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成连理[修改版]》第45章


当年付阿姨,也就是张家兄弟的母亲,介绍高雁给魏南,魏南表面上没什么异议。一对年轻男女相处得来,付红英乐见其成,谁知一来二去,几个月后,自家大儿子插进去,追跑了高家姑娘。 
付红英急得上火,向魏南探听,魏南只说感谢阿姨好意,缘分不可强求。张夫人见魏南待张家众人如常,暗觉愧疚,再也不好意思插手他的对象问题。 
张建军自以为横刀夺爱,虽然魏南并没计较,他还是耿耿于怀。直到张典典出世,张建军狂喜之下,把这事儿翻出来回想,却觉出他与高雁的第一次相处,分明是魏南有意促成的! 
张建军把前因后果一联系,且气急且无话可说,唯有借酒放了句狠话,姓魏的,得意不了多久,他迟早也遭报应! 
高医生提议,“你要真有心,不如元宵就带她一起来,我和老张也见见。消息藏得那么严实,难不成你怕我们欺负人家?” 
他们的事称不上藏。关陆那种性格,魏南从不担心会他被欺负。 
高雁也认为,魏南不会中意弱质纤纤的姑娘。但在提出见面之前,她还是多问了小叔子一些问题。 
这时候不得不夸一句神医张同志,张国庆同志既不敢多说魏南那边的事,又不敢不回嫂子的话。他愣是在不涉及关陆性别的情况下把话圆上了。高雁问他,人家长相如何,个性如何?张国庆一想,关陆怎么也是一帅哥,就模糊地答:长得不错,个性……比较外向。一路误导高雁,使高医生得出一个距事实相差十万八千里的,魏南的对象是个年轻漂亮、活泼开朗,不会干家务但能挣钱且异常独立的,女孩子的结论。 
魏南真笑了。 
关陆元宵应该有事,魏南也不认为他会喜欢这种场面,便推掉高医生的邀请,道,“总有机会见。” 
魏南说稍后要去见一位祖父的故旧,高雁也就点到为止,转而嘱咐说那元宵节你来一趟。她记得魏南不吃带猪油的馅料,前两天特地包了素油汤圆。 
魏南约见的那位老先生比他祖父小一轮半,曾经追随过他的祖父。不幸后来失节,代人作马前卒,对魏南的祖父大加攻击。魏家与他中断来往多年。他年过古稀,居于别处疗养,越发喜静,甚至拒见亲人。今年后,却突至景安,想到魏南的祖父墓前看看。遭到拒绝,他就退了一步,只求见见故人之后。 
对方姿态极低,对时间地点皆无要求。魏南与他约在横山宾馆的茶室。 
老人头脑无虞,记忆准确,谈论的都是旧事,好似对现世提不起精神。他一生命途多舛,如今老妻先行,子女不亲,另有一位旧友驾鹤而去,整个人都灰败了。魏南与他交谈,不多言,不诳语,到后来,有一种确切的预感:只怕这位大限将至,已届归时。
作别时分,老先生凄然一笑,喃喃说,对不起。待老人再抬头望向他时,眼中盈着泪水。 
这句道歉不是对他说的。魏南为人不至冷漠,却也做不到替家中逝去多年的长辈回应。他送老先生出茶室,致意道,“请多保重。” 
那天初八,保洁和做饭的两位阿姨都回来了。关陆一想,他待家里还妨碍阿姨不好打扫,就去租的某大厦某层楼看了看他最近弄的那项目,工程进展详情,到傍晚才回去。 
阿姨先走了,菜已做好,摆在餐桌上。关陆开开电脑,看看新闻,没多久,魏南的车入库,菜还是温的。双方却都没几分胃口。
洗完澡,关陆去找双氧水。拧开瓶盖以后,他下意识瞟了眼,这东西吧,原来几个月前就过了期。不过受点小伤就消毒这码事,在他看来,纯属大众找心理安慰。 
两天过去,伤口结了一层痂。晚上他找魏南“运动”,两人坦诚相对,关陆感觉相当敏锐,魏南将他推开一些,他就感觉到,这个举动里隐含的不是推拒,魏南居然,好像在检查他身上的其他伤痕。 
日常职业,不出生入死,但是有几个男人身上没疤?尤其是那种小时候皮的,抗摔打,动不动磕磕碰碰,成年后又钟情户外运动的。关陆自觉还好,除开会愈合不可见的小伤小痛,他现在留着的长期疤痕仅一、二处。想到这里,他笑了一下,跟魏南说,“不是说男人30岁以后,身上的疤痕百分之九十五是异性造成的吗?我这算什么?” 
魏南没正眼看他,伸出手垫在他手肘下。不是含有任何性暗示的抚摸,只简单地覆盖住伤疤,说,“以后自己注意。” 
这句话说出口,其实魏南自己也没有料到。他和关陆之间有一项共识,只要在魏南面前,关陆不心不在焉弄出什么蠢事就可以了。他玩CS或者攀岩,受点伤是难免的。 
这一天下来,魏南听那位身份矛盾的客人回忆了太多往事。魏南一直清楚,他绝不是在时势面前只能坐视的那种人。从某种程度而言,他可以轻易影响很多人、很多事。人生上的进与退,乃至于一个人的存在本身,放在更大的背景下看,都相当被动。他不会夸大客观条件的不可控性,但世上确实存在不可抗力,经不起任何一次巧合的不小心。 
魏南难得感情流露,关陆有时自作多情、过度理解,这时反而不解风情。他看了看魏南,不太懂,就答应一声,没往心里去。 
次日江念萍联系他,某某街牌楼下某店见。关陆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出门,找了大半个小时才找到地方。最后一看街号,跟江师姐说,“早说是XX胡同呀!” 
江念萍昨天被闹那么一场,自然要花钱买东西压惊。她在一家珠宝店里,已经挑好了,店老板与她仿佛很熟,用一只盒子托着项链,给她确认。 
那是一条圆珠塔链,五光十色,晶莹剔透。江念萍又去看翡翠镯子,关陆刚到,就等得无聊,记起一笑话,说一个女的看完翡翠出来,被门外的乞丐拉住,神秘兮兮地说别买,那家灯光偏紫显色艳。女人大惊,你也懂这个?乞丐答,要是不懂,我就不会沦落至此了。 
江念萍试戴一只蜜黄夹粉色的贵妃镯叫他看,关陆哪懂啊,瞟了眼,好看。江念萍点头,“我也觉得看起来不错。” 
这会儿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就显示出来了。江念萍的意思是,还有错的地方,关陆反射性地想,好,你买呗,“多少钱?” 
江念萍看他看了下时间,把手镯放回盒子,再把盒子放回柜台上,反着说,“也不贵,差不多是你这只表的价格。” 
关陆没话说了,索性朝自己身前的玻璃柜看。一个货柜里都是印章,那边的售货员以为他在看那枚寿山石的芙蓉钮方章,便要取出来,介绍说这是刘爱珠九几年的作品。关陆说,“不是,那块白的。” 
盘桓一个小时,离去皆有所得。关陆带江念萍去看他那个项目。 
江念萍知道他辞职之后闲不下来,一定要做点别的,但没想到规模这么大。她看着那一整层楼,看着大堂“京腴”的标志,相当意外。关陆前阵子是忙,谁都没想到,他从王福生那里争取来一大笔投资,猛一下开牌,他手里有这种面值的牌面。 
关陆从施工方的人那边走回来,江念萍笑道,“谁上次和我说要卖羊肉串的?” 
关陆打个哈哈,说现在也是给人打工,领会精神,领会精神。 
关陆把江念萍带到这里,是展示自己的诚意,请江师姐当法律顾问。他准备了一本京腴连锁餐饮的资料,江念萍收下,带回家慢慢看,又约了后天联系,或者有空见面详谈。 
江念萍忽而一笑道,“后天可是情人节。” 
关陆想装一装,但是一转念,买了那块白玉印章,难道江念萍猜不出他送谁?便爽快直说,他和魏南都是公事优先。 
两人在大厦旁的咖啡店闲聊了几句,江念萍说到苏优的事。她不知道关陆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只说王琦要去波兰,一去三年,要是苏优愿意等他,能克服三年异地恋,以后再遇上什么波折,也不会轻易分开。 
苏优是尤其幸运的,这些人情世故、面子里子的事都有人为她打点,就连她哥哥、关陆这些偶尔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都前仆后继地为她的人生大事折腰。 
江念萍又道,蒋大姐也算接受了,女大不中留。估计会松口让王琦和苏优先订婚,毕竟王琦家那边好像还讲究聘礼嫁妆什么的,这次差点登记,不订个婚弄个仪式,怕小姑子将来嫁过去被家婆看轻。 
说到头,蒋美愿比苏邕还大两岁,待苏优长嫂如母。又是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江念萍感同身受,用的比喻并不恰当。关陆听着,也不置评。到下午两点,征求过女士意见,便要侍者买单。 
接下来一个下午加一天,他还有日程安排。 
可能苏优小姐真是个麻烦精,讲不得,关陆第二天在外面,就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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