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弃妇》第34章


小巧看着一队骑马的兵士正从明德门中飞奔而出,当先的是一位身着银鳞两裆垲,帽盔簪缨,年轻俊美的少年将军,正扬鞭策马大步飞奔越过秦府两架慢悠悠地行走的马车,带着肃杀之气绝尘而去。
她欢喜地道:“娘子快瞧,这位将军真是年少俊俏。”说着痴痴看着那队兵士消失的方向。
苏云闻言瞧了一眼,却是不曾看见,笑着道:“该不是你这小蹄子动了春心了吧,明儿怕是要替你找户人家了。”
小巧噌地红了脸,低下头去,嗫嚅着道:“娘子拿婢子取笑呢,不过是瞧见了说一说罢了。”
苏云忍不住扶着肚子笑了起来:“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看你臊得……”小巧更是脸红地不可开交,撅着嘴不依不饶地与苏云掰扯起来。
前边一架缓缓走着的马车上,魏氏听到了后面苏云主仆二人的说笑声,笑着与秦大夫人道:“阿家听听,云娘能出来上香心里欢喜着呢。”
大夫人捏着一串佛珠,笑得眉眼弯弯,点头道:“她从前在邹家哪里能这么自在地出来,自然是欢喜地。”说着却又叹了口气,“或者不教那邹大郎再接了她回去也好,云娘自小便是受尽委屈,难得有这般安生的日子。”
魏氏轻声道:“只是云娘如今也还年轻,便是不去邹家也不能就这么带着孩子过一世呀。”
大夫人捏了捏佛珠,笑容淡了不少:“这有何难,待云娘生下孩子,再提她张罗起来,就在长安寻一户好人家,只要品性良善,家境寻常也无妨,云娘是个会打点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话虽这样说,只是婆媳二人都知道,云娘毕竟是被逼着和离的弃妇,又带了个孩子,不比未出阁的女娘,要想再寻一门好一点的亲事谈何容易,除非是甘愿做填房或是妾室。
魏氏沉吟片刻道:“只是苏家那边怕是不会应承吧,毕竟云娘是苏家娘子。”
大夫人提到苏家便是嗤之以鼻:“你当她们会那么好心打发云娘过来看我,还会再让她回去?先前苏家已经遣人送了信来,说是让云娘多留些时日,更是留下话,若是有什么合适的人家就请我替云娘做主订下了。这分明是不叫云娘再回去。”她越说越气恼,想不道苏家也算得上洛阳有头有脸的门户,竟然就这么对待嫡女。
魏氏听得也是气闷,想到苏云一个人大着肚子打理铺面,却是被苏家人这般苛待轻视,更是不忍,轻声道:“那待孩子生下来,再慢慢替云娘说一门好亲事吧。”
在说笑和交谈声中,马车已经到了南郊樊川华严寺山门前,慢慢停了下来。魏氏扶了大夫人下车,苏云也扶着小巧的手慢慢下来,交代好车夫看好马车,这才带着丫头婆子们进了山门顺着山道向寺庙行去。
离华严寺不到十余里的官道上,寿王李瑁穿着石青软缎圆领长袍,戴着青纱幞头,腰间束着条藏青汗巾子,一双软底平头靴,一副寻常商贾的打扮,骑着马缓缓而行,他身后还跟着数个随从,都换了商户的衣着,马背上还搭着褡裢,叫人瞧来便像是一队出门行商的商队。
李瑁身旁一位肤色黧黑,面容肃穆的中年男子与他低声道:“太子一直十分忌惮殿下,先前陛下将益州封与殿下,又将剑南道兵权一并赐给殿下节制,便已成为太子的心腹大患,此次殿下贸然离京回益州,只怕更是叫太子生疑,未必肯这么轻易放过。”
李瑁微微皱眉,面色冰冷:“太子未免太过多虑,我不过是回益州处理军务,以防夷人再犯,何尝有别的心思。”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着,“只好这般乔装改扮,悄悄回益州。”
中年男子低低一叹:“因了当初贞顺皇后之事,太子只怕从未安心过。”
李瑁抬头,冷冷望着前方:“如今他已是太子,母后也已仙逝数年,却还不肯罢手!”
正说话间,听得后面随从策马上前来,凝重地道:“殿下,后边怕是有追兵。”
话音未落,只听得身后的官道传来纷乱嘈杂的马蹄声,远远便可听见,怕是来人不少,行得急促。
不多时,一队全副甲胄,腰间系着明晃晃横刀的兵士疾行而来,当先的正是先前苏云在明德门见过的那位少年将军。
李瑁见到他时,眼光微微深黯,面色仍是冰冷一片,中年男子却是有些焦急:“是建宁王,带着不少兵士来了,必然是要寻殿下来的,殿下先走,待属下几个缠住他们。”
“来人太多,”李瑁冷静地道,“李倓所率又是骁骑卫中精英,岂是那般容易缠住,还是权且按捺,看他要如何。”
此时建宁王李倓等人已是策马到了跟前,他看着眼中做商贾打扮的李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开口道:“这不是十八叔么,这身打扮却是要去哪里?方才陛下有旨,请诸位叔叔进宫宴乐,独独不见十八叔,吩咐小侄来相请,这一路可是叫侄儿我好找。”一路来,兵士将可疑的人尽数盘查了,终于在这里追到了他们。
李瑁神色平静,淡淡道:“辛苦建宁王一路寻过来,只是益州尚有军务要处置,只怕我不能回去了,父皇如今怕是在骊山行宫,我也就不去打搅了。”皇上尚在骊山,哪里来的下旨召他进宫宴乐,只怕是太子之意。
李倓望着眼前云淡风轻的李瑁,心里有些惋惜,但他父亲当今太子之命却是不能不遵从的,这寿王自来颇得皇上看重,又是贞顺皇后之子,更是不顾人伦,将寿王妃杨氏进奉御前,谋算深远,留不得!
他的手慢慢放在腰上的佩剑,脸上却是笑的亲切和煦:“十八叔说哪里话,宫中宴乐岂能少了你一个,还是随侄儿回转吧。”
第五十章 躲藏
以一抵十,即便李瑁所带的随从都是身手不凡的死士,终究是被团团围住。
“十八叔,这又是何必,不过是请你回长安罢了,何必以死相拼。”马背上的李倓看着被围在当中手持长剑的李瑁,开口道。
李瑁身上长剑上沾着血迹,闻言冷笑道:“只怕是东宫所设鸿门宴吧,我不过是回益州,何至于让人这般忌惮!”
他身旁的中年男子凑近来,低声道:“殿下,久战于我们不力,只怕终究要叫他们得手,还是设法突围而出,护送殿下暂避才可。”
李瑁也知道再拖下去情况更是糟糕,此时不是心慈手软之时,微微颔首,中年男子打了个尖利的呼哨,一众随从手下更是毫不容情,一副以命相博的狠厉气势,生生自骁骑卫的重重围阻下拉开一道口子,中年男子护着李瑁骑马飞驰而去,将打斗不休的众人远远抛下。
李倓登时脸色一紧,待要领着人追上去,却被留下的死士纠缠地脱不开身,只得看着他们脱身而去。
李瑁二人策马向长安城奔去,只是李瑁所骑的乌骏却是在混战中伤了腿,伤口沽沽向外冒着血,渐渐慢了下来,中年男子急了,翻身下马,与李瑁道:“殿下骑这匹马速速回长安,待回了王府便再无人敢动手。”
李瑁摇摇头,望着远远的官道:“太子既然动手,必然不会让我轻易回长安,这路上只怕追兵不断,父皇如今在骊山,长安城尽为太子掌控,城门更是会层层把守。”
中年男子心急如焚:“如今要如何是好?只怕他们即刻便会追来。”
李瑁看了看四周,沉声道:“这里不远处便是华严禅寺,且先去避一避,再设法不迟。”
华严寺山门前停着数架马车,车夫们耐不住白花花的日头,都远远躲在道旁的树荫下乘凉吹牛,并不留心这边。
李瑁二人正要进山门,却一眼看见山道上仗剑的兵士,大惊失色,慌忙下来出了山门寻躲避之处,想不到连华严寺都有追兵,只是这附近四下无可躲之处,只有那几架马车,来不及多想,二人各自选了一辆马车飞快窜上去,掩下帘子。
秦大夫人虔诚地敬了香,吩咐魏氏:“去奉上香油钱,与你嫂子和云娘都点上一盏长命灯。”
苏云忙道:“姨母不必破费了。”
大夫人笑着道:“这哪里是破费,是替你和孩子祈福。”她慈爱地看着苏云隆起的腹部,“愿菩萨保佑你平平安安诞下麟儿。”
苏云含笑抚着小腹,不经意间,孩子似乎是能感知到,在她腹中踹了一脚。自来了长安不久,这孩子便已经会动了,时不时动弹一下,像是在向苏云宣告自己的存在。
上完香,大夫人带着魏氏和苏云慢慢走出寺门,口中笑道:“这里的平安香可是最为灵验的,今日求的又是大吉之签,想来你和你大表嫂都能平安生产。”
魏氏掩嘴笑道:“大表嫂瞧起来肚子尖尖,必然怀的是个儿子,到时候阿家就要有长孙了。”
大夫人看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