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压麦芒》第20章


佩剑队统共十二个人,并没有姓贺的,我摇头:“是您认识的人吗?”
“也不算认识,我刚退休那两年击剑队也有个孩子和我一样,经常来这边喂猫,还帮过我很多忙呢。”赵婆婆笑着说,“不过那都是很久前的事了,他以前是练什么剑的我也不记得了,不过听他们教练说很有天赋的样子,他可能比你们大六七岁吧,不知道现在还在没在击剑……”
“大我们六七岁,也可能是退役了去做别的工作了吧。”我说。其实击剑选手的生命不算很短,七年后也未必不能入选国家队,听赵婆婆的描述我感觉对方可能是昙花一现,后期发展不好就提前退役或者改行了。而且姓贺的有名一点的击剑选手,我印象里还真没听说过。七年的时间击剑队的教练也能换好几届,当时的领队可能不像老胡这么刻薄,天赋一说可能是客套话也说不定。
“是吗?”赵婆婆若有所思,“那时候他还和我说这辈子离不开击剑,说是自己除了击剑大概也不会别的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之后我就再没在击剑队见过他了,我那时已经没在厨房工作了,击剑队后来也换了领队和领导,也不方便过问,但我一直相信他不会轻易放弃击剑的,那孩子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击剑啊……”
赵婆婆说到这里,脸上都是怀念的笑意,我静静听着没说话。热爱击剑的人很多,却并不是每个都能成为运动员,就算成为了击剑运动员,也并不是每个运动员都能站上奥运或者世锦赛的赛场,就算站上了国际赛场,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拿到名次,更别说奖牌了。都说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运动员就是千军万马走钢索。
竞技运动的世界很纯粹,也很迷人,然而沉浸在比赛的纯粹中也只有那短短几分钟、几十分钟,站在领奖台上的荣耀时刻更加短暂,可这背后却是长达数十年的艰辛付出。慢慢的有些人看不到头,就放弃了,可能改行从商,去读书深造,进军娱乐圈的也不少,实在是难以割舍的,也许会去当教练……
然而真正热爱它的人,是怎么也不会放弃的吧……
我又想到了深夜还一个人在训练馆加练的凌霄,他对击剑的爱不会比我少,我想他不会那么分不清轻重,他参加地下比赛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第 21 章
喂猫的时候太卖力,逗凌霄儿的时候又太亢奋,回宿舍的路上走着走着脚下一扯,我才想起自己还是个病号。一步一蹒跚地走到宿舍大门,就见凌霄站在台阶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
“去哪儿了?”
“喂猫。”我交代。
他瞧了瞧我的脚:“脚崴了就待在宿舍。”
“是是是,”我点头,尽量想让气氛融洽点儿,“赵婆婆喂猫的地方就在基地后不远,下次约你一块儿去啊,你贡献了这么多猫食,那些猫被你喂得都看不见腰了,以后中午多吃点儿呗,它们不缺你那口饭。”
我很得意,因为凌霄的脸色难得有点微妙,如果平时的表情是零下200度的冰面,今天就是零下199度的冰面,不仔细观察压根就看不出来区别,但小爷我的观察一向细致入微,此刻的凌霄宛如一个冰山学霸,却被人发现床头赫然放着一只kitty猫。
崴着脚我上了台阶,“哎哟哎哟”地叫唤,这个面瘫也不晓得来扶我一下。
“你旁边就是扶手。”面瘫这么说。
我靠,这话你都说得出来!我心想这人没救了,我这边疯狂地抛着橄榄枝,都快丢出一棵橄榄树了,可人让我抓着扶手……
我闷闷地挪到旁边,抓住了冰冷的扶手。
凌霄把我托付给扶手后转身就走了。
好像我抓住的是自动扶梯似的……
***
宿舍楼统共就四层,所以也没电梯,我一瘸一拐地上了楼,冷不丁瞥见凌霄的宿舍门“咔哒”一声关上。奇怪,我走这么慢,按道理他早该先我回来了啊……
一下子我就脑补出了死鸭子嘴硬的凌霄躲在暗处,关切地目视我一层层楼爬上来的小样儿……
“我的妈呀……”我张大嘴,上下打量那扇门,这也太闷骚了啊!
老七给我开了门,表情怪异地睨着我:“看什么呢?”
“七哥,你说一个人怎么就能闷骚成这样呢?”我问。
老七一挑眉:“谁闷骚成哪样了啊?瞧你笑这么猥琐,看来是很待见人家对你闷骚咯~”
我单腿蹦进屋,愉悦地带上了门:“要看对象!”
***
今天是周六,天一黑,老胡一走人,老七和高大胖就蠢蠢欲动地翻墙溜出基地了。本来我也想一块儿去的,奈何脚上有伤,为了翻墙时不连累兄弟,只好一个人待宿舍。老七他们走后我打算好好冲个澡,享受一下私人时光,刚脱了上衣门就响了,我瞧见书桌上老七的钥匙,摇摇头给门外的人送过去:
“怎么每次都忘——”
拉开门我就傻眼了,凌霄就站在我面前,我屋里头的灯光“哗啦”照亮他的脸。
我看见他眼睛定了一下,就在这一秒,我朝着这张俊美非凡的脸,用力摔上了门!
“……干什么?”低音炮在门外纳闷地问。
“你等等啊,等我一会儿!”我慌里慌张地边穿衣服边打量宿舍,“等我穿件衣服!”
穿衣服只是个托词,主要是我那桌子和床太乱了,对凌霄这种万事要求完美的人来说这很减印象分的,可我这会儿想整理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门后,凌霄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高冷的鼻音:“好了吗?”
我急中生智,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老七整洁的桌面上,这才拉开门:“呵呵,请进请进!”
凌霄越过我走进屋,往我那乱得跟鸡窝的床铺和书桌上看了一眼,我忙说:“老七和大胖就是有点不修边幅,队长你不是来查寝的吧?”
凌霄什么也没说,在椅子上坐下,示意我坐床上:“鞋脱了,坐下吧。”
那是老七的床,被我擅自改到了名下,我现在哪有脸坐,我就也提了把椅子坐下。此刻我穿着一条宽松的大裤衩,想着要把我充满腿毛的腿放到凌霄干净平整的长裤上,总觉得有点亵渎……
见我一直没动,凌霄就干脆弯腰把我脚抬起来,直接放在了腿上。
登时我心里好像有一只水壶,“吱”地沸腾尖叫起来,在医务室的时候我脚是搁在他膝盖上的,这会儿我们坐得近了一些,我的脚后跟直接贴在了凌霄的大腿上,那种隔着一层布料、带着体温、结实弹性的触感刺激得我浑身毛孔都张大了。
我万般紧张地盯着凌霄低垂的眼帘,挺拔的鼻梁,很怕他意识到我腿上起的鸡皮疙瘩,然后听见凌霄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不说话了?”
对哦,话还是要说的,说说话我就不至于这么不自在了,于是我说:“队长你手法真专业!”
“是吗?”凌霄还是没抬头,也就没看见我讨好地比出的大拇指。他稍微偏了偏头,整张脸便在我面前换了个角度,灯光从阴影处切进来,照出他形状美好的下巴,下颌的线条很矜持地敛了片刻,才松开,问,“还有别人给你揉过?”
“我和老七去过一次洗脚城,做过一次马杀鸡。”只怕他现在问我银行卡密码,最后一次尿床是几岁我都会告诉他。
凌霄专心按摩,没说话。
我又忍不住套近乎:“队长,下次我们再去叫上你啊?”
“不用了。”
“可以蒸桑拿,很舒服的!”
凌霄突然抬起头,这个正面杀搞得我有点措手不及,表情一时没调整过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乔麦。”那双幽深中含着两点白光的眼睛看着我。
“啊?”
“以后在我面前你正经点。”
“……哈?”
凌霄扫了一眼我的笔记本电脑:“十分钟到了。”说着就拔屌无情地放下我的腿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对我道,“我晚上出去的事不许告诉别人。”
我压根就没打算告诉其他人的好吧,可你态度能不能好一点啊?用“不要”也好过“不许”啊!我跟你讲我这人就是逆反心理强,你越不许,我内心反抗的野望就……
“发什么呆呢?”凌霄破天荒地竟然还没一走了之,手扶着门框,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刚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不情不愿地道,“不许告诉别人。”
“还有呢?”
“……让我正经点。”
凌霄点点头,带上门时留下一句:“洗完澡记得热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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