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_来风至》第23章


只有在夜晚到来的时候,他们才会聚集着来到这棵槐树里,享有片刻的安宁。
如果强行将槐树砍下,这些村民的鬼魂所带来的怨气,绝对不是他们所能够承担的起的。
小鬼魂说:“我真的是好鬼,从来没做过任何害人的事。”他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竟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大虎曾经看得到我,还给过我东西吃。那个人太坏了呜呜呜呜呜呜……”
只是鬼哭的声音实在入不得耳,段含青即使眼眶还红着,也忍不住呵道:“别哭了!”
那小鬼魂胆子小,登时被吓得止住了哭声,过了一会,他看看一言不发的傅少徵,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林止钧,说道:“哦对了,那个长得像个娃娃的小子是你们的同伴吧?”
傅少徵眼神一动:“你见过他?在哪?”
鬼魂指了指槐树:“被村民们当成同伴关在槐树下了。”
傅少徵几步走了过去,围着槐树转了一圈,在一块明显有鼓动的槐树皮上,运气出掌,那树皮登时脱落,露出简书的脸来。
段含青接过,两人合力将简书拖了出来。傅少徵却并未停手,在方才剥出简书的地方,运气而起,弦剑刷刷几下削开另一处的树皮,只见简翰紧闭着眼,歪歪扭扭地从中倒了下来。
这边方之瑕和林止钧扔在盘问小鬼魂:“你有没有看到将鬼界的鬼魂们放出来的那个人?”
小鬼魂身影动了动,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一道带着浓重魔气的掌风便“轰”地一声将它打了个魂飞魄散。
林止钧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在槐树枝头一闪而过,便不见了踪影。他飞身而上,紧紧的追了过去。
第十八章 白露渡村(6)
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小鬼霎时间魂飞魄散在了众人面前。
傅少徵提气就要跟随着林止钧的脚步追去,不料在段含青怀中昏迷的简书,被方之瑕摇着法铃镇了神,正悠悠转醒。
他只好折回来看简书,后者耷拉着眼,有气无力道:“我要死了……”
一面唉声连连一面还不忘抓着段含青的衣袖死不放手。
看他这个样子,就算再把他扔进鬼魂尸坑里,照样也能精神奕奕。
傅少徵好气又好笑,一言不发的看向林止钧离去的方向,心中有些担忧。
希望他能全身而退。
心中担心着,对简书也就不客气了几分。傅少徵蹲下身哂笑道:“你怎么回事,一个陷入自我轮回的魂魄都搞不定?要你何用。”
简书灵力刚恢复,虚弱不堪又受到傅少徵的嘴炮攻击,于是假模假样地生起了怨气:“唉,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说的话都跟人林止钧一模一样。”
傅少徵狠狠拍了记他的头:“你再说一遍?”
简书顺势靠在段含青怀里,哎哟哎哟地叫着头晕。段含青正听得津津有味,被简书陡然的靠近吓了一跳,倒也没有推开。她问道:“你是被谁扔过来的?”
“说起这个就来气。”简书说:“你们走后我把大虎带到了我的房间,结果推开门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傅少徵:“这么说你也没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
简书点点头。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晕过去了,哪知道背后是什么人在搞鬼。
一边的方之瑕手中的法铃叮铃铃地响起了声音,方之瑕一手收紧手中的法阵,一边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白露渡。”
简翰也许是受鬼气侵蚀的时间太长,到现在也没有醒来,傅少徵谢绝了方之瑕背简翰的要求,自己将简翰扶起来,放到了背上。
几人便循着连接白露渡和苍山的唯一一条路离开。
不知何时这条路中间突然腾升起了阵阵浓郁的雾气,能见度几乎到底。傅少徵在中间,听见前方方之瑕的声音从雾气那头传来:“有情况,跟紧我。”
傅少徵听后稳了稳背后的人,却突然之间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说傅少徵作为一个修道之人,并不在乎简翰压在背上的那一点点重量,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的简翰,为什么……会这么轻?
下一秒,傅少徵瞬间松开背后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脚下疾点,唤出弦剑转身就是一剑。
背后那轻飘飘的东西在傅少徵动作之时已经“腾”得飞了出去,半空中,它咧着血红的嘴,笑得狰狞,一时是简翰的面孔,一时又变换成骇人的鬼面,在一片雾气浓浓中显得尤其诡异。
只听得它呕哑的声音,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傅少徵凝眉而视,其余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雾气弥漫中,那鬼魂面孔实在难以辨清,况且他也不认为自己认识什么鬼界的人,于是便也不答话,弦剑铮鸣间已向那鬼魂刺去。
他一身白衣,姿态落落,一手由琴弦凝成的剑在他手中使得酣畅至极,长剑如芒,身如游云,仿若江海沉醉间散尽凝去的清光。
鬼魂被剑气逼得节节后退,形神狼狈,竟然也不忘继续耍他的嘴皮子:“多日不见,傅师兄还是如此冷酷无情。”
傅少徵已逼近鬼魂的面门,闻言剑招愈发凌厉,灵力带起四周浓郁的雾气,犹如搅弄起一方风云。
雾气被傅少徵的剑气散了些许,朦胧夜色中,他看清了空中那魂魄的面孔。
“秦安?”
傅少徵心下也有了几分诧异。
当日在秘境之中,被困于“混沌世界”中从而死亡的修士数不胜数,秦安就是其中一个。他的师兄秦帆为此还跟傅少徵面对面闹了一番,没想到,秦安的魂魄竟然在白露渡?
秦安见傅少徵看到自己的样子,索性也不隐藏了,森然道:“傅师兄还记得我啊?当日我在九皋之中惨死,你说生死有命,那么,今日你在这里送命,也是你命中当此!”
秦安把自己的死归结到傅少徵身上,终归是因为被秦家保护的太好,不知危险两个字怎么写,倒也是个不分黑白的可怜人。
如今死后化为厉鬼不得超生,怪天怪地就是怪不到自己头上,也该送他一句咎由自取。
只是到底还是傅少徵没有能够尽力保全他们,傅少徵轻嗤一声,说:“你留在这里,不会是为了等我吧。”
秦安长长地笑了半晌,整个雾气似乎行成了一个密闭空间,不断回荡着秦安嘲哳的笑声。
傅少徵皱眉道:“你笑什么?”
秦安:“我笑你不知自己身处各种危险境地,我笑你自欺欺人,笑你可怜可叹!”
尽管傅少徵再三认为秦安的话只是随口忽悠,但心底的某个声音到底还是触动了傅少徵敏感的神经。
自欺欺人?可怜?
秦安说的,是什么?
不对!
傅少徵心思千回百转间已想到了很多,却在陡然间想到一个一直被他忽略掉的问题。
秦安死在秘境之中,那么风鹤应该是把所有死去的修士魂魄全部纳为己用,修补神魂的。
为什么秦安的魂魄还在?
傅少徵心中一惊,便觉得一道沾染着魔气的劲风朝着自己面门汹涌而来。他一个干净利落的后翻险险躲过,余光却瞥见了秦安笑得异常邪恶的脸。
傅少徵只觉得一股冷到刺骨的寒气从秦安手掌打入自己的身体之中,他感觉自己就如同堕入了冰冷的寒窟之中,冷到浑身战栗。紧接着,身上的每一块骨骼,密密麻麻地痛了起来,仿若被千万只虫蚁咬噬,疼得他一个哆嗦,剑掉到了地上。
秦安狰狞的笑脸霎时分割成了几块,在傅少徵面前来回闪动,晃得他几欲作呕。
身上的疼痛和不甚清明的神智,逼得傅少徵蓦地呕出了一滩血。
秦安还在自己耳边说着什么话,但傅少徵已经听不太清了,正在他以为自己会栽在这团浓雾之中时,一道熟悉的剑光蓦然破开了眼前的迷雾,外界的一道阳光随着剑光一道,有如破军之势将秦安的魂魄钉到了地上。
林止钧衣袂翩翩,飘然而至。傅少徵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衣角,就因为身体的剧痛昏迷了过去。
傅少徵醒来时正看见林止钧拿一堆木头生起了火,火光明灭之间,林止钧澄澈的眼睛好看得犹如天上的星辰。
林止钧正巧转过脸来,对上傅少徵的视线,笑了笑说:“看什么?”
傅少徵立马收回视线就要起身,然而疼痛的余韵还在身体里张牙舞爪地叫嚣着,他轻轻吸了口气,不解道:“秦安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林止钧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木块扔进火堆中站起了身:“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秦安那带着魔气的一掌差点要了你的命。”
傅少徵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没什么力气屡次倒下去,索性不再动弹,靠在树上闭上了眼睛:“我也没想到,秦安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林止钧道:“秦安大概是造成这个村子的罪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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