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烙》第11章


温思璇已经坐在他旁边。
她不打扰他沉思,等他回过神来,开口。
他一怔,嘴角微微扬起,连着那双眸子,都笑了,“思璇,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他盯着她的脸,“我能为你的幸福做些什么。”
她瞠大双眼。
“我是说真的。”杜予纬无奈一笑,“只是你每次都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温思璇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杜予纬表情阴霾,“你跟耿诺在一起,最后一定会伤心的,他曾经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美貌无双,才艺多样?其中也不乏家世上乘的千金,可不也驾驭不了他吗?你怎么可能抓得住他。”
温思璇不知要说什么,只能沉默。
她望着满池衰败的荷花。
花儿轮过一番四季转换,总有盛开的时候。
而她呢?
她什么时候才能长成一朵挺立的花,不再只是一颗吐不出芽的种子?
“再说圣上已经为耿诺指婚,指名了,正爵妃会是郎中令秦郎的千金,秦姿祺。”虽然很无奈,可事实就是这样。
温思璇脸色一白,“只要他没有跟我说,我就不相信任何关于他的桃色绯闻,况且,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杜予纬收下她的激动,并不像以往一般由着她逃避,“下个月,耿诺出征大漠,他离开的这段时日,你还是细细把我说的这番话思索一番。”
“没想到,你们还是这么有话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温思璇的心狠狠一抽。
两人双双起身。
温思璇更是急速循声而去。
耿诺目若星辰,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唇线分明的薄唇魅惑不已,一派优雅若风的谦谦气质。
自惊讶中回过神后,杜予纬道,“没有人通报,谁放你进来的?!”
耿诺端着笑,“我想进来,还有人敢拦着?”
温思璇赶紧打圆场,“诺,你是来找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红叶告诉你的吗?”红叶是温思璇的婢女。
想也知道是来找她的,他跟杜予纬不相往来,杜予纬进诺爵府因为她,耿诺进丞相府因为她。
“你用过早膳了吗?”温思璇赶紧转移话题。
“没有!”耿诺笑着冷瞥杜予纬,“就算有,我的胃口也都让他给搞坏了!”
杜予纬也不客气地挑衅道,“如果你适应不良,可以趁早滚出我的丞相府,我可没要你进来!”
温思璇正想劝杜予纬少说几句,却惊愕地发现耿诺的双眸里透着暴力与杀气。
“诺,等——”
她的话还没说完,耿诺已经快速地出手。
杜予纬不如耿诺,很快挂伤。
见耿诺还想上前揍人,温思璇连忙拉住他,“不要这样……”
故作从容的笑容已经完全从耿诺的脸上消失,他怒视杜予纬,厉声道,“杜予纬,我警告你,再敢招惹她,我不会对你客气!”
杜予纬想上前还击,被温思璇用眼神制止,他只好瞪着耿诺,“耿诺,以后说话最好有点分寸!否则,我也会要你好看!”
耿诺想要教训杜予纬,手被温思璇紧紧抓着。
他是被她拖出丞相府的。
回到诺爵府,她立马与他拉开距离。
温思璇怒目而视,“你的态度就不可以好一点吗?!他没有恶意,你就非得把局面弄成这样才甘心吗?!”
耿诺冷下脸,“杜予纬跟你说了什么?!什么叫听从他的建议离开我?!”
“重点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你告诉我,重点是什么?!你不说,我就直接找他好好谈谈!”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说着,他就已经往外走,她赶紧阻止他,横眉竖眼,“你不要去找他的麻烦!”
他下颌绷紧,“你就这么在乎他?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可以毒死他!”
她火大地道,“你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耿诺冷淡的声音透着讥诮,“你确定我刚刚看到的不是你跟他并肩看荷深情款款,相谈甚欢的模样?!是谁说想多睡一会儿的,结果却跑到丞相府跟他卿卿我我,你要我怎么想?!”
相谈甚欢?!
卿卿我我?!
他们明明就是气氛凝重!
“你这根本就是在借题发挥!”她深吸口气,愤声质问,“接着呢,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娶郎中令的千金,跟她在一起吗?!”
“你……知道了?杜予纬跟你说的?那个混蛋!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她痛心地看着他,“你敢说他说的不是真的?!”
他说,“温思璇,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掐死你?!”
他还有一个发现,那就是,他想当场扑倒她,直接吃掉她。
果然,他真的是素太久了,太久没开荤了,在这么愤怒的情况下,都想要跟这般生气勃勃,别是一番俏模样的她温存!
“这不是什么借题发挥!第一,我讨厌他靠近你。第二,我讨厌你靠近他。第三,我讨厌你们那么靠近!”那张常常带笑的桃花脸有一层厚厚的寒霜,露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下次再让我听见他讲让我们劳燕分飞的话,我就毒哑他,让他再也开不了口!”
chapter 6那日,温思璇和耿诺不欢而散。
耿诺生平从未如此生气过,他气自己对温思璇的一再纵容,才会让她越来越不把他的感受放在心上。
因果报应,之前她所承受过的,轮到他。
夜里,他回房,不解释,直接吻她。
用身体求和是他一贯的方式,可满腔热欲却又被泼了一身的冷水。
她似乎真的不打算让他碰她了!
一瞬间,愤怒冲上天,他克也克不住,压也压不下,他冷冷地问她,“我忍你很久了,如果你不让我碰,我就去碰别的女人,如果你不让我吻,我就去吻别的女人!你是不是想我这么做?!”
而她竟不知好歹,对他说,“真好笑,耿诺什么时候会这么洁身自爱了?你是要我相信你一直为我守身如玉吗?!”
虽然是他甩袖离去,状似主动,然,之后,那强烈的心痛便排山倒海而来,教他几乎无法招架。
他耿诺几时为了一个女人不停低声下气,温柔轻哄,这么窝囊过?!
很好!
她既然不领情,不惜意,想来,他也不必再顾忌她!怜爱她!
夕阳西斜。
早就过了进午膳的时间,唐旭泉遣人撤走几乎原封不动的午膳,一看就知道主子没吃下多少东西。
耿诺翻览着卷宗,有一堆卷宗等着他批注,但事实上,他半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已经好几天没去看她了,夜夜逗留在书房。
他故意叫红叶在温思璇耳边吹风,说他夜夜纵欢,对象不同。
夜夜寻欢这种荒诞之事,以前的他甘之如饴。
爱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给调情直接上床安上一个好听的称呼。
他是耿诺,只要遇到他觉得美丽的女人,他都愿意花一点时间跟对方玩这种游戏。
但,她的爱是独一无二的不同。
她可以为了让他开心,独自上山采摘雪莲。
她可以为了能呆在他身边,不让他觉得她枯燥,日日想尽办法逗他。
她可以为了不打扰他,一直守在他的房门外,不敲门。
等他忙完,开门,他每每都会为了她红通通的脸颊生气。
她不怕他生气,反而跟他笑嘻嘻的,说要跟他一起用糕点。
无论他拒绝她多少次,她都会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当时更是嗤之以鼻。
一见钟情?
他耿诺只相信一夜情。
他讽刺她,十岁就懂什么是一见钟情?
她却往他怀里腻,说,如果什么都能解释,那人类早就研究出不必生老病死的方法,也不会常常无能为力了。
她说得有些道理,但他还是不买帐。
虽然他曾抗拒过将她的身体占为己有这诱惑,但想要她的欲念实在太强了。
明知,她碰不得,最后,他也还是屈服了。
她不是他碰过的最美的女人,更逞称技巧。
她连怎么取悦他,怎么让他兴奋都一无所知。
她是青涩的,她是害羞的,但,奇 怪//。的是,她什么都不用做,他就被她取悦了。
她让他体会到,一种截然不同的性。
他知道她不信任他是因为前车之鉴。
任谁也不会再相信,前一刻还在床上对着一个女人说着深情话语却在第二日便把另一个女人带回家,并带上床的男人。
她当时会发现,是因为他懒得隐瞒。
当时她的反应并非他想像中的歇斯底里,而是平静得让他心惊。
她说,“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散漫地对待性,但,以后最好学会收敛,不要叫我知道你再碰别的女人。”
他极度讨厌她宣示主权的态度,仿佛他是她的俘虏,得听从她的命令。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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