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而没》第60章


窃趺聪氲摹!毙斐で淙匀欢岳衔河胁宦?br /> 仇封建的思想一向比较正统,他说:“也许是当初送她来的时候就说明是来监督劳动接受改造的,所以才让她去的养猪班。”
刘卫星有了来自爱情的滋润和江芸的温柔的两重熏陶,想法和过去相比没那么别扭了,这时也懂得说:“你师傅真是了不起的女人。”口气像是小林在说话。
只有师哥舒还在较劲,不明白地问:“可是为什么要和宝根呢?我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啊。”
仇封建用小林的话回他一句:“宁与外贼不与家奴。”
师哥舒争辩说:“那是第一次,我问的是后来的第二次,就是被老童撞见的那次。如果没有第二次,她也不会到这里来。”
刘卫星同样好奇,问:“你来了以后,问过你师傅没有?”
徐长卿摇摇头,“她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叫她,她像没听到。”
听农场的老工人说,朱紫容来了这里以后,不言不语,没人听过她说话,随便流氓光棍怎么调戏她,她一概充耳不闻,这次会发疯拿剪刀阉了公猪,真正是出人意料。如果她一开始就这么泼辣,也许“瘦骨鬼”不会这么嚣张。到底是什么让她一下子发了疯?徐长卿想,也许是他的出现,让朱紫容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一个人就算陷入再耻辱的境地,身边没有认识的人在乎的人,也能捱得过去,但有一双深情失望的眼神忽然出现,那才真正让人疯狂。最屈辱最卑微的一瞬定格在两个人的脑海里,这样的记忆要怎样才能清洗得去?所以朱紫容才不要见他的吧。如果他的出现让朱紫容觉得不堪重负,那他这么做,是对的,还是做错了?
徐长卿看着远处的朱紫容,沉思不语。
那三个人也不再说话,只是猛喝那一缸茶,直喝到一缸浓茶没了味道,有人咕囔说要上厕所,徐长卿说:“我带你们转转吧。”把他们带到简易厕所去。
四个人在农场走走看看,徐长卿把粉刷得雪白的房子指给他们看,说“我的劳动成果”,师哥舒本着他一贯的风格,说他这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四个人又是大笑。
他们来的时候就快上午十点钟了,稍微一晃就到吃午饭的时间。徐长卿留他们吃饭,虽然不可能专门为他们杀一只鸡,但还是多打了几个菜。四个人坐在一张饭桌上吃着,就见朱紫容垂着头拿了个饭碗来了,只要了二两白饭,坐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吃着。她以前在养猪班,每天要煮猪食,顺带着就把自己的饭煮了,这下换到蔬菜班里,只好和别的工人一起吃饭。
有男工人见了就不乐意了,开始聒噪:
“看,她来了。”
“整天哭丧了脸,欠她多还她少的样子。”
“这里又没死人,竖出竖进的干什么?谁要看她的脸色?”
开始还只是像是彼此在说话的样子,就是声音大点,故意说她朱紫容听。到后来越说越来劲,话语也变成以挑逗为主:
“看,她坐下来了,她居然坐下来了!她居然好意思坐在这里!”
“以前不是在猪舍吃猪食吃得很好吗?还和猪猡一起吃好了。”
“上哥这里来,小心肝!”
“要不要坐在小弟的腿上?”
“哟,她还不好意思呢。”
“呸,假正经!”
“嘘,当心,当心她把你的卵蛋也剪了,哈哈,哈哈哈哈。”
“嗷……,我吓死了!”
徐长卿看着朱紫容,她要是能忍得下去,就会忍下去;她要是不想忍,自然会爆发。她有的是办法让这些人闭嘴。徐长卿自从来了以后,换了一种眼光看师傅。从前是觉得她弱小可怜会受人欺辱,老是想着要挺身而出替她打抱不平,现在忽然觉得她是在走老叶的老路。
自暴自弃,自怨自艾。以作践自己来麻痹思想。老叶到后期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动力,任由猜忌毒害身心。对他来说,死了最好,一了百了。既不用面对朱紫容的爱情,也不用对两个人的将来负责。而朱紫容不愧是老叶熏陶出来的,她换了一种方式,步上的老叶的后尘。徐长卿再怎么努力,也走不进朱紫容的心里,他在这一刻一下子明白了朱紫容和宝根之间是怎么回事。
宝根只是受她利用了,还有什么比这么做更能伤害她自己?就像师哥舒说的,第一次是事出有因,那第二次呢?是作践吧。只有拚命作践自己,才能让她觉得老叶的弃她而去的对的,是她的不堪让老叶心萌死志。她在那天两人吵架的时候弃他而去,最后又任由他一个人冰冷地死在医院里,临死都没能让老叶打开心结,她一直都在恨自己。
当时的一时意气用事让她离家出走,失去了最后的和好机会。也许她对他再好一点,也许她对他好好解释他会听得进去的,那样也许他就不会死。而她后来为了缴罚款而出卖自己的身体,更是坐实了老叶的猜疑。也许她这么做不是只为了缴罚款,而是为了她的私欲?也许她真的是需要这么做来和老叶赌气,她真的不欠他的吗?不不,她欠他的欠得太多了,她欠他的一条命。
老叶因她死了,她应该为老叶殉葬的。她越堕落,老叶越正确。她越无耻,老叶越有理。她越下贱,老叶越高尚。她只有生不如死,老叶才死得有价值。她曾经说她和老叶两不相欠了,她无债一身轻,但是她和老叶其实是一个整体,老叶死了,她也死了一半;她还活着,老叶就有一部分还活在世上。她这一辈子,不要想和老叶分得开来。
从前有一句话,徐长卿总是不懂,“一夜夫妻百日恩”,他总是想夫妻就是夫妻,有什么“恩”情可以说?他受的教育是,□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这个“恩”,是救民于水火,是改天换地。如今才明白,“恩”就是情,情就是“恩”。“恩”是道义,“情”是责任。成为夫妻的两个人,是要负起另一方的责任的。负情就是负义,寡情就是寡恩。老叶,他原来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从来没有人教给过徐长卿“恩义情爱”的道理,这个年代几乎不存在这个词。为了站好队伍,有夫妻反目的,有父子决裂的,情义在革命面前,不值一文。但世间却有一个朱紫容,把情义看得高于一切,高过她自身的名誉和贞节,为了死去的爱人的高洁,情愿委身在猪圈泥土中。
老叶的离世让她在漩涡一样的世情中抓不住可以安身立命的根本,她是想死的吧。像老叶那样去死,在大雪天赤身裸体站在雪上,有人推一把,他就死了。而朱紫容,正由得人去推呢。徐长卿的到来只是短暂地唤醒了她的理智,过后她又回到她用污秽织成的那个茧中。
徐长卿悲哀地看着朱紫容和自己,对朱紫容,他再刷多少石灰水,都漂白不了她的污秽感,他无能为力。
仇封建刘卫星和师哥舒看看这情景再看看徐长卿,他们以为他会听不下去拍案而起。从前为了朱紫容,他和他们不知对抗过多少回,而他来这里就是为了保护朱紫容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沉默地坐着呢?师哥舒想仗义执言了,还是刘卫星示意他不要开口,有必要做的话,徐长卿会有行动的。他呆若木鸡地坐着,那一定是他想到了别的。他们一直佩服徐长卿的头脑聪明好用,有他在,他们只管听他的意思就是了。
最后是老魏忍不住了,啪一下扔下饭碗,吼道:“你们有完没完?谁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老子让他去守粪坑!”
老魏的暴怒惊呆了农场里的工人,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干什么。
老魏继续发火:“你们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好有本事吗?在我这里,不许再有类似的话出现,要是再让老子听到,老子也把他的卵蛋剪下来!埋在土里,还能作肥料,扔进渔塘,还能作饲料,总比留在某些人的身上,只会冒臭水的好。”
老魏发完火,把坐的凳子踢翻,怒冲冲走了。
师哥舒仇封建刘卫星他们觉得同样没趣,懒得看徐长卿呆呆傻傻,朱紫容死样怪气,他们吃了午饭就嚷着回去,这个时候回去,还可以补个午觉。徐长卿也不留他们,送他们到回厂区的主路上,就自己回来了。
老童
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石转。冤家必然路窄,仇人就要眼红。徐长卿来了农场才两天,就有人因调戏朱紫容被吓得逃回了厂,而朱紫容却因祸得福,从养猪班调到了蔬菜班。这事传回厂里,让知道了,不知怎么就不痛快了,过两天他也来到农场,说是这一次轮到他了。
徐长卿想他怕是就不能容忍朱紫容过得好吧。从养猪班到了蔬菜班,徐长卿又在旁边,朱紫容的日子,在老童想来,一定和神仙过的日子没什么两样。他想得到朱紫容而几次三番失手,这让他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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