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第2章


大学毕业那个聚餐的晚上我喝的不知东南西北了,他扛着我去酒店开了房,又是给我倒水喝又是给我擦脸的。
他伸手解我衣服。
我半醉着还能拦他。
我当时怎么跟他说的来着。
哦,我当时跟他说我前几天看了一个宗教类型的悬疑小说,主角一层层的破解密码,其中有一个密码直指向约伯记第三十八章第十一节,然后我问他知道那谜底是什么吗?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问我:什么书?
我没理他,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然后径直告诉他谜底:“你只可到此,不可越过。”
嗯,我说完那句话,他当时的表情就是现在这样的。
我把烧了三分之二的烟又叼回嘴巴里,告诉他:“把衣服穿上,别冷到了,这空调没什么用。”
他没理我,沉默又固执地光着上半身站在我面前。
好一会儿,他伸手从我嘴里摘下了我快抽完的烟,放进了自己嘴里,他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烟雾。
我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地白了他一眼,吐槽道:“干嘛呢,不会抽烟还抽烟,浪费我的烟。”
他也仍旧是咬着烟蒂,一双眼睛沉沉地望向我。吸了好几口后,他把烟头熄在烟灰缸里,突然开口对我说道:“关易萧,你知道但丁在地狱入口处的描述是什么吗?”
我没说话。
他这么问道:“陈应楷为什么可以?”
我答非所问:“我们两个笔直的直男。”
他转身坐在了我身边,我看见他盯着他自己放在门边台子上的外套,又看着那朱红色紧闭着的大门,他说:“从那里进去,你将捐弃一切希望。”
他转头看向我,那眼里的神情让我不由的一凛。
他说:“公主,我从来不敢抱任何希望。”
第3章 第三个关键词 婚姻
从南京回来之后没多久陈应楷就要结婚了,他两头忙着还有时间得空拎着几瓶酒找上我的门。
一进屋他从我的烟盒里掏烟抽,开了酒瓶递了瓶给我,好奇一般:“不抽利群了?”
我接过酒瓶,突然好笑了。
大学刚毕业那年,我刚工作感觉自己跟孙子一样被奴役,压抑的浑身难受。就是那种你刚毕业的时候觉得自己出来就能拯救世界,然后摸滚打爬了一小段时间,你发现你他妈只能等着被这个世界毁灭。
那段时间烟抽的尤其凶,并且穷的也特别可怕。
出租房的环境,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能看见蟑螂在自己身旁刺溜一下溜过的身影。
晚上起来上厕所你得经过一条细窄的走廊,偶尔甚至能听到走廊一边房内别人睡觉的呼噜声或者是梦话。
出租房里又脏又乱,半夜醒来的时候好像还能听见楼上水龙头漏水的声音。
楼上的小孩总是夜里大哭,隔壁的小夫妻总是从大早上就开始在大吵。
最穷的那段日子,我跟陈应楷两个完全不会做饭的男人被逼着每天去超市买菜自己做着吃,一天就吃两个菜。
抽不起烟的时候两个人在床上静坐了片刻,然后翻下床去地上捡之前丢掉的烟头来抽。
抽着抽着两个人都笑了。
利群我是从大学开始一直抽的,刚上大学那会儿,室友有个浙江人,天天在寝室打DOTA,每次电脑屏幕黑白的时候都骂娘。
嘴里咬着烟头,手指按着鼠标点的飞快。
然后我就习惯了这个烟。
哦,莫杰读大学的时候也特别闷,长期在寝室看不见他人,永远独来独往的,用打DOTA室友的话来说就是:酷炸了。
但他跟我关系好,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当时脸皮特别厚的原因,总爱指使他帮我做事,期末考试作弊的小抄都是他给我准备好的。
所以当他提出想搬出去住,因为钱不够想找人合租的时候我立刻就答应了。
我也不喜欢十一点就断网的校园网。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喜欢我。
知道了也没办法,谁叫我笔直。
是的,我笔直。
陈应楷也笔直。
陈应楷在我家抽了我半包烟,我仰头灌了口啤酒。
大冬天的,冻的我打了个寒颤,叹出一声后我告诉他:“我去南京的时候遇见莫杰了,他给买的。”
陈应楷咬着烟头咧牙笑,问我:“他怎么样了?”
我哼哼:“就那样呗,还能什么样。”
这话说出来我手机就响了,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把声音关掉,没接。
陈应楷看见了,然后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许久,他说:“我就说你深柜了。”
我说:“我就算深柜能找他吗,干嘛不找你?”
陈应楷眨眼笑,笑的很是揶揄,眼里一片波光:“可别,我可过几天就结婚了,结婚证都打了。”
我喝了口酒,瞥了他一眼:“我现在都可以想象一下你今后的生活了。”我撇了撇嘴,“二十年后中年危机,发际线突破天际,每天为了自己女儿的成绩问题、恋爱问题愁的不行。”
他笑:“干嘛就女儿了,我不能生儿子吗?”
我说:“那就为儿子的泡妞或者性取向问题吧。”我放下酒瓶燃了根烟,笑,“四十八岁的时候开始喜欢团体户外运动,参加了许多驴友团,跟女驴友保持密切友好的联系,整个人显得很是风度翩翩博学多才,俨然一个中年绅士。回家之后就跟你老婆为了谁洗碗的问题吵个天翻地覆,儿子的理综成绩发下来一百分都没有,气的哆嗦的差点要离家出走,忘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拉小提琴、写过诗、还会讲动人的故事。”
我听见陈应楷嚯了一声:“够了,我听你给我勾画我二十年后的生活现在就立刻婚姻恐惧症了。”
我哈哈哈哈笑出来了,然后告诉他:“可别,你自己说过的,人生千百遍每一遍都有存在的意义,都有尝试的意义。”
我看见他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甚至能称得上一个温柔,他问我:“逼哥的演唱会怎么样?”
我把演唱会完了之后拼车的歌迷的描述告诉了他:“牛逼坏了,把民谣玩成了摇滚。”然后我说,“你没去,太亏了。”
他低头喝了口酒,然后说:“反正人生从来也不圆满嘛。”
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嗡嗡嗡嗡地震个不停,我叼着烟瞥了一眼,哎呀真黏糊,我伸手接了电话:“喂?”
看见陈应楷在那边给我笑的花枝乱颤的。
嫌弃。
电话那头很安静,他的声音还一如既往地很沉:“在哪?”
我说:“家。”
他说:“我在楼下。”
我说:“那你上来呗。”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我:“陈应楷在上面?”
我说:“要上来就上来,别问废话。”
五分钟后他面色阴沉地出现在我家门口。
陈应楷窝在沙发上笑,我走回沙发坐下,看见他关了大门然后站在我面前。
我指了指:“坐啊。”
他坐在了我身边,一句话不说。
陈应楷翘着脚坐在沙发里啧啧嘴:“你真的不准备从柜子里出来么,我感觉莫杰都快被你逼疯了。”
我说:“出来也是先考虑你。”
他喝了口酒,眨着眼睛笑:“别啊,你这话说出来,我过两天可能被揍进医院,挂着彩结婚很惨的。”
我掏了跟烟燃上,瞥了身边坐着一言不发的男人一眼。
陈应楷轻笑地叹道:“我真被揍过。”他说,“我刚说要结婚没多久,就有人过来把我揍了一顿。”他很无辜地笑,“天可怜见的,我多无辜啊,我们的关系多纯洁啊,我为什么要受这么一顿打。”
我哈哈哈缩在沙发上笑。
等陈应楷走了之后,莫杰仍静坐在沙发上。
我跟陈应楷聊天最久的时候能连续扯上八九个小时都不用间断的,等聊的口干舌燥的起身送客回头发现这人坐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过。
我关门回身走到他身边,抬腿轻踹了踹他小腿:“干嘛呢,你生气?”
他沉着一张脸伸手拉我衣服,我整个人被拉的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他身上,他贴上来就吻我,特别狠的那种。
我推了几下没推开,抬手揍了他两拳也没打开,最后张着嘴任他舔了。
等他来来回回在我口腔里舔了无数遍,分开的时候他还伸出舌头舔了下我的嘴角,我一手盖住他的脸,特别严肃认真地告诉他:“我是直男,你进展太快了,要循序渐进。”
他拉下我的手轻声喘气,眼睛珠子沉沉地望着我,他告诉我:“你不是。”
我伸手揪了下他的头发,好笑地看着他单方面决定我的性取向。
他伸手轻轻地碰了碰我下面,告诉我:“直男不会有反应。”
被一个男人触碰下体是种很奇怪的体验,虽然隔着很厚的衣物。
我从他腿上翻下来,从烟盒里掏烟,缩在沙发上笑他:“对啊,所以我没反应。”
然后我就看见他笑了。
我说过,他要是真的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我就看他这么如沐春风一般地笑着反驳我道:“直男不会跟男的做爱。”
我喉咙一哽,突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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