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南希)》第38章

的东西。阳台上放着一张现代简约版的藤编吊篮，吊篮里铺着一块松软蓬松的青色棉垫。这是丘陵越最初的构思，上次还在阳台跟尤子阳提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两天没过来住，尤子阳就给买了回来。心里莫名的溢出自己的意见受到重视的幸福感，丘陵越立刻回头看向客厅中的尤子阳，尤子阳似乎心有感悟地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丘陵越指指藤椅，尤子阳笑笑点了点头。
无声的交流让丘陵越满心欢喜，此时此刻，他突然有了这样一种感觉：尤子阳对自己是特别的，他不仅是关心帮助自己，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宠着自己。这种被宠爱的感觉久违得太久太久了。
吊篮的面前还摆了一张小玻璃圆桌，圆桌旁放了一把跟吊篮呼应的藤编靠椅。
一看到这个自己梦寐以求的吊篮，丘陵越是挪不开步了，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先让沐云试坐一下时，沐云已经很随意地坐在那张藤编靠椅上了，所以丘陵越心安理得地满心欢喜地坐上了吊篮，身体陷阱柔软的棉垫里，感觉全身毛孔都舒服的张开嘴巴呼吸户外清新的空气。
沐云状似非常随意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丘陵越聊着他妈妈的病情，接着又很随意地问丘陵越：“小越，你信任我吗？愿意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吗？”
丘陵越迷蒙着双眼有些恍惚地说：“我信任你啊……”
“那你为什么信任我？”沐云体态慵懒，双眼却放着光，他专注地看着丘陵越。
“因为你是有名的博士啊，还帮我把妈妈的病治好了……”丘陵越的眼皮已经沉得在上下打架，只想赶紧闭上。
“小越，你很困了吗？”
“嗯！”
“那你睡吧！在睡梦中把你小时候的事情讲给我听就好了！”沐云用一直温和亲切的令人安心的充满魔力的语气跟丘陵越说。
“好……”丘陵越最后一个好字吐出简直气若游丝。
沐云打开随身带着的录音笔，还用刚才那种带着魔性的声音对着沉入睡眠的丘陵越对话：“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叫丘陵越，可是其他小朋友都叫我蚯蚓妹，他们都不喜欢我，不跟我玩……”睡梦中的丘陵越轻蹙着眉头。
“你很难过是吗？”沐云继续问。
“嗯，刚开始是的，后来我就不难过了，因为我有阳子哥哥，他说他会保护我，还会一辈子跟我在一起……”沐云挑挑眉，又继续语气稳定的问：“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
丘陵越偏偏头，好像在认真思考，“嗯，一辈子就是像天那么长……”
“哦！一辈子真的有可能是像天那么长哦！那么你的阳子哥哥一直陪着你到天那么长了吗？”
丘陵越扁扁嘴有些低落地说：“没有，他要去一个什么地方训练了，不过他送给了我一块红玉，他说这样等他训练完了就可以找到我了。嗯……他还给我盖了章，让我好好等他。我等他……一直等他……等他来找我。”
“陵越，你在长大是不是？”沐云继续引导着。
“是，我在长大。”
“你能跟我讲讲在你长大的过程中，发生的一件最让你恐惧的事情吗？”
“最恐惧的事情……最恐惧的事情……”紧闭双眼的丘陵越有些不安地躁动着，双手紧紧地抓自己的衣角，头左右不安地摆动着。
一直关注着阳台上的动静的尤子阳，有些担忧地站起来，沐云立即凌厉地瞪了他一眼，制止了他的动作。马上又转过头来更加专注地用充满抚慰的语气对丘陵越说：“别怕，别怕，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他不能再伤害你，你现在是在梦里，你看见的一切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他们都已经过去了。”
“都已经过去了，不能伤害我了……”丘陵越有些放松地重复着。
“是的，我保证，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沐云用一种无边的博爱的慈悲又坚定的语气告诉丘陵越，“那你能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吗？”
“天好黑，我在睡觉，眼睛好困，可是妈妈摇醒我说，起火了，要赶紧跑出去……跑出去，对，要跑出去。”
“那你跑出去了吗？”
“跑出去了，我和妈妈先出去的，爸爸后面出去的……火好大，越来越大了，红红的火，浓浓的烟，好多好多……”丘陵越额头已经开始在冒汗了，沐云抽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巾帮他轻轻地擦掉，又继续问：“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后来……后来……”睡梦中的丘陵越又开始不安起来，浑身有些轻微地颤抖。
“小越，记住，这些都不是真的，他们都已经过去了，再也不能伤害到你了。”
“都已经过去了，不能伤害我了。”只见丘陵越松开抓住衣角的手，摸向自己的脖子，有些着急地说，“不见了，玉不见了，阳子哥哥给我的红玉不见了，怎么办？没有了玉，阳子哥哥就找不到我了，我想想，一定是绳子又断了，落在床上了，一定是，我要去找，要去找……”
“你去找了吗？”
“我要去找，可是爸爸妈妈不让，我就哭，拼命地往房子里冲……”讲到这里，丘陵越早已泪流满面，声音哽咽。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是爸爸回屋里帮我找的。”
“找到了吗？”
此时，丘陵越已经变得哇哇大哭。他那嚎啕大哭的声音完全惊到了在屋里打麻将的人，但他们都只是转头瞭望，没敢走过去。只是，听着那哭声里撕心裂肺的悲伤，几人都有些黯然，默默地摸牌。尤子阳的心更是像有一只手将它揪得紧紧的，有着无法顺畅呼吸的疼。
“小越，你是最坚强的，是阳子哥哥心里最坚强的小不点是不是？”因为之前尤子阳有讲一些小时候他们认识的情景，所以沐云知道尤子阳小时候就叫丘陵越小不点。
果然，丘陵越听到小不点这个称呼之后，人立刻好像找到了支柱，情绪也稍稍有些自控，断断续续地讲：“爸爸……爸爸拿到了红玉，看见爸爸的身影我和妈妈都很高兴，爸爸笑着向我们挥了挥手上的玉，可是……可是……”讲到这里丘陵越似乎无法承受般双手捂住胸口，全身蜷缩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尤子阳已经无法淡定的坐在牌桌旁，他站了起来走向阳台。但是还没走近，就被沐云狠狠用手一指，示意他站着不要动，不许走过来。眼神狠利无比。
嘴里却温柔地说：“小越，你讲述得很好，你的阳子哥哥会为你骄傲的。我们今天就讲到这里好吗？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火灾的发生是个意外，爸爸是因为爱你，所以才帮你回屋子里找玉的，他很爱你……你不要自责。”
“是个意外……爸爸爱我，不要自责……不要自责……爸爸爱我！”丘陵越即使满面泪痕，但是在沐云的引导下也不断地在调整自己。又过了几分钟，丘陵越才算平静下来，但仍然在沉睡。
沐云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倦容。笑着示意一直站在玻璃门里注视他们动静的尤子阳过来。虽然只有几步，但是尤子阳却走得迫不及待，沐云指了指还在沉睡中的丘陵越，示意尤子阳轻点，尤子阳不自禁地就放轻了自己的动作。
“他怎么还不醒？”尤子阳看着哭得鼻子眼睛红肿，脸上布满斑驳泪迹的丘陵越，小声问沐云。
“让他睡到自然醒，醒来后他会舒服很多。”沐云揉着眉心，打了个哈欠说。
“这个，你找时间听听，里面的内容会解开你心中的疑惑。”说完，沐云把录音笔递过去给尤子阳，站起来便往房间走去，“困死人了！”
临出阳台时，突然又转过身来，用无比认真的语气问尤子阳：“你把他当你的什么人？”
尤子阳蓦地一愣，不知沐云为何又问起这个问题。沉吟咀嚼这个被沐云问了两次的问题。还不待他回答，沐云摆摆手说：“算了，我就不要多管闲事了，但是，我提醒你一句，尤少，记住选择时要跟随自己的心走。”
尤子阳想，你的意思是随心吗？可是，我为什么要选择？一阵风吹来，裹着湖水的冷，让人感到一股凉意。尤子阳马上停止各种想法，回房间里抱出一床棉被给丘陵越盖上，还掖好被角，就顺势坐在刚才沐云坐的位置，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丘陵越。
许久，看看捏在手上的录音笔，凭他的直觉，听了录音笔里面的内容，他和丘陵越的之间一定会发生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被风吹，被雨淋！
☆、心痛
第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