。
“她一定恨死我了吧……其实我醒来第一时间就想去看她,但……我不知道用什么脸面去面对她,或者说,我怎么还有脸去看她呢?在那种最危急的时候,我让她一个女孩儿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让她伤了容貌,她是要靠那张脸打江山的啊,造化弄人……明明说好的要永远保护她的,结果我却——”易云舒悄悄地看了叶歧路一眼,没再往下说了。
“你丫甭这么胡思乱想好不好?”叶歧路轻声说,“她怎么可能恨你呢?谁也预料不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啊?谁在那种时候都会手忙脚乱的啊,左珊到为什么会让你追求十几年,她身上有什么样的魅力,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儿,你丫难道不应该比我门儿清儿的多?”
易云舒的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他撇了下嘴角,“你才认识她几年哦?说的好像多了解小诗的魅力一样!”说完他又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就算她不会怨我,我也没办法去看望她——这里到处都是眼睛,到处都是镜头,她和我不同的,我要是出现在她的病房,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的,她的经纪公司和经纪人都不会允许我那样儿做。”
叶歧路抿了下唇,“你说的也对,之前我来医院的时候,门口堵的全是人,香港的狗仔儿速度真是快啊,我去看左珊,还是医生说我当时在场,是送左珊来医院的人之一,不然还不让我看呢。”
“不过我知道她没事儿就行了,吉人自有天相。”易云舒松了一口气,看着叶歧路说,“那个重物可是砸到了背脊啊,万一伤到了神经,后果儿我连想都不敢想。”
“没伤到神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叶歧路说,“她的脸伤的也挺严重的,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就像她说的,以色示人的行业,如果没了美貌,该怎么办呢?”
易云舒默不作声。
叶歧路小小的感伤了几秒钟,就将视线转回易云舒的脸上,看着他暴露在外的皮肤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和绷带,他就不是滋味儿,“还有你也是。你的脸蛋儿可比我的值钱多了,真要留下个伤疤什么的,要怎么办?你不考虑你自己,也要考虑乐队的前程啊——”
易云舒小声嘟囔,“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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