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第11章


香芬拿了木尺和皮绳,教姚采澜如何量体,让姚采澜亲自以自己为例,细细的量了,记下来。又拿了一块藕荷色细棉布,用粉块、木尺打线,教她如何裁剪。
姚采澜二话没说,照着香芬示范的样子,在另一块嫩黄色布上刷刷刷的用粉划出线来。香芬睁大了眼睛,愣了半晌之后,朝她赞许的重重点了点头。
姚采澜看她难得露出如此丰富的表情,也不禁笑起来。
这时,青梅气喘吁吁的笑着进来,唧唧喳喳的道:“不得了了。原来来了位表少爷。昨天刚从几百里外赶过来的,是夫人亲姐姐的孩子。据说,他们家里光景不好,就投奔咱们府了。据说,他叫作张思丞。据说,是要来读书准备科考的。。。”
说着,把桌上的茶水一仰脖灌了一杯下去,抹了抹嘴,又嘟囔道:“可惜了,我去晚了,没见到人。据说,表少爷只有十七岁,长的潇洒倜傥,而且,还没娶亲。。。”
姚采澜被她的一连串的据说搞得头晕,看她兴奋地满脸红晕的样子连连皱眉。香芬早就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早早的转过身去,俯身去修正姚采澜的图样。
姚采澜也赶紧凑上去细细的看。青梅自己说的无趣,才悻悻的住了嘴。
姚采澜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里暗自警惕:青梅可是已经十六岁了,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
有香芬在,姚采澜不好说什么,等两个人把两件褙子剪开,开始缝制了些,上午的课才结束了。
青梅把两个人的份例拿回来,却又是一副高兴地样子了。
姚采澜心下了然。果然,青梅眼睛亮亮的说道:“听厨房的胖嫂子说,表少爷可真是一表人才呢。可惜,就是家世差了些。。。本来家境还不错的,可惜,姨老爷生了什么大病。。。”
姚采澜不理正在神游天外、遗憾万分的青梅,自己自动把饭菜碗筷摆好,拉青梅坐下,塞了筷子和饭碗给她,自己也捡了筷子开动,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么?你知道什么叫徒有其表、徒有虚名么?”
青梅瞪大了一双眼睛迷惘的看着她。
尽管姚采澜除了请安,和早晨去小花圃逛逛的习惯,很少踏出小院。但是,她敏锐的感觉到,这姚府里,因为张思丞的到来,漩起了一股细细的漩涡。
好几个丫头的行动有点奇(提供下载…)怪起来,包括青梅。
姚采澜摇摇头,这小白脸,害人不浅。这帮子没怎么接触过陌生男子的年轻女孩子,怎么能抵抗一个长相英俊、笑容满面、也许还会甜言蜜语的男子呢!
嫡女 第十章 学诗
二十五那天一大早,姚采澜请安的日子。香芬还是比她到的要早一些。
两人照例见了姚谦和李氏。姚采澜照例在姚谦看香芬的含情脉脉,以及李氏看香芬的冷如飞刀的眼神中十分的不舒服。
就在她与香芬交换了一个眼神,正要开口告退的时候,门外的春红已经喊道:“表少爷来了!”
怎么听,那声音都跟平日里不同,格外的清脆娇俏,带着点妩媚之情。
姚采澜挑了挑眉毛。
一挑帘子,张思丞已经进来了。
姚采澜赶紧站起来,匆匆的想避到屏风之后,却被姚谦摆手拦下了,不以为意的说反正是亲姨表兄妹,不用那么拘束,见一面也没什么。
姚采澜只好留下来,不是很情愿的给张思丞见了礼。张思丞忙不迭的还了礼。
姚采澜低着头,感觉到张思丞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打了个转,却往香芬身上瞄去了。
姚采澜悄悄的出了一口气,一边暗暗打量着张思丞的举止。
张思丞挺会说话,不要钱的奉承话一个劲儿的灌。听得出,姚谦给捧得十分高兴,说要给他介绍和姚鸿澜一起去书院读书。而李氏,则好像不十分热络,只是淡淡的应着,淡淡的嘱咐他好好念书,考取功名报答父母等等。
姚谦爱听好听话,对于跟自己出身相仿的张思丞有一种发自本能的同情之感。李氏则不然,非(提供下载…)常瞧不上这个家境贫寒的外甥。
长得好?长得好又能怎样?没有钱,没有权,一切全是白搭。要不是见他有几分中举的可能性,李氏懒得理他,更不愿拿自己的钱去填他们家那个无底洞。
好不容易等张思丞告退了,姚采澜才得以跟香芬一起出来。
姚采澜眼尖,看到不远处的梧桐树后露出袍子的一角。那颜色,那布料。姚采澜心下了然,心里十分厌恶,但没出声。
两个人相携着目不斜视的走在青石板路上。姚采澜能觉出来,一道令人不舒服的视线一直在追随着她们的身影。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姚采澜倒是有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枕头底下赫然是一本书,薄薄的一本,深蓝色微微发黄的封面,端端正正写着书名:诗词集注。
姚采澜一惊之下,随即猜到,准是香芬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放下的。
抚摸着这久违了的封面,闻着久违的墨香,姚采澜忍不住泪如雨下。
青梅这可下了一大跳,赶紧来劝。谁知越劝哭得越厉害。姚采澜又不敢放声,抽抽搭搭哭了半天,眼泪跟不要钱的似的。
半晌才收了泪,由着青梅给她打水擦脸。
看她平静下来,青梅才小心翼翼的觑着她的脸色道:“这到底是怎么啦?”
姚采澜一边吸着鼻子,一边低头摩挲着书,应付道:“我见了这书,高兴地呗。”
青梅叹了一声,道:“您这一高兴不要紧,可把奴婢给吓坏了。芬姨娘也真是,怎么专门惹您哭的啊这是。往后可不能让您再见着书啦。”
姚采澜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于是,小院子的烛火几乎整夜都没灭。睡在外间的青梅每每醒过来,只看到姚采澜专心致志看书的情景。
第二日,见了香芬,姚采澜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香芬淡淡的笑着受了。两人之间很是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青梅却拉着香芬絮絮叨叨的告状,说她哭了半天,又整夜看书伤眼睛等等,让香芬管管她。
俩人却全都装没听见,青梅只好愤愤的甩了一下手中的抹布,转身擦桌椅板凳去了。
姚采澜接茬做昨儿个的褙子,香芬在旁边不时的指点两句,看她掌握的差不多的样子,就反身到绣架前边去绣姚采澜的大红帐子。
却听得姚采澜出声道:“姨娘,我昨夜也记了几首诗,背给您听可好?”
香芬欣然点头应允。
于是,情景的小院里响起一个轻柔和缓的声音: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
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香芬也不抬头,只掐断了手中丝线问道:你觉得这词是何意思?
姚采澜便慢慢的把自己的理解道来:我喜爱雪花,不在于其轻盈的形态,更在于其在寒处生长。雪花,虽与牡丹、海棠等人间富贵花不同,而是另具高洁品性。谢道韫是咏雪的著名才女;在她死后已无人怜惜雪花了,只落得漂泊天涯,在寒冷的月光和悲笳声中任西风吹向无际的大漠。
香芬听她讲完了,轻轻颔首,也不管姚采澜看的看不见。又跟姚采澜说起这首词的作者,以及写这首词的背景等情况。
“此词作者以雪花自喻,既写了雪花的品性高洁,也寄托了天涯行役之苦,如雪花之漂泊无依。谢娘是个典故,出自《世说新语》。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
忽然,香芬停下手中的活计,口中却轻轻哼唱起来,唱的正是刚才那首采桑子。
香芬嗓音略有带点低沉,唱起曲子来竟别有一番韵味了。
姚采澜已经站起来,一脸惊喜的一面听着,一面慢慢踱到香芬身边去,伸手亲昵的搭在香芬肩上。
等香芬唱第二遍的时候,姚采澜已经跟着哼了。两人均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等青梅把小院子里的东西料理好了,推门进来,已经听到姚采澜在轻轻柔柔的唱了。那声音很干净,气儿很足,那拐弯的尾音也唱得十分到位,让人一听就觉得好听。
青梅不干了,也吵吵的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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