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第431章


秋儿这才不情不愿地领命而去,片刻慧安果见孙心慈穿着一身已破旧不堪的衣裳,半散着头发,抱着个襁褓走了过来。而她的身后尚且跟着两个差役模样的人,那两人一见慧安便忙行了过来,跪下道:“小的们叩见凤阳侯,此女非说要见女侯一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小的们也是怕真延误了女侯的事,这才将她带了过来,若是女侯不想见她,小的们这便将人带走,决不让她惊扰了您。”
慧安见那两个小衙役分明就是想来讨些赏钱儿的,却还说的冠冕堂皇,心中讥笑,面上却是道:“能否劳烦两位先到那边的树下乘乘凉,本侯和她说上两句话。”
她言罢又瞧了身边的秋儿一眼,秋儿上前打了赏,两人便欢天喜地地给慧安又磕了个头这才向树下而去。
而这边慧安瞧向孙心慈却见她一张脸惨白毫无血色,身子更是单薄的吓人,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瘦骨嶙峋的,见她看过去便忙噗通一声跪下,却是哭着说:“姐姐,姐姐,当初是妹妹我猪油蒙了心处处都对不住姐姐,姐姐能否大人大量原谅妹妹……”
慧安见孙心慈痛哭流涕,不觉蹙眉,已是知道了她的来意。马家一直是依附威远侯府而生存的,是太子一党的,而近来在宫中佟贵妃开始展露锋芒,两个月前崔氏不慎病倒,贤康帝便令佟贵妃接掌了后宫事宜。
而马婕妤是皇后的利爪,一直唯皇后马首是瞻,如今马府这分明是较进了朝廷和后宫的两相争斗中,成了皇位的陪葬品。
孙心慈若真是悔过了,便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来寻她的谅解,不过是将她当成了最后一根稻草,想尽力一捞罢了。
休说她和孙心慈隔着仇恨,她不可能为了孙心慈而罔顾朝廷的法令,和一个官妓纠缠不清,便是如今她对孙心慈已无恨无怨了,可她如今还想着利用她,只这种态度便叫慧安不喜,便不会相帮于她。
像孙心慈这种白眼狼,若真是帮了,那才是养虎为患呢,慧安想着目光便冷了下来,道:“这位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孙心慈却是忙跪着向前走了两步,便在马车的跟前磕着头道:“大姐姐,不,凤阳侯,求求你帮帮我们吧,我不想去做官妓,好歹我们身上还留着一半相同的血,我若当了官妓,你面上难道就有光吗?凤阳侯,你看看,你也同样是母亲,你难道就忍心我这么大的孩子便成为弃儿吗?她已经生而不足了,若是再成了无人要的弃婴,那……那可如何活下去啊,呜呜,凤阳侯,求求你了,你帮帮我们吧,以后做牛做马我定会还您的恩情,求求你了……”
眼见着当年那个曾经折辱她的女人跪在面前哀求祈怜,慧安竟是一点都想不起前世在秦王府花园中瞧见的那张娇艳又令人作呕的脸了,那曾经做梦都清晰如真的面容,曾经刻在她心口上每每想起便痛不欲生的脸庞,早已淡的不见了痕迹,如今瞧着孙心慈这张凄楚消瘦的脸,慧安只觉恍惚,半晌她才淡漠地瞥了孙心慈一眼,道:“抱歉,我对养虎为患,助纣为虐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找错人了!秋儿送这位夫人出去吧。”
秋儿早便不耐烦了,闻言上前便拽起了孙心慈,那边两个衙役见状也忙过来冲秋儿点头哈腰地拽着孙心慈便毫不客气地拉着向府门去,而孙心慈却还在冲这边不停地喊着。
“凤阳侯,你如此作为便不怕人说你心狠手辣,不念旧情吗?”
“凤阳侯,你这般狠心是会损后辈阴德的!”
……
她骂了两声却是突然没了声音,想来是那两个衙役动了什么手段,慧安听她软的不行便来硬的,却是一点都不为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悔过,不由摇头一笑,复又想起她怀抱中的那个婴孩儿来。
方才她瞧了一眼,那孩子长的还齐整,只是目光发直,木愣愣地这么大动静竟是一个表情,若是寻常孩子早便吓得哭喊了起来,想着那小小的粉粉的脸蛋儿,慧安便又想起了果果来,到底还是冲秋儿道:“那小孩儿,你留意着些将来便留在府中给果果做个伴儿吧。”
秋儿闻言面色便露出了不痛快的神情来,道:“何必接回府来,寻户人家多许些银子不照样……”
慧安却道:“那只是个痴儿罢了,留在府中养她一辈子也没什么难的,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两个半月后慧安才带着果果到达了雁城,这一路因果果太小,加上路上又出了一些小意外,故而行的却是格外的慢,常常正常人行一日的路程她们却要走上两到三日。
自京城出发时分明刚刚过了夏日,正是秋高气爽,到达边关竟然已开始飘雪花,慧安也穿上厚厚的冬帽斗篷。
将军府的门前管家早已带着众人恭维多时,关云鹤却是迎出了城,待到了府门,他先自马车中跳下,接过秋儿手中的伞撑开,这才回身将抱着果果的慧安接了下来。
待慧安站定,管家便忙带着众人跪地行大礼,“给夫人请安。”
那声音将果果惊动,她本是在慧安怀中睡得香甜,登时便蹭了蹭脑袋,睁开乌溜溜的大眼睛来回瞧着,似想弄清楚出了什么事一般。
不巧一片雪花自伞边上飘来,落在了果果的眉心,小家伙似感到冷了,登时便将小脑袋往襁褓中缩了缩,还尤自不满意的嘟了嘟嘴。慧安瞧着一乐,一面令众人起来,一面却冲怀中的果果道:“果果,下雪了呢,方才那是雪啊,是不是很漂亮啊。”
果果如今已经六个多月,人和她说话她便会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倒似能听懂人的语言一般。慧安轻柔的话语刚落,果果便真的咯咯笑了两声,那声音在这飘雪的门前,静谧之处,竟是格外的动听,当即管家的婆子马氏便笑着道:“小姐可真真是可爱。”
众人闻言也都纷纷笑着附和,这若是在京城,下人们随意插嘴,又在主子面前妄议小主子是定然要受到主子的责备的,可慧安上次在雁城住了一个多月,便发现这里的许多习惯都和京城不同。
下人们多宽厚老实,本分又朴实,规矩也没那么大,和主人相处起来虽是少了一份的敬畏,可却多了两分的人情,女人也非常爽朗,街上常常瞧见打扮华丽的富家小姐纵马驰聘,放肆欢笑。
比起京城来,慧安觉得这雁城虽是不过繁华,可却天然去雕饰,朴实中透着一股子清透和大气,雁城的天也更加蔚蓝,天空中只要抬头便常能瞧见雄鹰掠过的身影,映着那水汽般净透的天空叫人心也跟着飞纵了起来一般。
总之慧安极为喜欢这里,也很高兴未来的几年要在这里安家,这次前来落雪的雁城更加迷人,苍肃而古朴,令慧安自进入雁城地界唇角的笑意便未曾消弭过。
如今见果果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竟要探头往外瞧,似想看看母亲所说的雪,慧安便也扬大了笑意。
而关云鹤见果果自包裹中探出头来,本能地将手中的伞往下压了压,可当即果果便张大嘴哇哇的叫了起来,便关云鹤还犹自不知,只问着慧安,道:“是不是饿了,让乳娘抱下去喂奶吧,你都抱她半晌了,莫要累着自己。”
慧安闻言却是哄着果果,嗔了关云鹤一眼,道:“你这怎么做爹爹的,孩子哭都不知为什么,分明便是你挡住了孩子的视线,影响了果果瞧风景。”关云鹤闻言一愣,将伞微微移开,果果竟然真的就立马不哭了,睁大了眼睛又去瞧天空洋洋洒洒飘下的雪花,那黑黑的瞳仁还跟着雪花动来动去,不时咿呀两下,接着却似又想起了坏爹爹来,瞥了关云鹤一眼,使劲的咿呀了两声。
慧安便莞尔地笑了起来,她方才说话声音虽是不大,可众人却都听到了,见夫人竟用满含职责的语气和将军说话,偏将军面上除了温柔的笑容,还是温柔的笑容,似换了个人一般,好几个人都险以为眼睛花了,抬手用袖子揉了揉。
慧安正欲举步进府,却闻远处的街角传来一阵极为清脆干净的马蹄声,慧安凝眸望去,就见一个穿着红色骑马装的女子驾马疾驰而来,身影和雪幕揉在一起却是分外的动人,彰显着一股英气和洒脱。
慧安瞧得不由一愣,转瞬间那女子却已到了近前,勒马跳下,冲着慧安便是一笑,道:“沈家妹子,可还记得姐姐我啊!”
慧安仔细一瞅倒是一愣,竟是两年前自京城离去的韦圆,两年不见岁月却似未曾在她的面上留下什么痕迹,这女子还是我行我素,张扬无礼。慧安来此最大的难过便是要和文景心她们相隔千里,却不想竟在这里又遇到了熟人,当年她虽曾想利用韦圆,可对韦圆却还真有几分喜欢,如今见她笑容满面地冲自己打招呼,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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