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香(木施)》第102章


他冷笑一声,忽然低头俯视着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一双冷眸逼视着她,说:“孤想好了,孤要娶你。”
她大惊,手不自觉地想要从他手中抽回来。
他握得更紧了,将她的手握得生疼。
“香儿,你是否觉得孤这样,很唐突?”他忽然温和地笑了起来,带点小男孩般的羞涩,“孤想过了,纵然因为娶你,会招天下人笑柄,孤也要娶你。因为,孤真的,不能没有你。”
他那般深情款款地说着,本以为她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可是她的脸上,除了惊怕之外,并无半点喜悦。
“怎么,香儿,你是否觉得,孤这样没聘礼,就说要娶你,过于唐突?孤可以马上去准备的。我们择日便完婚好不好?”他近似乞求地说道,脸上挂着期盼的笑。
“哥不要这样你是我哥永远是我哥”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哗地起身,朝后退了几步,断然说道。
“永远只是你哥?”他笑容僵在了那里,说。
“永远只是我哥。”她决然说道,“纵然我与周郎不会有以后,可是那天,成亲之夜,我便发过暗誓,此生不会再嫁任何别的人”
他的薄唇抖动着,深深地望着她,观察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寻出一丝希望,可是,他终于失望地笑了起来。
笑声凄厉,阴冷,像鬼在叫一般。
她从未听他这样笑过。
笑毕,他忽然拔出了剑,长长的剑直直对着她,他咬唇嗞牙说道:“没有人,我得不到,别人能得到。”
她害怕地望着他,屏息。
剑,从她项上滑下,他狠狠一刺,剑深深刺在了沙地之上。
转身,他衣服翻白,掀帐帘而去。
帘子抖动如风,映出了窗外暗色的天幕。
孙权与阿香的关系又开始冷淡下来,而另一边,诸葛亮逃离之计划却在实施之中。
那天,天黑得通透,阿香穿上了云裳,于夜风中放空着脚步,静静走着,忽然发现军宫中,闪过一道人影,仔细一看,是一队人马正迅速朝营外走去。
阿香觉得可疑,连忙喝住:“什么人”
那队人马停住了步伐,为首一个哈腰笑道:“郡主,我们是巡营的。”
那人背对着帐内的宫灯,看不清他的脸,直觉得他的声音极为熟悉,便招了招手,叫人堵住了帐门口。
“你转过身来。”她走到灯光外,对那人说。
那人迟疑着不愿转身。
“听到没?”她越发怀疑,紧紧握住了腰上的剑。
那人终于转过了身,可是却低着头,不敢直视着她。
“抬起头来。”她“嗖”地拔出了剑,直抵着那个的脖子。
不必那人抬头,她其实已认出这人是谁了。
因为,这个分明是一个女人
那微微突起的前胸,那细嫩的脸庞,很明显,是一个女人
“黄月英”她一字一顿地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那人缓缓抬起头,明冷的宫灯照出了她秀雅的脸庞。果然是黄月英
她一头长发束在盔甲之中,化装成东吴兵士样子,神情淡然,:“香儿,好 久:。不见。”
“孔明呢?”阿香忽然想起了诸葛亮。
黄月英身后,一长瘦男子走近,也是满身盔甲,原来是诸葛亮
而诸葛亮身边的,玉面俊男,是赵云
冷风吹来,阿香的心颤了颤。
“香儿,我夫君于吴中拜访,也有些时日了,今日特来接回夫君,香儿不会介意吧?”月英淡淡一笑,对赵云挤了挤眼。
赵云上前一步,保护着诸葛亮与月英,凝视阿香,说:“今日,我为我主公,非带走孔明先生不可。”
阿香知自己身边这几员兵士,必不是赵云对手。心下着急间,赵云却已保护着月英与孔明急急后退,转眼便走出了帐外,飞奔而去。
“快,快去禀报吴侯”阿香急忙令道。
孙权听说诸葛亮被逃脱了,急得狠狠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下,亲自带兵追了上去。
远远的,看到诸葛亮他们骑马狂奔的背影。
孙权紧紧跟在后面。
眼看着他们越跑越远,孙权急了,拿过一把弓箭,猛然拉弓,对着诸葛亮便射去。
“扑”一箭射去,一个人射中,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月英”天地间,传来诸葛亮痛彻心扉地呼声。
月英看到了这支急急飞来的箭,替诸葛亮挡了一箭。血流如注,她气息微弱,抓着孔明的手,说:“这是只毒箭——”
“月英,你不会有事的”孔明抱着她,一向平静的脸竟然扭曲起来,突现强烈之痛苦。
“夫君,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活——”说毕,月英笑着闭上了眼睛。
“月英”孔明不住地摇着月英,抱着她,可是月英的手却渐渐冰冷。
赵云见了,朝身后冲去,要杀孙权,为月英报仇。
孙权见赵云飞奔而来,便急急带兵逃回了营中。
孔明一声不吭,失去了往日神机妙算的风采,整个人像打腌了的柿子,整张脸已枯萎,眼中也如死水般,淡去了光彩。
他抱起月英,一同上马,麻木地打马而去。
孙权他咬牙切齿,咬破红唇,忍受不了心中的怒火。
唇上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流下来,滴在月英冰冷的脸上。
孙权,此仇,我记得了。
他眼中,是泪光中的恨。
十七 得南郡
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容,转瞬之间,与阿香,便是阴阳之隔了。
阿香立于窗前,看霞光万丈,云蒸霞蔚,手上却捧着一杯极苦的茶,不加一丝蜜,不停地喝着。
苦涩的味道浸透舌苔,卷烟一般,肆虐地于胸间升腾开来,瞬间,心口满是苦水。
月英死了,云儿死了,柔荑也死了,接连离开三位好姐妹,乱世之中,还会有什么人会忽然离开,来不及说再见?
她放下茶杯,将几件衣服放在包袱里,收拾着行李。她要到周瑜身边。
南郡之战还未结束,曹仁的毒箭随时可能再次射向周瑜。前些日子周瑜养兵不动,现在应该又会攻城了,所以,她要回去,尽最大努力保护他。
帐门掀起,孙权阴冷的脸出现在帐外。
风吹动着他青丝飞扬。他缓缓步入帐内。
“你要去哪里?”他森冷的声音响起。
“自然是去周郎那里。”她答。
“谁说你可以离开这里?”他淡然说道,走到桌边,端起她喝剩下的茶,喝了一口。
“我走了。”她背上行李,就要走。
帐门外,立着二个背刀的兵士,伸手拦住了她。
“哥——”她转头不解地望着他。
“好苦。”他却不着边际地评价着茶的味道,“香儿什么时候开始喜 欢'炫。书。网'这么苦的味道了?记得过去,香儿只喜 欢'炫。书。网'吃甜的,连酸的也不要碰一下。”
“哥,为何关住我?”她焦急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泠知一笑,“因为,我才是吴侯。”
他的声音是那么冰冷,比窗外的风还要冷上好多度。
“哥哥,你关不住我的,只要有机会,我随时都会走。”她面上也漫上冰冷的霜,坚定不移地说。
“好一对痴情男女啊”他嘴角滑过一丝冷笑,“可惜,你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些日子先了。”
“我必须要走周郎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如果周郎有什么不测,你的江山,保得住吗?”她也与他斗起了心机。
他的脸怔了一下。他一向很相信她的预测,虽然她的预测总有莫名其妙的,可是却百说百准。
他看定她的眼睛,想看出她的话是真话,还是为了离开他而找的借口。
“周瑜一代名将,如何会有生命之险?你怕是为了要离开,故意编造的借口吧?”他试探道。
她冷笑道:“你可以选择不信,但是,如果周郎真的出事了,我看到时候,哥哥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从未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过话,在他眼中,她一向是温柔的,天真的,而今,离开东吴几年,她竟然也会用心机了
他承认,他不能让周瑜有任何不测。
如果她说的是谎话,最多是让她与周瑜再腻一会,他自有办法让他们再次分开,可是如果她说的是真话,那可就糟糕了。
想到这里,他示意守卫放行。阿香背起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手上捏着周瑜送她的凤尾钗子,钗子的尖口刺痛她的手。一路上马车颠簸,忽然马车猛然一晃,钗子刺入了她手掌,顿时,手掌上洇出了大团的血来。
她抚摸着鲜艳如花的血,竟忽然想到了周瑜。
夜深莫测,狼嚎尖锐,周瑜还平安吗?
她令车夫加快速度。
不久,来到了南郡之外的周瑜军营。
月如钩,月下竟远远地看到一团白纱,她心头闪过一个不祥的预感。
白纱?孝布?
她急急奔入营中,不顾拖曳的皮靴差点绊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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