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烙》第8章


呢?”
耿诺抬眸,眼中的两汪黑潭,深不见底,“臣对女人一向一视同仁,见不得她们受委屈,只不过是不希望多了一个身份斐然的女人而让她们有所拘谨罢了。”他静道,“圣上,对正爵妃,您有什么人选?”
“郎中令的千金秦姿祺很适合你,你觉得可以的话,朕就把她内定给你了。”万泓缓缓坐起了身,炯炯有神的目光密切注视着耿诺的动静,“如若你不同意,朕可以帮你重新物色。”
耿诺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似的浅笑,“秦姿祺,这名字念起来还不错,就她吧。”
人生就是一场由生到死的过程。
这个过程事实上也是不断选择的过程。
选择不同,不同的选择,便走向完全不同的人生。
落了轿帘,温思璇将令牌紧紧地握在手中,微微咬唇。
心里是忐忑的。
有了耿诺给的令牌,自然谁都不敢拦着。
下轿,她的步子略微加快,径直,她便到了温洛锋所在的牢狱。
耿诺在牢门外。
温思璇一震,皱眉。
耿诺道,“太医说他暂时不会死。”只是,暂时。
温思璇飞快地进去。
耿诺跟进,沉声道,“你千万别激动。”
温思璇指尖微颤,已经步入死牢。
阳光被掩去了,死牢名副其实,愈发的阴森。
见到耿诺,牢房门口站着的狱卒忙朝他行礼。
耿诺跟在温思璇身后跨步进去,见温洛锋躺在里面,床上只是铺了厚厚的干草。
太医还站在一旁,耿诺上前,低声问:“如何?”
太医摇摇首。
耿诺轻轻挥手,太医便退了下去。
温洛锋的背影,苍老而萧索。
耿诺原本想对温洛锋使的逼供手段,想使诈问的话语,在看到温思璇想哭却不敢哭的表情时,全部收起来。
她的心情感染他。
他愿意为了她,让温洛锋走得安详。
他走到她身旁,温柔的将掌心轻压在她的肩上。
她的目光定在床上之人身上,迟疑了下,才缓步上前。
静静地,她坐到父亲身旁,握住父亲的手。
温洛锋艰难地侧过身来。
温思璇望着瘦骨嶙峋的父亲,心痛如绞。
父亲一直是她心目中最伟大的英雄。
父亲是总会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抓获所有她想要的英雄啊,怎会转眼间就被魔鬼磨残了身体,也磨去意气风发?
“思璇?……”温洛锋微微转过脸来,看见温思璇,嘴角浅浅一牵, “你来了。”
温思璇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哽咽道:“爹……”
温洛锋撑着身子欲起,温思璇吓了一跳,忙按住他。
或许是扯到了伤口,只见温洛锋的眉头狠狠一蹙,终是作罢。
“爹……”温思璇颤抖地伸手,缓缓抚上温洛锋的伤处,她的眸中满是伤痛,“爹一定很疼……”
温洛锋却摇头,“我没事。”
温洛锋轻抚女儿的脸颊,“成亲了,终于是给爹嫁出去了,嫁给耿诺,幸福吗?”
温思璇点头,微笑,那是极端的勉强,但,她笑了,“嗯。”
“思璇有最美丽的笑容,答应爹,不管怎样,都别让脸上的笑容失踪,好不好?爹最爱看思璇的笑。”
全世界都知道温洛锋宠女儿。
耿诺知道。
温洛锋很宠女儿,非 常//。,非 常//。,非 常//。,宠。
所以,温洛锋是心机深沉,城府极重的人,他的女儿却是无暇真纯。
直到这一刻,温洛锋也只字不提自己的污渍,不愿女儿的心灵沾染上任何灰尘。
耿诺听着温洛锋的话,竟也动容了。
“好。”温思璇说。
她想质问父亲。
为什么啊?!
究竟是为什么啊?!
权利那么重要吗?!
温家已经拥有好几辈子都享不尽的荣华与富贵了,为什么还要举义叛国?!
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父亲没有举义叛国,就不会遇刺,不遇刺,就不会躺在床上,不能动,就不会……命在旦夕……她很任性,她常对父亲做无理的要求……父亲总是抚着她的头说,“好,好,好,思璇想怎么样,都好。”
她多希望此刻能够再任性一次,扑在父亲的身上,把眼泪鼻涕全部往父亲心上撒,大哭大嚷,不停叫嚣,“不要!我不要!爹要是敢离开我,我就永远都不笑,爹要是敢丢下我的话,我就再也不要理爹,不要再跟爹说话了——”
但,不行。
今日,不行。
太医在摇头。
耿诺在摇头。
所有的人都在摇头。
父亲的时间不多了。
那是,真的不多了……“可以不哭吗?”温洛锋的两只眼睛深陷,但隐隐还有牵挂,“能不能答应爹,就算爹不在了,也别让任何一滴眼泪掉下来?因为爹只要看见思璇掉泪,就会很伤心,很伤心。”
“好。”不管父亲要什么,她都愿意一一允诺,只要父亲不丢下她。
她不哭了,永远都不哭了,再伤心,再难过,再痛苦都不哭了。
“我的思璇开始懂事了。”温洛锋笑得扯出满脸皱褶,所有的父母都明白,成长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只是啊,没有父母舍得孩子经历成长。如果可以,所有的父母都想要站在孩子的前面,为孩子开出康庄大道,让孩子能无忧地一直走下去,却不必经历成长蜕变需要的痛苦,“爹真的舍不得你懂事,能够任性,代表有人爱你,愿意宠你,包容你,爹希望自己不在以后,有人能代替爹爱你,宠你,可以让咱们家的思璇永远的骄纵任性下去。”
温思璇哽咽了,但她忍下心涩与心酸,不哭。
“爹……”
“怎么了?”
“你有没有恨过我?”
“爹为什么要恨你?”
“如果没有我,娘就不会离开你,不会死。”
如果没有她的诞生,父亲可能就不会如此追逐权利……有人说,无止境地追逐权利与财富的人,只因为心中有一个怎么也填不满的大洞,所以,他们只能拼命往里面塞东西,不停地塞,拼命地塞……“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你的出生,谁来证明我跟你娘的爱情?女儿,我爱你,很爱,很爱。”
她用力地把泪水强逼回去,生怕错过父亲脸上的,哪怕,一丝表情。
她发现父亲的目光里有深沉的疲惫。
那是,她与父亲的最后一次对视。
之后,父亲的双眼再也没有睁开。
“爹……我也很爱你,很爱,很爱。”
她的泪,还是落下来了。
虽然,她很快便擦拭干净。
承诺,说出来,不容易。
做到,更不容易。
chapter 5京城。
郎中令秦郎的府邸距离耿诺的诺爵府所在之地,不过百里的路程。
当耿诺突然出现在秦府门前时,秦家的侍守却并不认识他。
耿诺向来不喜身旁跟着太多人,于是,他的身旁只有一个唐旭泉。
唐旭泉道,“在下唐旭泉,小哥,麻烦你通禀一声,我家公子拜访郎中令秦郎秦大人。”
“哪里来的公子?你们有拜帖吗?”侍守年少气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两人,虽然唐旭泉身旁的年轻公子白衣胜雪,俊逸不凡的五官甚至让人不敢多看一眼,但是,“要见我们秦大人的人可多了。多得每日排队都得排到市桥上,这么多人求见未必都能见。”
唐旭泉温和地说,“你只要告诉你家大人,说我家公子姓耿就可以了。”
“姓耿又怎样?耿与秦还是不同字,就算是亲戚,姓秦,也不可——”侍守本想就此打发来路不明的两人,忽然觉得迎面扑来一阵寒风。
“我只等一盏茶的时间。”耿诺接下话来,话中透着一股傲然。
只等一盏茶的时间?
好大的口气……侍守不禁咽了下口水,瞧这位公子的神情气度只怕真的是来头不小。
思及此,侍守的口气也不由自主地客气起来,“公子稍等,我这就去为公子禀报。”
再不敢有丝毫怠慢,侍守急忙进府通传。
此时,虽然天刚起蒙,但秦郎因为有晨练太极,活络筋骨的习惯,所以起得早。
忽见一侍守慌慌张张地冲进后院,他拧眉,“怎么回事?一点规矩都没有,一大早的就这么慌乱!”
那侍守断断续续,结巴道,“老爷,有、有、有位绝色年轻公子指名要、要、要见您。”
“什么公子?”
“说是姓、姓耿的。”
耿?
秦郎脸色大变。
绝色年轻公子?
姓耿?
难道会是耿诺?
秦郎急忙吩咐,“快去告诉二小姐,要她梳洗打扮一番马上到大厅去!”
说完,他疾步出门迎接。
果然,立在门口的白衣公子,真的是耿诺。
“爵爷。”秦郎恭敬行礼,“您怎么会突然来这里?”他万分诧异。
秦郎连问了几个问题,并没有得到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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