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公主皇后路》第66章


“我今天还就让你把这两筐衣服都洗出来,你敢不听试试?!”
“我就不洗!”涟漪也跟她杠上了,明明看到刑嬷嬷已经生了气,手里的皮条也越攥越紧,她却一点都不害怕,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要洗一起洗,不然我和幽素分着洗,不然我就是不洗!”
拖我下水?
幽素大怒,没想到涟漪还真会拖个垫背的,干嘛非要找她,大周小周不也只有一筐吗?!“天奴,你别太过分!我---”
“行了行了!”刑嬷嬷大概也觉得让涟漪洗那两筐衣服有些强人所难,一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她不耐烦了起来,挥了挥木条,“那就这样,这筐衣服你和幽素分了,明天再说!还不干活,真的想讨打?!”
幽素果然不敢再多说,恨恨地瞪了涟漪一眼,咕哝着骂了一句什么,不情不愿地将那筐脏衣服分了一半出来到自己盆里,一边无声咒骂着一边洗了起来。
刑嬷嬷一向说得出做得到,要是她不赶在饭前洗完,到时候可就真的连一片菜叶子都吃不到了。
涟漪也不再计较什么,把剩下的那些脏衣服端到自己跟前来,手上虽在用力搓洗着,思绪早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再奢望会有什么更好的结果,只要婉皇后和雪含能够平安,她就没有什么好求的了。
可是她们两个到底怎么样了,她也无从得知,虽说想要见一见她们的念头像疯草一样不住在蔓延开来,蔓延到她四肢百骸,纠缠得她日夜难安,却还是忍住不踏出浣衣局一步,免得为她们招来无妄之灾。
到底要怎么才能在不伤害到她们的情况之下与之相见,涟漪一直都想不出好法子来,心中又急又痛之下,唯有用力搓洗着手上的衣服,似乎要将这些衣服都洗烂了才甘心。
韦天兆看来是铁了心要把新晴留在自己身边了,不但吩咐王逸为她准备一切起居用品,还唤来宫中制衣局的人为新晴量身制衣,从里到外,从衣裤到鞋袜一应俱全,并嘱咐她们要用好料子,做工要精细些,否则拿她们问罪。
“皇上,奴婢身份低微,不敢烦劳皇上如此相待,万望皇上收回成命!”
新晴惶恐不安地看着他们在那里忙碌个不停,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朕想到的便只有这些,你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吩咐王逸去做,他会为你打点一切的。”
韦天兆就当没听到新晴的话,事无巨细地安排完了,还怕有什么遗漏,便微笑着对新晴说道。
看他眉宇之间那份欣慰之情,就像一个刚刚为心爱的人做了什么事的少年郎一样,让人想不感动都难。
他想要对一个人好,就会想当然地为她做事,甚至不不管她的意愿,不会问一问她是不是喜欢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总之他要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别人根本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拒绝。
“奴婢惶恐,皇上要折煞奴婢了!”
新晴不能自制地颤抖着,只觉得手脚冰凉,韦天兆对她的好不但不会让她觉得惊喜,觉得荣宠,相反让她感到害怕,非常非常害怕。
因为她太清楚韦天兆在这个时候对她这么好,对她来说不是福,而是灾祸,天大的灾祸!
先不说婉皇后还没有醒过来,单只说后宫之中的那些妃嫔们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曾经被打入浣衣局的女奴被韦天兆如此对待,她们怎么可能容得下她?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在不惹恼韦天兆的情况下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尴尬,然后放过她?
“你说什么?”
别说是更明白些的话了,新晴只不过这么说,韦天兆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而代之以冰冷的怒意:
“朕吩咐他们为你做这么多,你反倒觉得朕是在污辱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朕身为一国之君,还不配为你做什么事吗?”
糟了!到底还是触怒圣颜了!
新晴心里“咯噔”一下,不及细想,本能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脸色已煞白,“奴婢该死!奴婢没、没有这么想,奴婢不敢!”
“起来!”眼见新晴也像那些人一样动不动就吓成这样,然后跪到地上去,韦天兆心里烦躁莫名,恶狠狠地吼了一句,“新晴,记住朕的话,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你在朕的面前跪下,听到没有?”
什么?!
新晴呆了呆,她真不知道韦天兆究竟是怎么了,居然会对她有这样的规定?什么叫不许她跪下,他为君她为婢,见君下跪岂非天经地义之事,为何韦天兆看起来会那么生气?
“皇上,奴婢---”
“朕问你听到没有!”韦天兆一声大喝,震得屋顶灰尘都簌簌而下,“否则别怪朕无情!”
“奴婢遵、遵旨!”
新晴吓了一大跳,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必定是如履薄冰,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行,不然的话,不定什么时候惹韦天兆生了气,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冷宫的日子开始了
韦天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对新晴似乎特别有耐心,也特别宽容,刚刚还被新晴给气得咬牙切齿,紧接着眼神又温和起来。
“新晴,这些年在浣衣局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恨过朕?”
“奴婢没有!”
新晴心下一急,膝盖才弯了弯,陡然想起韦天兆的话来,她上身立刻往后一仰,这才没有跪下去,看起来却好笑得很,就像一个不倒翁前后摇晃了一下一样。
“皇上明鉴,奴婢从来没有恨过皇上,也从来没有怨过皇后娘娘,当年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苦愿受罚!”
如果她也像幽素一样是带着仇恨待在浣衣局,那她的心境怎么会如此平和,待人处事又怎么会如此宽容,又怎么会以慈母之心相待涟漪,她说心中无恨,绝对是出自真心的。
“是吗?”韦天兆淡然一笑,好像很欣慰,又有些佩服新晴的胸襟:
“看来你虽为女子,却比朕更能容忍,可是朕---”
陡然又想起婉皇后对自己的背叛,他脸上笑容渐敛,目光又变得阴森恐怖,这件事就像附骨之蛆一样,日夜折磨着他,他都快疯了。
其实新晴一直想问清楚婉皇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她也知道依自己如今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过问,但她心里其实很着急,为婉皇后着急,更为涟漪感到着急。
因为她始终不相信婉皇后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来,别人不了解婉皇后的脾性也就算了,而她则是从小跟婉皇后一起长大的,打死她都不相信婉皇后会这么做。
“皇上,奴婢斗胆,请问皇上皇后娘娘她---”
新晴小心翼翼地提起这件事,一边揪着心一边偷眼去看韦天兆的反应,如果他怒而暴起的话,她也好适可而止。
“奴婢虽说未曾一直侍侯在皇后娘娘身边,但奴婢也算、也算了解皇后娘娘脾性,她绝不会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来,皇上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奸夫伏诛,多说何用?”
意外的是韦天兆并没有生气,只是眼神冷酷,语气也很平静,看来也已经从初时的滔天怒火中抽身出来,不会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了。
“可是奴婢当年一直侍侯皇后娘娘,她应该没有机会---”
新晴急得嚷了半句,陡然想起来韦天兆那一次出征前她就已经去了浣衣局,之后婉皇后到底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也不曾亲见,更没有办法证明什么了。
“算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韦天兆挥了挥手,神情间有说不出的疲惫,一直以来他都在被这件事所折磨困扰,根本没有好好吃过睡过,他身子毕竟不是铁打的,也已经是年近半百之人,哪能经得起如此折腾呢。
“这些事都不要再说了,让朕静一静。”
“可是涟漪---”
涟涟漪怎么办?!她离开了,就只有涟漪一个人留在那里,而那里的人根本不可能像自己那样去照顾她,幽素又对涟漪有着莫名的仇恨,叫她怎么放得下心?!
她想对韦天兆说涟漪是无辜的,让他放过涟漪,可她才说了半句,韦天兆已经摆了摆手,慢慢进了内室,留下她微张着口,带着未出口的话站在当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昨夜的大雪无声地下了一夜,今天早上之时天地之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几乎看不到去各宫的路在什么地方了。
雪还在一下,一片一片的,纷纷扬扬,飘飘洒洒,落得又密又急,雪花很大,很白,整个皇宫都是一片耀眼的白,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宫中来往穿梭的侍女侍卫们行走在雪地上时是很费劲的,因为一脚踩下去,脚就会深深陷入雪中,每行进一步都很困难。
而这一切对于浣衣局的人来说,是不会有什么分别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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