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229度》第32章


“我听见你说你爱我。”
季白凌有些慌乱,“嗯,编得挺好。”他环顾了四周,竟然是一家酒店式公寓,“借我一下手机。”
对上秦往的眼,季白凌想了想,带着恶劣的报复心,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他会担心。”于是又伸手拿秦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秦往立即扣住了他的手腕,力度大得惊人,让季白凌在混沌里也感到了疼痛。秦往发狠地夺过手机,翻身撑在季白凌身上,以绝对侵略的姿势,又按住他另一只手。额发垂下来,季白凌从阑珊的发丝间瞧见秦往幽暗的眼。
秦往真快要被嫉妒烧穿了心,俯下身去狂烈地吻季白凌,他又像是回到不经人事的十七岁,连吻法也丝毫无技巧可言,甚至算是一种占有的撕咬。直到秦往感受到在唇舌间弥漫的淡淡血腥味,他才像是赦免一样的,离开了季白凌的唇。
“季白凌,你想也不要想。”
第二十八章 赤诚
可这个时候季白凌在想什么,他在想秦往这样吻他,会不会让秦往也染上感冒?
一时间里季白凌心涩异常,这吻他分明是没有等待着的,却又像是期待了几个世纪。
秦往带着歉意地捧着季白凌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眼角,秦往终于,终于将一切——季白凌等待着的那个认真的解释悉数交付。他们该揭开所有的迷纱。这算是从头再来的奠基,还是赤诚以待的必经,秦往不知道。
季白凌在听着的时候意外的很平静,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仿佛不悲不喜。
秦往话音落后,整个空间里一时间只听见两人沉甸甸的心跳,一下一下的鼓动着,起初的微微偏错,却渐渐融成一块。
他们分离这四年,竟然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甚至连控诉命运的权利也没有
,这分明是他们一手促成。
他们的十七岁什么也不惧,觉得偏离路线也没有所谓,还有大把时间重来,千百机会覆辙。
“原本是好微不足道的岔路口。”季白凌说,“却指向完全偏离的两个方向。”他刚刚仿佛得了失语症,一腔的复杂情绪完全无法用平寡的语言去丈量。
秦往垂眼,眼里翻着波澜,像是悲戚。他举起季白凌的手,吻着他的指节,最后又像是承受不住似的,埋进季白凌的颈肩。萦绕在他周身的是季白凌独一份的气味,他咬紧臼齿,喉结为了忍耐什么而上下滚动。
季白凌虚弱地笑起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知道邵美遥做的事呢?我们就会这么折磨又挂念度过一生。”他又像是想到什么,“哦,对。按照你的想法的话,应该是我会很快放下你,然后快乐的生活着。”
“秦往,你他妈真是傻逼。”季白凌攥着秦往衣领布料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当初是我追的你,我的爱肯定比你多得多。我认死理,而且吝啬,所有给出的爱都是我精心计量过的,绝不更改。”季白凌的心像是浸在热汤里煎熬,他此时此刻才说出了匿在心底最真诚的话。
季白凌感觉到自己肩颈上的那块布料漫出了灼热的湿意。他没出息的也被感染,一下子又流出眼泪来。
“秦往……我还爱着你,一直爱你。”季白凌认命似的阖上了眼,其实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他爱的人回到他身边,而他爱的人也还爱他。他突然觉得无所谓了,哪怕再被欺骗,哪怕再被抛弃,也比这样浑噩着行尸走肉地活着要好。
只有秦往,只有秦往能让他觉得自己是鲜活地在此时此刻的时间节点里是用力呼吸着的,是真切活着的。
他抚上秦往的背,然后又双手合起来拥住他,“幸好只是四年。”
“但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个四年。”
秦往觉得这句话耳熟,好像季白凌也说过他们还有很多个夏天。他曾经食言,这次绝不再背离,他会永远陪着季白凌,直到他死,他生命终结。
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像是互相舔舐伤痕的兽。厉风刮上窗棂,发出震震的声响,夜色昏暗,他们的心却明晃晃的亮着。
季白凌眼睫凝着泪珠,一下子融进眼里,让他一惊,又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他发觉秦往一直埋在他的颈肩不动分毫,不想让季白凌看见自己这副样子,而肩上湿热的触感却又在昭告着秦往流泪的事实,于是他伸手去抬起秦往的脸。
秦往的俊是清冷的,也是凌厉的,这气质弥散至他的五官每处。而此时此刻秦往红着眼眶,鼻尖也微微泛红,有些惊措地无辜看他的模样,竟让季白凌觉得有些可爱。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秦往哭。
季白凌笑起来,眼弯成新月,而秦往应该还很震惊为何他的情绪转变如此之快。
“好可爱。”季白凌客观评价,伸手捏了捏秦往脸。
秦往一瞬间羞恼万分,脸颊也染的一片红,他抓住季白凌作恶的手,惩罚地吻他。
季白凌连忙抽出手捂住自己的嘴,“我生病呢,会传染。”
但何时何地秦往会顺从季白凌的心意呢?至少不是现在。秦往隔着手背吻他,却还用着唇对唇的套路,也伸出舌来舔吻,啄吻着季白凌的手背。
响亮的亲吻声让季白凌感觉手上湿濡的一片要烧的溃烂了,又听见秦往说,“你还骗我。那个男人。”
季白凌无辜地眨眨眼,“我没有骗你,我说了什么吗?他的确对我很好,也的确会担心我。”
“明天马上从他家搬出来。”
“那我住哪儿?秦少爷初来乍到可没房地产吧?要不我们找个公园睡睡?”
“明天之内我就能解决,你必须从他家搬出来。”秦往皱了皱眉,又补充道,“他……他喜欢你。我不放心。”
季白凌发现秦往应该是习得了几分外国人直言直语的脾性,如今也会偶尔将心绪吐露了。真是惹人爱,季白凌用鼻尖去蹭秦往的,简单的耳鬓厮磨好像也不能弥补四年来缺失的爱恋。
后来他们谈了很多。秦往在UT学化学,也不是曾经说过的天文系,而季白凌也并没有践行年少的方向。季白凌说你看是不是造化弄人,高中数理化里你化学最差,有些时候还考不过我,现在居然还混得如鱼得水了。而我数学拖后腿,现在也在念金融。
最后他又笑起来,却好像又有些落寞着说,秦往,我们都没有好好长大啊。
秦往拥着季白凌的手一紧,又听见季白凌说,“那一天我在公园观景台看见了流星,然后我许愿你可以变成你最想成为的,最了不起的人。你还是很了不起,可你真的成为了你最想成为的人了吗?是一次流星群只能实现一个愿望,还是我的心不诚?”
秦往忍着一腔酸楚爱怜地在他额上印上一吻,今夜秦往觉得自己不太对劲,眼泪像是关闸无门,要将他二十一年缺席的泪水流尽,他说,只要你还爱我,我就是最了不起的人。而我最想成为能永远爱你的人。
季白凌的感情永远干净纯粹,像是春日新叶,像是初升熙日,就这么直白的要将秦往灼伤了。
季白凌搂住秦往的脖颈,主动抬头吻他,眼泪从眼角淌出,在枕套布料上洇开。他含着秦往的唇,模糊地说道,“秦往,我好想你。”然后季白凌将烧着的手带着试探地伸进秦往大开着的睡衣衣领,蜻蜓点水般拂过他的皮肤,又抬起眼怯生生地瞧他,面上绯红异常。
秦往一下子像是被细微的电流遍经全身,“想我,你怎么想我?”张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干涩得要命,他还是气不过,“你不是有你的周哥?”
瞬间季白凌就像是被踩了尾的小狗,惊起来扯住秦往的衣领,恶狠狠地发话,“你他妈有没有良心,说这种话?”那把嗓子还是脆生生的。不得不说,季白凌比起少年时要凶太多了,秦往怎么一早没有发现呢。但无论是少年时期,还是成年时期的季白凌,心里满当当的装着的却都还是秦往,始终是秦往。
“季白凌,你想好了?”秦往最后一根理智筑成的弦在季白凌翻身起来将自己反扑在床上时绷断,他望着季白凌从上至下凝着他的闪着希冀和执着的眼,痴痴地问。
季白凌艳丽地笑了,眉眼间淬着少年炽热情意,“我问你,秦往,你想好了吗?”他俯下身来靠在秦往的耳畔,像是撒娇,或是勾引,轻声说,“我烧还没完全退,你说,我里面会不会很热?”
在月夜下他像是一只汲取清辉的精怪,秦往看得痴了。从耳边他喝出的气所企及的那片皮肤开始,燃起了无边的火,烧得秦往头脑发昏,但季白凌这一句话更是点醒了他,“……你还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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