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歌》第351章


不过此刻却非计较细节之时,堀川直行也没有多言,只是冷眼看了看森见群真,沉声道:“这人是不是奸细,自有我来论断,主公将领军之责交了与我,却不是你!你若再来啰嗦,可信我一剑斩了你?”
森见群真闻言一惊,便觉得自己身前一阵莫名的寒意袭来,对于他来说,这股寒意并不陌生,这是杀气!虽然他身后有两个高手,但他也知道那两个人是主公派与自己防身之用,可堀川要杀自己,他们是否真会保护,便就两说了。
“这人是个疯子,要真惹了他怒起,怕真会斩了我!”
森见群真虽然自骨子里瞧不起堀川直行,可却并非真个傻了,要去撩拨一个杀人如斩草的疯子,那可是要有分寸的。
将手一伸,那森见群真摇头道:“堀川大人且息怒,在下也是为了主公的霸业着想,江阴乃是一城之地,不比我们之前劫掠的那些小村小镇,自然不能马虎,更何况这四千人马可也是主公的根本,如何用之,可要慎之又慎才是。”
说着,森见群真忽然一笑道:“在下之所以插口,也非是要阻了堀川大人,相反,实是因为有一法,可以去伪存真,百试不爽,所以特来相助的。”
堀川直行闻言,稍稍一怔。
说起来,对于唐逸,堀川直行也非就完全信任,只不过是被这时间所迫,他不得不行险罢了。但如今,自己眼前的这个森见忽然说有个法子能来测验真伪,堀川直行立刻便是动了心。
“虽然森见这人的人品可说极为不堪,但他能走到如今也必有本领,便是他那一肚子的阴谋诡计,虽然登不得大雅之堂,可用来暗里伤人治人,却是再合适不过。”
堀川直行想到这里,又念起当年,有多少人因为看不惯森见群真的作派,可最后却全是被他一一除去,且都身败名裂。
“既然眼前这陈家心腹,我也拿不定主意,倒不如便要他试上一试也好,且看他究竟有什么法子。”
一念及此,堀川没有阻拦,便就在那端坐。
森见群真一笑,知道堀川直行被自己说动,当下转过首来,对唐逸道:“你这人在我看来,必然是奸细,只不过你看起来憨厚老实,这才瞒过了堀川大人,不过你也莫要得意,我自有办法叫你现得形来。”
森见群真根本就是一口咬定唐逸是奸细,直听的堀川暗里却也冷笑,心道:“他迫我立下攻城誓言,如今这般做作,实是不想见我平白得了助力,所以便是那陈十五不是奸细,他也要打做奸细,好绝了我攻城的根本!”
不过堀川却并没有立刻阻止,而是就这么看着,若森见试不出什么名堂,他自然会出手阻下,可若森见真试出眼前这人有诈,堀川也便正好借他破了对方的计策。
见堀川直行不再言语,显然是要这森见群真来试自己,唐逸的心里登时暗道:“这个森见又要使什么法子来试我?”
不过虽然一时猜之不到,可唐逸却并不怎么担心,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囤,论起随机应变,他可还没有怕过谁来。而且唐逸还在暗自庆幸,幸亏是自己前来。谁都未想到倭寇之中却也有如此聪慧之人,当初若真是随便派个人来,怕早便露出马脚。
也便在这时,唐逸就见那森见群真朝外一招手道:“把人带来!”
随后众人朝外望去,就见几个倭寇推着一家四口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子,还有一对儿女,不过十来岁,俱是中原百姓。
唐逸见到这一家四口被推进来,眉头登时一皱,心道:“莫非……”
也便在这时,就见那森见群真着人把那一家按的跪在地上,随即起身来到唐逸的身前,解下腰间的倭刀,递与唐逸道:“我曾经听说你们明国人的黑道匪类有个规矩,那便是贼人入伙之前,不论你之前有否犯过事,必然先要你杀个无辜人来。如此,提了那颗人头,你身上也就担下了人命案子,自然便就此坑蒙一气,再不会有他念,这似乎叫做投名状。”
说着,森见群真盯着唐逸,两眼中的光芒,就像两条毒蛇一般的,直想要钻进唐逸的心里!
望着眼前的刀,唐逸立刻便是运起玄天真气中的坤字诀,好来清心静志,否则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真的一把接过那倭刀,而后反手将眼前这个森见斩做两段!
这森见的意思很是明确,若自己不是奸细,而是真如方才所言,恨这江阴满城,便想以此城三万人为陈家陪葬。真要如此,那现在出手杀几个人,根本就不在话下。可若自己是有心蒙骗,那就如森见所说,杀完人,背上人命案子,便是救城有功,日后可也麻烦的多了。尤其这森见群真朝前一站,正挡下那夫妻的一对孩子,显然,他是要自己杀那夫妻,可又要留下孩子做为证人。
这可是铁证!
这森见的智慧如何,唐逸还未能完全掌握,不过只这份阴狠的心思,却是令人惊异。
这森见群真用的也是汉话,比那堀川还要流利些,只去听,甚至根本听不出他竟然是个倭寇。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那一家四口可就听的真切了,这四口又并没有被封闭穴道,只是让绳索捆住而已,所以那女子和她的一对孩子登时便哭了起来。
反观那汉子倒咬紧了牙,没有出声,就见他望向唐逸,虽然并不知这前因后果,不过闻听森见群真说起投名状,心下自然便道唐逸是要来投靠倭寇的,所以本想要求情的话,却又咽了回去,只是满眼的鄙夷不屑。
唐逸把眼一瞥那汉子,对他的鄙夷倒并不在意,毕竟那人鄙夷的是投靠倭寇的汉奸,而自己又不是真的汉奸,自然不会生气,反还暗里称赞一声,虽然那汉子不过是个百姓,可这心中的忠义却也难得,面对倭寇,可没有讨饶。
只可惜那汉子不开口,他一旁的妻子却是大哭,不论是倭寇,还是唐逸,都求了个遍,只道自己孩子还小,却不能没了父母。之后那女子见自家汉子不言语,便又不停口的要他也来相求。对这女子的所为,唐逸也没有去怨,只觉得这也无可厚非。
再看这等森寒的杀意弥漫,眼前倭刀闪亮,很可能下一刻便是劈在自己的身上,那两个孩子不过十来岁,更是惊的拥做一团,虽然手脚被绑了住,可仍是奋力挤在一起,两双眼睛里写满惊惧无助,直朝唐逸望了过来。
虽然这两个孩子懂的并不太多,可也知道,眼前的这个高大农汉,只要接过那倭刀,怕是自己家中便要死人了。
全不理会那一家四口,森见群真仍然举着倭刀,朝唐逸微笑道:“你也莫要在心里怨我,这可不是我狠毒,要怨,却也应该怨你们明国人自己狠毒,投名状可非我本所创,如今我也不过萧规曹随罢了。”
说到这里,森见群真转头,满是玩味的看了眼堀川直行,又再看了眼唐逸,微笑道:“如何?你若真是有意献城,好以那满城三万人的性命来为陈家陪葬,那杀了这对夫妻,不过只是个小小添头,却也不需要如此犹豫。”
森见群真的话声方落,唐逸还没有回答,却听他身后一人冷道:“森见,你如此做来,可不配称做武士!”
森见群真闻言,面色一凝,转过头来,看着堀川,嘿声道:“堀川大人,你这一路杀来,可比我杀的人多的多,怎么今日反指责起在下?”
堀川直行不屑道:“杀人乃武士之责,可却并不是学明国人使计耍诈,以质要挟,就算能验出真伪,却也无德。”
森见群真听的一笑,好似方才认识堀川似的,转口不再说那汉话,便就直道:“你我如今都不过是丧家之犬,主公还未能再回故地,你我算什么武士?这年代处处以下克上,臣非臣,子非子,哪还有真正的武士?这以质为挟,在下也非是第一个。”
堀川直行被森见群真说的一怔,随即便要怒起,却又听那森见群真再道:“堀川大人你真要做个武士,便应知忠字第一,如今为了主公能重回故里,制霸天下,便是以质要挟又如何?若连这等牺牲都做不到,只念你心头的武士节操,却又将对主公的忠字置于何处?一私一公,堀川大人可要好好想想了。”
森见群真与堀川所言,唐逸自然听不懂,这人明显是不想要自己知道,不过只要听到之前二人所言,唐逸也足以知晓,这二人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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