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字闺中》第109章


赵治在殿中迈着大步,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走了几百趟,心忽如焚地道: “怎么还没来, 朝阳宫到储秀宫有这么远吗??”
一话音列’l落,被他才苦谈到门外候着的冯顺连跑带墨夏地奔了采: “来了,采了……”
赵治眉毛一挑,大步流星的迎了出去,到了门口,宫人们跪倒一
地,文晓菊刚刚从轿子里出来,见了他亦是一拜, 赵治心花恕放,小妞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啊。
他强自按捺激动的心情,遣退了左右。 冯顺收了文家的钱财,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心道,小祖宗应该不至于如此急色吧,不然也不会只叫文家八女当个女官了。
见四下无人,赵治凑近了晓菊,文晓菊直直地看着他,心道,这个傻瓜又要做什么蠢事了。
赵治嘿嘿一笑,低声道: “你再叫我一句傻瓜好不好?”
果然是傻瓜,文晓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屑地道:“傻瓜。
赵治喜的连翻了几个跟头,他看着文晓菊, 求道: “多唤几声嘛。 “ 文晓菊心道,你当我和你一样傻么?却是偏过脸去,理都不要理他。
当日晚上,赵治品出不对劲了,他两条腿紧紧地夹到一起, 躬着身子乱跳,吼道: “夜壶呢?冯公公,朕的夜壶呢?”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奴婢提出去清洗了。 ”赵怡顺着声音望去,见文晓菊垂着头,十分恭谨的样子,只觉浑身乏力,有劲没处使,颤抖着声音道: “你,你先出去。 ”
文晓菊福了一福,转过身,慢悠悠地向外走, 口中悠闲地哼起了小曲:“嘘,嘘,嘘嘘嘘嘘^”
隔天,文晓菊被分了主管赵治膳食,她特意去问赵治: “陛下有什么要求么?”赵治嬉皮笑脸地道: “你喜欢吃甚么,朕就爱吃甚么。
文晓菊定定看了他半晌,直到他白皙的脸上泛了红,方道:“妈‘。 ”
早饭,玫瑰千层私, 八宝稀饭;
中午蜜汁甜藕,桂花山药,红豆糯米饭:
晚上牧丝地瓜,桂圆红枣羹,芝麻浓糊。
连续三天,赵治甜的嘴巴泛苦,他唤来冯顺,有气无力地吩咐道:“还是叫她管理御衣司罢。 ”话罢,想到他这几日吃甜食吃的反胃,晓菊想必也浑身乏力,不禁起了些许私心,又嘱咐道: “晚上唤她来服侍朕就寝。 ’
文晓菊看着堆满了三间屋子的龙袍发怔,一件件簇新无比,仿佛根本没有穿过,一旁的宫女解释道: “皇上对衣服挑的很,有时候袖子稍短或者下摆长了点就不肯穿,有时候拿了出去又临时变了心意,要试上许多套才满意。
文晓菊撇撇嘴,自家开裁缝店的都没他这么能折腾,每年也就换季时做上几套时新的衣服。
晚上,文晓菊帮赵治褪了外袍,仅着里衣的赵治兴奋无比,在龙床之上蹦来蹦去不肯就寝,嚷嚷道: “你说话么, 说说话么。
文晓菊犯着困,木然地看着他,问道: “说甚么?’
赵治坐在床沿之上,眼晴闪亮地道: “讲个故事罢。 ”
文晓菊直直地看着他,平平地开口道: “从前有户人家,死了老爹, 停灵在郊外……”
赵治忽觉得浑身发冷,他蹭地窜到了被窝里,盖得严严实实地,方道: “换一个罢,这个不好听。
文晓菊困的两眼打架, 闻言, 忧恍惚惚地就换了个故事: “有户人家,妻子喜欢上儿子的教书先生……肠流满地,惨不忍睹……”
赵治瑟缩如同寒风中的秋叶,他颤抖着声音道: “你,你去睡罢,朕,朕,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文晓菊掀开赵治的被子,凑近了问道: “不用奴婢服侍了?”
赵治抬眼望去,刚好看见文晓菊一双眼睛上翻,露出了白色的眼仁,他嗷的一声,连连点头,却是骇的说不出话来。
到了第二天, 却是选好的喜日,赵治要和新进的美人圆房。
文晓菊服侍他换上大红的袍子, 一边给他穿, 一边道: “这衣服本来不是红色的,有个绣娘,昼夜赶工, 累的吐出血来,一点点的把衣服染成了红色,最后被监工知晓,她怕连累家人,就用这衣服吊死了自己。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见赵治直直地盯着她,平静地道: “把衣服给联脱了,朕哪儿也不去了。
这一天后,赵治再也不敢安排晓菊做事了,每日里只叫她跟在身边,倒是省心许多。
自晓菊入了宫,赵治修身养性起来,从未再完幸过宫妃,只在当月十五去皇后那里应一下景,稍稍坐会儿便离开了。
宫妃们纷纷打听出了何事,冯顺死咬牙关,就是不松口。 这时,朝阳宫新晋女官的传说开始风靡六宫,传闻从来都赖床不起的皇上如今乖乖起床,每天难时早朝;
对饮食挑三拣四的皇上最近规律了许多,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经常为难御膳房, 棒着本上古异志中翻出来的菜名就叫御厨原样做出来,对龙袍的要求也大大降低,再也没有要求返工的情况宫妃们开始走起了文晓菊的门路,有私下传话的,有直接邀约的。文晚菊不堪其扰。
这几日跟赵治形影不离,他那一手小楷倒是学了个十成十,她索性写上数张便笺:联今日国事繁忙,无暇探望爱妃,实日日惦念,从未有一刻忘却,待过上些许时日,朕定要与爱妃一起共赏明月,落款,爱你的治。
但凡有宫妃来打听赵治的消息或者请托她说好话的,统统送张便笺出去,倒是把那些宫妃哄的心花怒放,消停了好些时日。
赵治这朝政一下子就繁忙了两个月,宫妃们感觉不大对劲,没听说甚么水灾旱灾的,也没听说北楚又打了过来,这朝政繁忙个甚么劲儿啊?
又纷纷来晓菊这里探听口风,晓菊索性做票狠的:今夜子时,御花园西南角凉亭中,爱妃,和朕,不见不散,。
这次保证每个宫妃人手一份,区别只在于约会的地点的不同而巳。
隔天,太医院被宫里传唤的空空荡荡,所有的太医都被请了去,就算这样还供不应求,一些地位不够高的美人才人要轮到第二天去了。
所有宫妃集体感上风寒,这次事件闹的太大了,太皇太后亲自过问,唯一幸存下来的徐祈宁忙于慰问诸妃。 很快,从宫妃里发现了赵治写的情信,太皇太后勃然大恕,把孙子叫去劈头盖脸一顿骂。他这次实在是玩的过头了。
赵治一头雾水,那些宫妃却说是他宫中女官晓菊姑娘手中得来,他亲信文晓菊天下皆知,辩无可辩,何况若否认到底,岂非不是要亲手把文晚菊推入万重深渊?他紧闭双唇,任由祖母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心中隐隐怀疑一切均是晓菊所为,却又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赵治的上书房,从他被太皇太后唤走,已经过去半天了,文晓菊百无聊赖地拿起桌上奏析翻阅:
段老将军辞世,恳请提升燕凌云为上格军。 ——准奏;臣年老体衰,力不从心,请辞左相之位,告老还乡,另提请徐祈元任左相之职。 ——准奏。
臣才疏学浅,请辞太子太傅一职。 —— 酌情再议。
文晓菊怔怔地发着呆,他们,平步青云了,姐姐们,会是甚么反应呢?想的出神,却是没有注意到赵治已然回转了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护卫
赵治一脸阴沉,站在文晓菊身后,阴森道: “果然是你搞的鬼,联只当你顽皮有趣,没想到你,心机如此深沉,还惦记起国家大事了!难道不知道本朝不许后宫干政吗? !
凑近了文晓菊, 一张脸上满是不屑,正要再说些甚么, 却看到文晓菊手里的奏析,不仅一怔,那奏折,赫然,拿反了,他指着奏析,呆呆地问道: “你,不识字么?”
文晓菊木然地看他一眼,将手里奏析放到桌上,躬身一福,平平道: “奴婢告退了。
赵治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道,如果不是她?又是谁呢?随即想到,莫不是那些宫妃联手了?忌妒她得了朕的专完,否则怎么可能数十人众口一词?
想通这一点,赵治顿时懊恼万分,竟是误会她了,竟然误会她了,心里愧疚无比,只想好好补偿于她。
文晓菊心道,认识字,正拿反拿又有什么区别?总是读的出来。
不期然地想起了入宫前三姐的叮咛,若是不幸被皇上看中,你切莫动了真心,一定要牢记, 自古帝王皆薄幸!
勿要干涉朝政,勿要担心家事,你二十岁时,姐姐定当接你出宫!
长满了荒草的驿道旁,停了三辆马车,徐祈元伸于从书童手中举着的托盘里倒了两杯清酒,一杯递给了莫仲丈,前任相国一身青衫,头发依然梳的一丝不苟,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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