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第228章


冷月有时真的觉得自己很愚蠢,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好多的人都认为自己很愚蠢,即使是在别人的眼中是很聪明的人。因为当人的心中拥有了矛盾,有解不开的心结的时候,他们都会认为自己很愚蠢,他们将自己无法排解的感伤与烦闷看成了愚蠢,冷月也是一样的。
似乎行迹于江湖的人都会这样,因为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似乎很少有象云萧逸那样潇洒,可以看开任何事情的人。
冷月感到很累,越来越累。
的确,一位不曾想过要行走江湖的女流还迫不得已走上了江湖路,那确实是一件叫人觉得非 常(书…网)累的事情,不光是身体上的疲惫,体力上的不足,更让人所无法忍受的则是内心之中的复赘。
身体上的劳累,似乎睡一觉醒来就会修复。
然而,内心上的累,似乎睡上三天三夜也无法弥补得了。也许你休息的越多,反倒是会觉得更加的疲惫,因为人在睡梦中刚刚清醒的时候,往往是想事情想起的最多的时候,很多你根本就不想去想的事情,那些使你内心疲惫的根源。
冷月心绪纷繁,她只能选择让母亲来安抚自己了,于是她对母亲很平静地说道:“娘,我与红妩娘是亲生骨肉吗,我是西门豹的亲生女儿吗?倘若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阿爹为什么要让我去对付红妩娘,难道他不知道这其中的一切吗?怎么可能呢?不会的……”
一声叹息,牵引了冷月那数不尽的片片愁丝。
冷月渐渐地垂下了头,她的头越来越低,也许是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头越来越沉,一直沉到了自己想往上抬也无法抬起来,最后,一直沉到了桌面上,一直贴到了画像上。
沉静,这里有如夜半时的沉静。
静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静的死气沉沉,静的森然可怖。
也许在寒宫里,这里四处都洋溢着可怖的气息,无论是安静也好,喧嚣也罢,因为这里的主人本身就叫人感到可怕,不光是因为他那一张堪比阎罗一般严肃的面孔,也是因为他那黑的好比深渊下的内心。
其实,这里并不是象半夜的沉静,而是现在就是半夜。
二更即尽,三更欲来。
是夜晚的冷,是夜晚的黑。
伫立在所有房间里的灯都是熄灭着的,冷月的房间也是黑着的。她那头一沉睡了好 久:。,冷月也不曾想过自己一睡会睡这么久,其实冷月的睡眠质量并不是很高,她很少会一趴下就睡了那么久。
但是冷月曾经是躺在床上,这次是趴在了很硬很凉的桌面上,她却睡了那么久,也那么的沉,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很累了吧。
现在,在寒宫里亮着的除了门外的那几盏油灯之外,就只有那朗朗的月光了。
月光很明亮,远比门前挂着的那几盏油灯还要亮,不过,这明月的光亮也是那么的冷,冷的似乎是月光打在水上,水也会渐渐地泛出冰碴来。
月光明,月光也显得有些沉,月光照在所有的物体上,也在地上出现无数道的光影来,顿时在寒宫的庭院里现出了明与暗的接线。
明明暗暗,将这里变得更加死气沉沉的多,也更让人觉得森然恐怖的多。
月光可以将浪漫的夜点缀的更加的浪漫,同时也可以使萧森的夜变得更加的萧森,月光可以情人间带去风花雪月,也可以在敌人间闪起刀光剑影。
这便是月光的诡异,也是月光的神秘。
尚未到子夜,明月是倾斜的,月光自然而然也是倾斜的。
倾斜的月光正打在冷月闺房的窗子上,窗子很亮,月光总是那么的亮,夜越深,月光也就变得越亮。
但逐渐地,窗子变阴了,而且阴的面积也越来越大,因为在窗子上出现了一条人影,人影越来越大,而且也变得越来越深。
寒宫向来是很太平的,在这么晚。不可能会有外人来到这里,下人们也是不可能不去休息,在这深更半夜里,也不可能到冷月这里。
203。正文…第203章
来到这里的人自己就是西门豹,西门豹的出现是不会让任何人意外,但是这深更半夜里,西门豹还是出现在这里,这也就不免让人无法理解了。
其实,西门豹在天色已经渐黑的时候,他就已经来了,因为他有好多的问题要问冷月。不过,他当时仅仅是敲了敲门,由于冷月睡的很沉,所以西门豹也就是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因为迫于见冷月,有事情急着要问她,所以他每隔一段时间,他都是会来到这里。不过,每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冷月房中的灯都是灭着的,所以他就走了,这一次,是西门豹来到这里的第十次。
夜凉似水,门前的那两盏不明亮的油灯,映照在这里总是会让这里感觉死气沉沉的,只有月光是那么的皎洁,而又是显得如此的生冷。
西门豹感觉到了冷,冰凉的夜是很容易让人感觉到的,不过他还是站在那里等了一阵。他并没有急着要走,但是他知道,即使现在自己离开,一会儿还是要折回来的,他不想再做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西门豹也很少做这样的事情。
于是,西门豹在冷月的房外走来走去,随之,他的影子也在那里晃来晃去。
风吹夜静明月冷。
星闪人疲灯摇影。
西门豹这么走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几个来回,他也不会抱怨夜晚有所凉,他只是期盼着冷月可以醒来。
西门豹很少有这样无眠的时候,因为他的日子很逍遥,他很少会在半夜里反思,去回想,他是一位不会反思自己错误物的人,他更不是会对过去有所回味的人。
都是人可以让人变的真实,人真实的一面也定然会有他心灵上脆弱与人性的善良,但是脆弱与善良在西门豹的身上也是不存在的。
所以,夜对于西门豹而言只有一样,就是让他去安心地去睡觉。
可是,这个夜他真的是睡不着,否则的话,他就不会在自己的房间与冷月的闺房周折这么半天,他之所以会无眠,这是因为他对冷月刚进入寒宫里所说的话耿耿于怀。
夜沉,越来越深,月光也变得越来越亮,亮的发白,白的似雪。
如雪的白,亦有如雪的冷。
西门豹很少有这么好的耐性,不过他的耐性还是不好,倘若好的话,他也不会急于这一时非要见到冷月不可,倘若好的话,他也不会在这里尚未等到半个时辰就要走。
西门豹的心的很乱,也许是他很少看到冷月对自己有些爱搭不理而变得心乱。西门豹并不是一个会体会深夜的诗情画意,有关明月的美妙传说的人,所以他只能体会到夜的冷,夜的寒,所以他要走,他不想在这里逗留,即使他有些失望。
不过,就在西门豹刚转过身子的时候,他一下子又停在了那里,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后有光线传来,所传来的当然不会是月光,而是灯光,是不再叫西门豹失望的灯光。
灯光虽明,但是显得也很暗淡,明是灯光本身就很明亮,暗则是因为西门豹的内心还没有明。
西门豹不知道冷月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这也是他第一次看不穿冷月的内心,也许每一位去江湖的人都会不知不觉地发生变化,变得成熟,变得可以掩饰住自己的内心,冷月也不会例外。
冷月终于变得成熟,成熟中也包孕着稳重。
江湖原本就是一个染缸,可以滋染人性的染缸,没有人可以逃脱掉它的滋染,单纯的异狼不是例外,善良的冷月也不是例外。
风吹,冲着西门豹的面而吹过来,他也正要回头,那阵风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的确却是很冷。
不过,西门豹也感觉不到冷了,因为他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冷月的闺房中。
当人全神贯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那么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他似乎都感觉不到了,即使他光着身子在寒冷的现实中也感受不到冷,即使浑身的衣服都在灼烧着,他也不会感觉到热。
或许这么说真的有些夸张,但是倘若一个人真的能够身无旁骛,全心全意致力于某一件事上,他也真的能达到某一种境界。
风无情,夜风还是那么的无情。
风原本就是很无情,因为它没有心,没有心与没有生命的东西仿佛都是很无情。
但是有心有生命的就一定有情吗?
不知道,总是没有人敢去回答这样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太极端,极端的问题总是会叫人很难去回答的,只能让事实去回答。现实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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