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怨》第95章


我无言,阿莲奴肯定是劝了好久才把他劝走吧。当初骗他是来复国的,谁知是给天和王朝帮忙,不知他心里怨不怨我,就像我怨司徒毅心里只有江山没有我一样,他会不会怨我心里只有儿女情没有江山梦呢?毕竟他对我抱有太大的期望,在他眼里我是那个可以让他实现复国梦的花雨公主。
阿莲奴看我不说话,又对我说:“姑娘,我觉得如果日心草真的做了皇帝,有必要通知帮主把‘百汇’隐藏起来,毕竟没有一个皇帝能够允许自己的国土中有这么一群不受控制的暗流。”
我认同地说:“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他是元康,所以这些事情也没有瞒着他,不过你放心,他不是那种人,定然不会做出那些事情的。”阿莲奴看了看我,没有再说什么。
我写了一封信给阿莲奴,让她亲手交给司徒毅。那是一纸休书,我已经签了名字,希望从此以后,我与他只是陌路了。写这封信的时候,我的心情出奇地平静,虽然元康有可能做皇帝,可是我依然相信他还是那个如水般纯净的男子,会一辈子对我好。
阿莲奴回来时告诉我,沁云告诉她,自从埋葬了陆枫曼以后,司徒毅在书房里面不肯出来,沁云也很大度;她让阿莲奴自己到书房去,见与不见就只看司徒毅自己了。
正文 曾经沧海
我问阿莲奴:“那他开门了吗?”
阿莲奴回答:“没有开门,可是我在外面说明来意后,他来开了门,只让我一个人进去,我看到一个胡子拉渣,满脸憔悴的司徒毅,满房间都是空罐子,我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所以,我不忍心,请姑娘责罚阿莲奴。”
看着跪在我面前的阿莲奴,我问:“就因为这样,你没有把信交给他?”
她把那封信平举上头顶递到我的面前,我接了过来说:“阿莲奴,有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我和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我会去劝他,当面与他有一个了结。”
晚上,我细细打扮了一番,说来我也不过二十岁,可是这个年龄在这个年代已经不年轻了,再加上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觉得我就像一个苍老的老太婆。环儿给我拿来一件水红色的衣服,我不喜欢,她却坚持着说:“小姐,您就穿着吧,今晚兴许是最后一次见司徒大人了,您曾经那么爱他,给他留点美好的回忆吧。”
我只好把这衣服穿了,又选了一对白玉耳坠戴上,再接着是翠绿的镯子,仿了以前他送给我而后来被我砸碎的那只,脚下一双橙色绣花鞋,再画画妆,整个人显得非常明艳,一点都不像平时清丽的我。
到司徒府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有疑问,大家都还是尊我一声“夫人”,沁云虽然还是对我存在介意,可是也非常自觉地跟我说:“公子他在书房,好多天了,都不让人进去。”我径直朝书房走去,这条路已经非常熟悉,可是这是最后一次走了。
书房门紧闭,我敲了两下,没有人应,想起阿莲奴说的话,我就轻轻把门推开一个缝,闪身进去。
里面没有点灯,光线很暗,初时根本看不清楚,等我的眼睛适应的时候,看到一大堆的酒坛子,让人觉得难受的酒气,他坐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好像熟睡的样子,手中一个酒坛子已经滚到了一边,他的头发很凌乱,显然是好多天没有打理过了。胡子长出了黑黑一层,嘴角还有流下来的酒水,衣衫前面一大片酒渍。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也许他是真的爱上陆枫曼了吧,所以才在陆枫曼走后如此地难过。
我蹲在他的面前,拿出手绢轻轻把他脸上的酒水拭去,可是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他睁开了眼睛,就那样死死盯着我。
我有点尴尬,虽说以前我们也常常如此亲密,可是现在我已经认定了元康,不应该再如此了。我想要把手从他手里拿出来,他却抓牢了说:“惜惜,你终于回来了?”
那声音带着嘶哑,是很久没有讲话的原因了吧。我没有说话,他又说:“惜惜,对不起,上次是我话重了,你知道的,当时枫曼她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所以我就……”
我打断了他:“你就认为是我薄情,让她白白牺牲了?你更希望那个为你而死的人是我吗?对不起,我确实没有做到,我跟陆枫曼抢着去做这件事情,可是她给我下了软骨散,我根本动不了。”
他仿佛受到了鼓励一般地说:“我就知道,惜惜不会这样对我的。”
我说:“毅哥哥,让我最后一次服侍你吧。”
于是我把手绢在旁边水盆里面洗干净,帮他把脸擦干净,又依次擦手、胳膊,再接着是梳头,又把带来的一件干净衣服给他换上。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司徒毅,跟以前的他一样英俊潇洒。
我这才满意地擦了下自己额头上因忙碌而渗出来的汗珠,而后对他说:“毅哥哥,行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英俊。”
司徒毅却打量着我说:“惜惜,我是不是老了?你却永远是那么漂亮。”我没有说话,我还漂亮吗?我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了。
我拿出那张签了字的休书铺到桌面上跟他说:“毅哥哥,你签个字吧。”司徒毅走到桌子前看到那张休书,二话没说就把它撕得粉碎,他愤怒地看着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我承认我那天的话重了,而且之前因为各种原因也对你不够好,可是这样你也没有必要如此逼我吧?我都可以原谅你背着我与萧元庆一起夺回了皇位,我也可以原谅在生死关头你没有为我牺牲,可是你还想要我怎样呢?”
我冷静地对他说:“我没有逼你,你应该知道,惜惜是怎样的女子,从一开始我就从来没有想过怎么逼你。我们从相识到相遇再到相知相许,再到后来的相离,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对你的那种初见时的爱意已经被生活磨灭了,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分开的好。”
司徒毅像是没有听懂我的话问:“你说什么?你胡说些什么?我承认,我为了复仇,确实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情,可是我后来真的是一心一意对待你的,你为什么这样说呢?我当时快要称帝的时候,一心只想着以后要让你做我唯一的皇后,我的心意你还不知吗?”
我回答:“我知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我是曾经那么深刻地爱恋着你,可是你为了报仇,更为了权力,一次次地伤害着我,开始是沁云,后来是陆枫曼,最后是萧元嫱,你知道吗,我一次次看着你跟别的女人那么亲密,心都像是刀割一样难受。萧元嫱对我做的事情你是知道的,那么陆枫曼对我做了什么你知道吗?她让我这一生都不能生自己的孩子了!这对于一个女人等于是毁灭。所以,不要怀疑我曾经对你的感情,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他似乎没有听明白我讲些什么,只是那样悲痛地看着我,我研好墨,拿了支笔又把休书写了一份,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递给他。
他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只是看着我问:“惜惜,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看到他眼中悲痛乞求的目光,我的心微微有点痛,可是我不能心软,因为同情并不等同于爱情,所以我还是很坚决地点了点头说:“回不去了。”
他走到书桌旁边,看着那份休书,拿起笔,可是我看到他拿笔的手在颤抖着,一寸一寸地临近那张纸前,在我以为他要签名时,他却突然停住了。
他就在我旁边,我能感受到他压抑着的那种痛苦,他没有看我,只是看着休书说:“惜惜,你先回去,给我一段时间,我会让人把休书给你送过去的,好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想再逼他,点点头说:“好,我在‘天上人间’等着你的答复。”
我退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对依然站在书桌前的他说:“你,要保重身体。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可是惜惜依然关心着你。”说完我就快步离开了,因为我感觉到眼泪就那样流了出来,为这一场初时美好,结局却悲凉的感情。
沁云就在书房不远的地方看着我,我知道她那么爱司徒毅,一定会照顾好他,这些确实不用我太担心。屋外的阳光特别明媚,这样的司徒府,像是第一次让我觉得温暖如春。
回到“天上人间”时,阿莲奴已在等候,她悄悄地对我说:“姑娘,日心草来了。”她还是不习惯他身份的变化,所以一直坚持叫他“日心草”。
我快步往里面走去,心里是鹊跃的,好多天没有见他了,连那天去宫中都没有见到,不知道他是胖了还是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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