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第99章


结束就是结束了,罗颢被这个认知措不及防的打击下,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冷似寒川,它是不同的,他现在不得不承认,它真的就是不同的。
为什么?
罗颢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若薇,一遍遍亲吻,亲昵但是无望,他全然困惑,甚至还有点不符身份的迷茫无助,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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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颢的生活开始陷入了一种长达半年的奇怪的循环。
他不想放弃自己身为若薇的丈夫的权力,几乎每个月都有数次强迫若薇履行做妻子的义务,没错,是强迫,他思念又控制不住这种思念,他想凭借于此证明些什么,失控的局面让他不甘心的要牢牢抓住一些什么,可不甘心之后,每每温存结束的两人低潮期又造成了更深一层的打击,然后他会发怒、会冷落,会去别的嫔妃那里享受‘被需要’的心理慰藉,以弥补他在若薇这里受到了挫败,然后在其他人的温柔乡里,他会开始思念若薇。
他听德嫔向他抱怨御花园偶遇蜘蛛事件的娇气到大惊小怪的时候,他想到的是若薇被老虎吓得哇哇大哭,然后又有胆量再探虎穴的率真。
他看皇贵妃一脸谦虚却难掩骄傲,迫不及待像个孔雀一样的炫耀弹琴歌娱的时候,想到的是若薇一脸挑衅拿着棋子盒让他放马过来的夺目自信。
而此刻,他看着身下的这个他第一次翻牌子宠幸的好像叫袁才人的女子,看着她强颜欢笑的脸和故作愉悦的呻吟,想的是若薇的第一次,她毫不犹豫的咬他抓他,狠狠的把他付诸她身体上的疼痛统统‘报复’回去了,只因为她很疼且恼恨他的愉快。
罗颢忽然厌烦了,厌烦了她们的矫揉造作和故作矜持,厌烦了她们的虚伪和乏味。
他退出袁才人的身体。
“皇上……”对于忽然停下来的皇上,袁才人有些惶恐。
“无妨,自己先休息吧。”
“可是……”
袁才人被罗颢又冷又不耐烦的眼神镇住了,后面的话被噎回去,然后她看着皇上神色如常的起身穿衣,刚刚的激情推的一干二净几乎没有半点痕迹,然后他甚至没有叫人就头也没回的出去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雪,罗颢在常贵的一盏灯笼下走在埋雪的小径上,鹿皮靴踩得咯吱咯吱的响。
“还是照老规矩。”罗颢忽然开口。
“是,奴才晓得。”
罗颢是在下令给那个才人送去避免她们受孕的药汁,罗颢要确保近三五年之内,后宫除了若薇,将没有任何嫔妃有机会诞下皇子,他要他的继承人在一种相对安全的环境下度过脆弱的幼儿时期。这是罗颢从不对外人说出口的一种保护或者说承诺,是他能给出来的,尽管被保护的那两人可能并不知道,也并不领情。
又想到若薇。
想到在她们嫌太阳晒、风太大、雨下个不停的时候,若薇骑在马上跟着军队驰骋千里,在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
想到她们为了一点小事打骂奴才不顺心的时候,她在整理楚国臃肿的官吏机构,试图从成百上千的烂稻草中挖出金子;
想到前两天,丁嫔为死去的猫宠哭得昏天黑地的时候,而若薇冷着心近乎残酷地训练她一手带大的斑斑和点点恢复野性,然后在它们数日狼狈不堪一身伤痛走出林子的时候,抱着它们心疼痛哭,哭过之后依然坚定。
这就是若薇,无可比拟,永远无可比拟。
这个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那个什么才人乏味,整个后宫的女子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让他感到乏味,这种生活也让他乏味——他心里明白,并绝望的重复循环——总是这样,再一次到凤鸾宫,再一次不甘心的强行拥有若薇,片刻短暂的满足之后就是更大的失落,她从来不会跟他争吵,可是更可怕,她无视他,她跟他冷战,然后他会再次灰溜溜地回到这种乏味、庸俗但是熟悉的环境下,寻求‘被需要’,寻求心理慰藉。
为什么会这样,罗颢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罗颢直接到了凤鸾宫,迈进凤鸾宫的门槛的同时让他焦躁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平静、安逸、一种可以浑身放松的感觉。
若薇在睡,当然,都已经这么晚了。罗颢直接走入内室,坐在床边,拉着若薇的手看着她的睡颜,这样的平静在单纯的他们两人之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了。
若薇瘦了,罗颢忽然发现,不是产后慢慢恢复的那种瘦,而是……更瘦,似乎比行军路途中,吃睡休息不好还要整天操劳那阵子不逞多让。
怎么回事?
“嗯……”若薇翻身噫语,然后睫毛随之动了动,醒过来,迟钝的缓慢的眨眨眼,明显还没睡醒,然后看到了旁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是朕。”
“哦,天亮了?”
“没有,才二更……只是外面下雪了。”
“噢……”若薇揪了揪被子,罗颢身上带着外面的凉气,她抬手揉揉眼睛试图更让自己清醒一些,“有事?”
“……”
罗颢刚刚那股没泄出去的欲望看到若薇全然无伪的慵懒魅惑迅速被点燃了,眸色一深随即伏下身子,“想你了……”
若薇的挣扎与“不要”根本就是徒劳,当然这种情形罗颢也已经习惯了,制住若薇挣扎的手脚,嘴里和心里苦得像黄连,可动作却没有半点犹豫,但在他挺身进入她身体的一刹那,若薇吐了,吐了他一身,吓了罗颢一跳,也打断了他的兴致,“怎么了?”
“来人……来人!人都睡死了?”
罗颢扬起声吼外面值夜的宫婢,让他们叫人叫太医,同时轻拍若薇的背的同时另一手小心的放在若薇的小腹上,若薇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呕吐,上一次这么撕心裂肺的吐不就是因为怀孕么,算一算,自从他们那次在书斋开始的不愉快先河之后,如今也小半年过去了,他们两个再不愉快,有些事情没有断,怀孕也是情理之中。
罗颢把弄脏的被子卷起来扔到一边,拎起旁边的自己皮毛大氅把若薇包得严严实实的。同时叫简简过来询问关于若薇最近的身体状况。
若薇吐了几次,把胃里东西差不多都吐空的时候,也就停下来了,她听见罗颢对简简的问话,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罗颢抱住她,低头贴近,他刚刚没听清。
“我知道你在期待什么……让你失望了。”若薇抬起眼睛,视线像冰凌一样,尖锐、剔透、寒冷,“爬上我的床……带着刺鼻的胭脂香粉味,你让我感到恶心!”
远大目标
后宫变天了——这个认知是在那个下雪的夜晚之后差不多又过了一个多月,慢慢被人咂摸出味的。虽说皇帝和皇后的寝宫背靠背连着,皇帝进凤鸾宫的频率外人从表面上判断不出来,但是人也都不瞎不聋,凤鸾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么多张嘴能话八卦,皇帝十天半个月都不来一次凤鸾宫一次,这种事能不风传么?再说,原来皇帝隔三差五的就往皇后身边跑,抱着不足一岁的吃奶小儿子成天叨叨“深肖朕躬”,好像只有这一个是亲儿子,别的都是大风刮来的,就这样热乎劲儿忽然降到现在跟外面天寒地冻的气温一样,瞎子才看不出来。
虽然具体原因不详,但是由此派生出来的可能帝后不和的秘密传闻,让心死的、心不死的都开始心里长草了,窃喜的、观望的、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都在密切的注视着帝后的动静。
其实没多大点事,不过就是一句话嘛!或者从另一个方面说,之前若薇都是直接把罗颢当成透明人,如今终于能在怒极之下说出一句相当不做作、不虚伪、十足十真金的心里话,对罗颢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好像一个被他视为对手的人,真正对他的挑衅予以正式反击,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让他拳拳都好像打到空气里,由始自终都是一个人唱独角戏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以罗颢这种性格的人来说,他是会嫌对手反击的那一拳把他打疼了,还是会更加全心全意的找出对手的弱点然后把对方一举成擒?
当然是后者,若薇正是因为太了解他了,所以她怕的也是后者,她不想在这里被关一辈子,被罗颢牵制一辈子,所以她告诉自己忍了,她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忍,哪怕每次在罗颢离开之后她都要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呕吐,哪怕她每一次事后洗澡都恨不得褪下一层皮,她都能忍,她在等,等某一天她的翅膀足够硬了的时候,她会带着儿子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还记得她曾经跟罗颢说她花了那六十万金的聘礼钱去楚国购置了大量的土地的事么?罗颢以为她只是当一方大地主,也是她故意引导他那么想的,可若薇意不在此,当地主只是用来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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