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弃妇》第8章


邹霖盯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从容不迫,向着自己自信地笑着,竟然能够这样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谈和离之事,倒像是她对自己了无情意,只想早日结束一般。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忽然有着不甘,不甘心就这么放她走了,至少也应该是她哭着哀求,被自己毫不留情地休弃才对,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他冷冷道:“若是我不答应和离呢?我大可以休了你!”
苏云早就料到邹霖不一定会答应和离,她也不着急,挑眉笑道:“不知道我犯了七出里面哪一条,郎君要休弃我?”
邹霖冷哼一声:“你目无尊长,忤逆且无所出,自当休弃。”
苏云不急不缓,慢慢道:“你我成亲也不过一年,我在正房尽心尽力伺候老夫人,郎君却是日日宠幸玉娘,又何来忤逆无所出?”她看了眼邹霖,接着道,“你把府里的事都交给柳玉打理,由她打点中馈,眼里全然没有我这正妻,看她刚才都敢辱骂我,可见十足的宠妾灭妻,若是传出去,只怕……”她没说下去了。
邹霖脸色有些发青,他当然知道若是宠妾灭妻的名声传出去,只怕于邹府声誉有亏,若是苏云娘真真敢去告,只怕照着律法还有官司要吃,更是于他之后的官声怕也大有影响。他想不到的是,苏云娘竟然敢威胁他!他冷冷道:“你是在要挟于我?”他话音陡然阴沉下来。
苏云却是不怕的,向他粲然一笑:“不敢,不过是想跟郎君说个明白。郎君不过是想让我离开邹家,何必一定要鱼死网破,不如选择和离,写了放妻书,将陪嫁还与我,自此了无瓜葛岂不是皆大欢喜?”
邹霖沉着脸,转过身去,他不想看到苏云娘那副因为要和离欢喜的脸,怕自己忍不住失去理智硬留下她在府里。
许久,他才沉声道:“此事待我思虑周详,自会给你个交代。”至少现在让他随了她的心愿是做不到。
苏云也不着急立刻就得到答复,只是不能让他拖太久,她等得,肚子里的那个可是不能等。她起身笑道:“还请郎君快些写了放妻书,送了陪嫁到苏家来,不然时日一久,只怕会闹开来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又厚着脸皮嘿嘿笑着:“只是有一样,当初我带了四十八抬陪嫁嫁进门来,大多是些摆件器物,只有五箱钱帛,还请郎君帮我将这些折成金锭单独送回。”
邹霖只觉得她的要求十分古怪,他拧着眉头问道:“为何要如此?”
苏云也不瞒着他,笑道:“怕被人弄了去,那可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钱。”
邹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苏家人的品性他也知道一些,由不得他不替这个女人担心之后要怎么度日。他坐回桌案前:“你先回去吧,此事容后再说。”他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情会如此复杂,明明是要跟这个讨厌的女人一刀两断,还可以分毫无损地打发她走,应该高兴地,可为什么他会有挫败感和不甘心。
苏云带着小巧出了书房,就看见外边狠狠瞪着她恨不能扑上来的柳玉,登时觉得好笑,擦肩而过时,苏云轻笑道:“别怕,我可不是来跟你抢人的,你喜欢大可以拿走,我不要了。”
看着柳玉气的脸色紫涨,又是疑惑又是恼怒的样子,苏云更是觉得心情畅快,笑着出门去了。
第十二章 偏心的婆婆
苏府。王氏喜笑颜开地与苏老夫人说着话:“……那邹大郎还是知道好歹的,听我这样说,终究还是没有回绝,只是说要过几日再回复。”
苏老夫人顿时眉间舒展,欢喜道:“这便是答应了?那可说何时来接人 ?'…'”
王氏笑着道:“想来过几日就会过来了,阿家只管放心。”她哪里知道什么时候来接人,只是听苏云说邹大郎说要等几日,又见她笑容满面,只当已经说妥当了,忙不迭回来邀功了。不过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苏云与邹霖谈的不是回邹家,而是和离!
苏老夫人舒了一口气,看王氏也多了几分笑:“还是大郎媳妇办事妥当,算是解了咱们府里的燃眉之急,不然过些时日卢家来相看四娘五娘时,要是知道了三娘的丑事,怕不是连门都不肯登。”
王氏一愣:“可是河东卢家?”
苏老夫人笑着点头:“正是卢家二郎,听闻咱们府里四娘五娘都未出阁,又是品貌出众,特意来相看一番。”
王氏暗暗腹诽,这卢家可是洛阳城中富户,若是真要嫁了过去,那陪嫁怕不是得四五十抬之多,怪不得还要打云娘陪嫁的主意。
想归想,她面上是半点不敢露的:“这可是大事,得要好好准备一番。”
苏老夫人点头:“是该打算打算,你明日叫裁衣娘子来府里给四娘、五娘做几套新衣裙,晚些我叫人送些平日不用的金银首饰过去,你一并差人送去银楼融了,与她们两个打一套体面时兴的首饰回来。”
王氏越发咬牙,这老东西分明一心偏着两个女儿,不过是登门相看,就这般兴师动众,若是真定下来,府里岂不是要搬空去了!奈何不敢在婆婆面前掉脸子,只得应下了。
苏云却是不知道自己胡乱敷衍的几句话,竟然被王氏拿去邀功了,她出去了一整日,已是腰酸背疼,早早回了房歪在榻上了。
小巧一整日都是惶惶不安,好容易熬到回了房,她才小心凑到苏云跟前:“娘子,你今日……有些不一样……”不止今日,从再醒过来就如同换了一个人。
苏云笑了起来:“怎么就不一样了?”
“娘子今日居然敢对玉娘那般凶,还跟郎君说……”小巧忙道。
苏云全不在意,趴在榻上:“说和离是吧?那你觉得是现在这样好,还是从前的样子好?”
小巧想了一会,低声道:“婢子觉得现在好,从前娘子总是受欺负,就是府里的粗使婆子也都敢不听娘子的话,现在这样连玉娘都不敢再欺负你。”
她说着说着,笑着仰起头:“昨儿春婶还给我留了块胡饼,说是请我替她在娘子跟前多多说话,不要责罚她了。”
苏云有好气又好笑,小巧这孩子怕是有些缺心眼,但好在是实心实意对苏云娘好。她笑着点头:“那之后你只管听我的,胆子大些,万事有我在,别怕就是了。”小巧很认真地点点头。
苏云想起一事来,微微皱了眉:“上回被送回来时,不曾带什么银钱在身上么?”
小巧微微摇头:“那会子走得急,娘子一直哭,婢子也没主意,只是带了几件贴身的衣物和首饰。”
“首饰在哪?”苏云忙问道。她得想法子弄点钱,好歹请个郎中帮看看,到底是不是喜脉,可别自己吓唬了自己。
小巧捧了个布包上来,里面是几支寻常的鎏金发钗簪子,都是有些旧了,样式也不新,只有一对金臂钏看着还不错,她接过来掂了掂,很沉应该是真金的。
“你想法子把这一对拿出去换些银钱回来。”苏云指了指那对臂钏。
小巧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当初郎君与娘子的聘礼,娘子平日最是爱惜的了。”
苏云没好气地道:“只管拿去换了钱,哪里还顾得上是谁给的。”人都不要了,还管他什么聘礼不聘礼的。
第十三章 别有用心
一对金臂钏足六两一只,换了三十贯钱回来,小巧抱着大包袱气喘吁吁进来:“娘子,那臂钏只换了一只,着实抱不动了。”
苏云上前拉开包袱皮,看着里面满满当当串好的钱,笑的十分满足:“有了钱就好办。”虽然还等着邹大郎把陪嫁送回来,可是身上没点钱总是心里不踏实。
她从包袱里取出一串钱来,向小巧道:“一会子去请个郎中来,就说我受了点风寒,要请郎中来瞧一瞧。”
小巧接过钱,却是焦急地上下看着苏云:“娘子受了风寒?可是有什么不好的?”
苏云笑了起来:“我没事,你只管去请就是了。”
请来的是个有些年岁的老郎中,背着个药箱颤悠悠地进来。原本该隔着幔帘问脉,苏云却是不耐烦这些麻烦的规矩,直接坐在桌案前,捋起袖子把手伸过去。
老郎中轻轻摸着脉,一边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闭目沉吟许久,久得几乎让苏云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疑难杂症,要宣告不治了,那老郎中才缓缓睁开眼道:“这位夫人的脉象滑如滚珠,乃是喜脉。”
苏云很淡定,她早就猜到了,只是再次确定了罢了,可是一旁站着的小巧却是惊得嘴都合不上,愣愣立在那里。
“老先生看我这脉象可还稳?”苏云问道,她没坏过孕,但也知道前三个月最是要小心。
老郎中笑着点头:“夫人放心,脉象平和,当无大碍。”
苏云这才松了口气,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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