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家亲》第25章

桂姨百味杂陈地看着范乔，明明觉得有哪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清楚。
这孩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是以前那般害怕，反而透着股挑战和清明，说的话表现的动作虽然仍然像个孩子，却又无不挑着时机、恰到好处，总能把自己的话截住。
真是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再大些，给心儿挑女婿、为心儿置嫁妆，都可能会受这个小野种的影响。
但面上却未表现出来，桂姨笑了笑，和蔼地摸了摸范乔的头。
“巧巧，本来呢桂姨就想着给你做些新衣服，可是赶上要随老爷进京，收拾、打包什么的就没顾得过来。现下也住进来了，这不，请的师傅和布庄听说可是京城都排头儿的，福芝姐、我和你心儿姐姐已经量完、定下了，你也赶紧去吧。只是老爷也新近入京不长时间，这么多人都看着，所以我们都只做了冬季的一里一外一披风，其余地还用我们带来的那些旧的。不过，你的衣服因年纪小、长得也快，所以可能也不太够，你就不需和我们一样顾及其他的了，尽管挑喜欢的做就是。”
说完，示意牡丹带着心儿先下去了，自己转身走到那裁缝跟前，低声说着什么，大概是介绍了下范乔的身份。
瞧她躲躲藏藏的样子，生怕范乔听到，想来无非就是想让那裁缝知道自己是庶出、不必太过上心呗。
再说了，说那大段子话，就是想让自己少做少买嘛。
哼，以小人之心度范乔之腹。我才不会管你们自己购置了多少新衣呢，我管好我自己就成了，用得着操那闲功夫么。
不过，能叫上我也就不错了，至少没有再随便找个店家来应付我。
望向裁缝那边，首先便被方榻上堆着的厚厚的布样吸引住了。
整个方榻上零散地堆摆着一尺见方的布样，厚厚地累了好几层。
估计是把铺里所有拿得出手的布料和花样都摆上来了。
范乔跑上前去仔细翻看着，也是，女孩家哪有对布料、纹饰不感兴趣的。在现代都开始又讲究中国传统服饰，现在可以亲眼看到绝对原版，范乔哪能不兴奋。
等翻看够了，这才望向刚刚和桂姨说话的裁缝。
这个裁缝么还真就是无数古装剧中的造型，由此看来咱们的电视剧班底对古代的情境倒也掌握得蛮不错的。以后可不要动不动就批评国产古装剧的道具或服装不专业了。
裁缝是位先生，中年，微胖，一身鸭蛋青棉布长褂，很洁净却也不会太张扬。
一脸堆着笑听桂姨交待着，让说话的人觉得很受尊重却又不会显得太奴相。一看上去就是生意通、圆滑惯了的，眼睛骨溜溜直转。
也是，这京城里官儿都是搭堆成团的，却又盘根错节，谁知道哪座小庙就通天庭。和这些官府女眷们打交道更肯定是得打醒八百分精神头伺候着的。否则，哪句枕边风没吹好，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远远的站着一个人，看身形也应该不大。不过因为是站在窗下，所以也不大看得清模样。学徒制啊，将来也一定是跑外的，所以才会随着跟着师傅，一来学规矩，二来也可以认认人，稳定客源。
裁缝看到范乔已然瞧完了布料，忙紧走二步到了范乔跟前，行了个大礼，很是热情地叫了声“小姐。”
然后也不露声色地快速打量了一下范乔。自己这招可以练习了很多年的，一瞟一瞅之间就能把人打量个全，也好决定下步拿什么态度和腔调接话儿。
果真是个不得宠的庶女。
瞧那衣服极为不合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面料和样式都是好几年前的老款了，袖口和衣襟已经泛了白，都快看不出原先的色儿了。
这，可和刚刚那心儿小姐差得太多了。瞧人家，款式虽然一般，但也是因为毕竟哪儿也比不京城的风范，但面料却是极好的。刚刚量尺寸和选料子的时候，也都往那最新最好的去选。如果这回活儿表现好了，今后这范府的生意就算是拿稳了。
这范无为范老爷可得小心伺候着，别看升任京官不过一年，但口碑却是大好，听说公正廉明，人缘也是相当的不错。还是经过新帝面试、钦点的。又掌管着吏部，这可是关系着所有官员升贬的部门了。
虽然刚刚桂姨也已经交待了，给这位二小姐不用上太好的料子，一切紧着那个心儿小姐就成。而且言语之中一副不屑的样子，依得旁人可能也就敷衍了事了。
但自己不同，面子上还得过得去，毕竟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什么时候多留条路总没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哪块云彩儿就会下雨。
何况，看这丫头的面相，还真说不准有什么大出息。虽然五官看起来平常，勉强也就算得上是个清秀，但那双眸子，却异常灵动，骨子里也透着副大家气范儿，举止作派也都恰到好处。这刚才那个心儿小姐可是比不上的。
心儿长得挺好，现在就已经是个美人胚子。可是神情佶傲，又透着股小家子气，因为桂姨的原因现下得宠，却未必能有多大章程就是了。
自己这么多年往来于官宦后院，看人应该还是没太看差过的。
于是，更加上前一步，堆起了笑。
“小姐，敝姓刘，是‘锦衣阁’的掌柜，还请您多多照应。”
第45话　男人？女人？
更新时间2009…4…17　10：45：37 字数：3118
亲们，瞪大眼睛喔，一个人物要出场了喽。奸笑，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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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小姐移步，在下先帮你量下尺寸，然后您再挑花色和面料，可好？”
嗯？桂姨不是应该交待自己身份了么？怎么这个师傅还态度这么好？
喔，看来生意经门清儿，一概不得罪人。
范乔暗笑了一下。
立即装出从未见过大世面的样子，露出害怕的表情往后小退了一步，然后立马望向桂姨寻求观众支援。
桂姨也很配合，得意起来。
果然，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也就是心眼多点儿，其他的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下人客气几句就不知道应对了吧。
于是，大方地站出来扶住范乔，拍拍她的肩膀表示支持，然后对裁缝说：“师傅，这孩子也没什么主意，我看，就你带着她，毕竟你是熟于此道了，然后随着她的意思来吧。”
有了这句话，裁缝和范乔都舒了口气儿，要的就是你的姿态。
所以说，退便是进，可惜，有的人活了大半辈子都仍是不懂这个理儿。
于是师傅便拿出卷尺比量起范乔来。
此时的缝纫技术应该是蛮高的，因为测量和询问都非常细致。包括肩膀可能会抬起的角度和平日里动作的幅度，甚至包括范乔喜好的温度高低冷暖都一一记下了。
待量完了尺寸，师傅又引导范乔来到方榻前请她选面料和花色。
即使刚才已经粗粗翻过一遍了，眼下再看到这些精致的面料，仍会忍不住看入迷。
师傅先请范乔挑外衣的花色和图案，然后又再挑了披风的。
范乔素来不喜欢太艳色的，所以基本选的均是淡淡水粉色系的。外袄选的是粉蓝色，底纹是银色的梅花图案，要求师傅在袖口和领口缀些诸如兔毛之类的毛毛。
刚一开口才觉可能不妥，都不知道这个朝代有没有这样的做法。
但见师傅却无反应，才松了口气儿，想来这种缀边儿的制法蛮普遍。
至于披风，桂姨本想让范乔做件正红色的，说是小孩子穿起来喜庆，但范乔仍坚持要了件天蓝色的。
桂姨微微不自然起来，未想到范乔会当众驳自己的意思，觉得尴尬。
便藉口去看看心儿，先离开一会子，请师傅量完后谴丫环再去叫自己便转身走了。
待到中衣和里衣时，范乔特意问师傅有没有那种细棉布或细麻布的，得知这时候尚未有这类面料。
稍有权势的家里一般均是拿丝绸来做里衣，因为普通人家才均以粗棉布做，便也未再强求，毕竟和家里习惯相差太大也不好。
只是范乔想多做一件厚的睡裙，师傅不能明白，请范乔再说明详尽些。
原来范乔是想起自己在现代常穿的唯尼熊套头睡袍。
一是自己睡觉并不老实，经常会半夜被冻醒；二是想来古代取暖设施应该要差些，出浴后如果有个睡袍直接套上，岂不是很＇炫＇舒＇书＇服＇网＇？
连比带划的解释了一通，师傅仍是不能知道这到底是件什么样儿的衣服，又可以用来做什么。
说是长袍吧，又只及膝盖；说是大褂吧，却无开襟，须得从头顶套入。
师傅确实想不明白了，突然快步走到一直站在窗下的那人面前，耳语了几句，把那人给毕恭毕敬请了过来。
范乔起了疑，应该只是一个伙计罢了，怎地还得裁缝师傅亲去与他说？
可是如果不是一般身份，又怎么会在这儿抛头露面？
喔，是了，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