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鼓歌》第26章



厉山双煞陡觉全身一震,慌忙收招!
那是一阵急促嘹亮,刺耳震心的笛声!本书由。提供下载
厉山双煞侧耳谛听,脸色顿时大变!
不!两张骷髅似的脸上,肌肉牵动,变得无比狞恶,阴森惨绿的目光,射出恐惧和愤怒之色!
笛声不住的滚转,倏而低沉顿挫,倏而高亢入云,尖锐劲急,浩浩荡荡,宛如金戈铁甲,一片杀伐!
厉山双煞只觉全身热血沸腾,四只鬼爪同时向高空抓起!
他们只想依着笛声,狂叫厉吼,手舞足蹈一番!
阴风煞终究功力比丈夫要深厚得多,她双爪堪堪举起,便立时警觉,心知此刻只要稍一把持不住,就会被笛声迷乱。
除非对方停下笛声,否则直要舞到精疲力竭不可!回头瞧去,只见自己徒儿和那姓陆的小子,敢情也受到笛声干扰,不知何时,停下手来!
第五章 沿途多怪客
“九孔铁笛!”
“九孔铁笛!”
厉山双煞惊呼之中,突然挟起冷秋霜,闪电般夺门而出,向外冲去!
这一下,大出灵岩大师,陆翰飞,楚湘云三人意外,不由全部一怔!
“咭!”那坐在梁上的小女孩,忽然笑出声来,双脚一荡,身子一挺,嗖的跳落地上,回头笑道,“这又不是找爹,是嬷嬷学着吹的咯!”
说话声中,连蹦带跳的往门外跑去!
“九孔铁笛?”灵岩大师口中低声说着,似乎正在寻思!
陆翰飞道:“大师可知九孔铁笛是谁?”
灵岩大师微微摇头道:“老袖也正感奇怪,厉山双煞二十年前,已名震江湖,瞧他们听到笛声,这般惊惶逃走,想来九孔铁笛定是非常之人,但老衲却想不起此人是谁来?”
楚湘云掠着鬓发,道,“大师,听小妹妹的口气,好像九孔铁笛,就是她爹呢!”
灵岩大师“唔”了一声,忽然朝陆翰飞道:“小施主方才和双煞门下那位冷姑娘力战百招,‘九阴神功’乃是旁门中最厉害的功夫,小施主快运气试试,身上可有不适?”
楚湘云惊哦道:“是啊,方才那一阵阵的阴风,当真比冰还冷,陆大哥你快运功试试!”
陆翰飞依言松了一下筋骨,觉得气机充沛,丝毫没有异样,这就笑道:“晚辈先前在西厢误喝蛇血,只觉浑身胀满。后来和他们动手过招,好像内力越来越强,一点也不觉寒冷。这时精力反而比以前旺盛得多了。”
灵岩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袖以前曾听江湖上人说过,千年鳝王宝血,练武之人生喝下去,可抵得数十年苦练,却不知道小施主饮的蛇血,也有这等功效,可喜可贺!”说到这里,一面抬头道:“大师兄被人废去武功,不知如何了。我们到庙后瞧瞧去!”
三人走出东厢,绕到庙后,那是一个斜坡,乱石成堆,荒阜没膝,灵岩大师脸露焦的,缓缓往草丛中走去,陆翰飞,楚湘云只是跟在他身后。
走了一会,忽见左侧一片草丛有几处经人践踏,显得十分零乱。
灵岩大师好像有了重大发现,急忙俯身勘察。
楚湘云道:“大师伯可是被人救走了?”
灵岩大师在偃仆的草堆中找了半晌,才直起腰来,长眉紧皱,徐徐的道:“大师兄可能被人救走,也可能依然为人劫持,这里分明经过一场激斗,照痕迹瞧来,双方人数,少说也有六七个人……”
他说话之时,目光往三丈外一处乱石堆瞧去,身形一掠而前,俯身从草丛中拾起一柄半截虎头钩,口中沉吟道:“贺氏双钩?江湖上几时有贺氏双钩这号人物?”
陆翰飞、楚湘云也同时掠近,只见断钩柄上,果然刻着“贺氏双钩”四个蝇头细字!
楚湘云见他只是瞧着断钩,反覆观察,一时不便插口动问,便自在附近草堆中找寻。
忽然瞧到一块山石上,有一点银星,闪闪发光,急忙跃了过去,仔细一瞧,原来山石上钉着一支银色细针,露出石面,还有不到半寸,随手一拔,竟然拔不动它!
楚湘云心中一惊,暗想这使针的人,力道好大,居然把一支绣花针似的飞针,有大半支打入山石之中,当下手腕用劲,缓缓起下。
只见这支银针,只有两寸来长,针身虽细,却坚逾精铁,心知决非普通暗器,这就柳腰一溺,飞到灵岩大师身前,叫道:“大师,你瞧瞧这支银针,是什么东西做的外
灵岩大师伸手接过,脸色立时大变,惊讶的道:“太白神针,楚姑娘你在何处发现的?”
楚湘云伸手一指,道:“晚辈从那块石上起下来的。”
灵岩大师没等她说完,纵身掠到乱石堆中,十分仔细的又搜索了一遍,废然叹道:“大师兄失踪之来,愈来愈是复杂,连一向以名门正派自居,门下弟子极少在江湖走动的华山派。竟也参与其中,实在颇出老衲意外,此刻老衲急须赶回少室,两位石鼓山之行,为时已近,只是目前白衣剑侣金玉双奇在石鼓山题诗一事,业已传遍江湖,恐怕心存觊觎的大有人在,一路务必小心应付,施主行走江湖,宜藏不宜露,深望善自体会,石鼓山之行,届时老衲如不克亲自赶来,自会派灵峰师弟前往接应,两位多多保重了。”
陆翰飞躬身道:“大师语重心长,晚辈自当谨记。”
灵岩大师点了点头,把半柄断钩,和“太白神针”,一起收好,手持禅杖,瞧了两人一眼,临行又道:“两位倘若在石鼓山和杀害尊师的仇人相遇,如无必胜把握,千万忍耐一时。师仇不共戴天,但也不可徒逞血气之勇,于事无补,要知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南北双岳和少林寺谊如一家,一切从长计议为是!”
楚湘云先前一路上对灵岩大师的处处谨慎,深感不满,但经东厢一战后,始知他大勇若怯,临到危难,真有我佛舍己救人的大无畏精神,心中已极感动,此时眼看灵岩大师临行一再以自己两人的安危为念,连忙接口道:“晚辈谨遵大顺嘱咐。”
灵岩大师含笑点头,才手持禅杖,飘然而去。
陆翰飞因身上一袭长衫,被旋风煞木通鬼爪撕破,不能再穿,回转山神庙中,打开包裹,换了一件,才和楚湘云离开厉山,赶到随县,已是子牌时光,两人因一晚未睡,急须休息,当下就在随县落店。
这一晚,陆翰飞在床上才一坐定,便觉自己体内真气到处鼓动,隐挟风雷之声,正是以前师傅说过的:“真气凝聚,甘露来朝”的情形。心知自从眼下蝮蛇宝血,未曾好好运行,使之和自己真气,合为一体。
一时哪敢大意,只是澄心静虑,循着周天运转途径,吐纳导引,勒练不息,这一来,他功力无形之中,不知比以前增进了多少倍。
但楚姑娘却因一晚劳累,又因内功较弱,陆翰飞和冷秋霜动手之时,她虽站得并不太近,也被”九阴神功”的阴寒之气,冻得浑身直颤,当时还不觉得怎样,此时一经休息,遂尔发作,一个晚上,竟然寒热交加,病倒在客店。
陆翰飞心头大急,只好在客店中耽搁下来,延医眼药,直到第三天,才算好转。楚湘云因赛孙膜石鼓山之约,已只剩下十一天时光,不能再事耽延,坚欲动身。陆翰飞拗不过她,只好雇了一辆马车代步。出随县不过数里,陆翰飞发觉有三骑骏马,从后面追了上来,在车后二三十丈之间,不即不离的跟着,先前只当赶路的人,也并未留意。
哪知再走了数里,前面又有三骑,停立在路旁等候,待自己马车过去之后,也就跟在后面,缓缓而行。
陆翰飞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但记起灵岩大师临行时一再嘱咐,要自己两人一路小心之言,不由也渐渐引起怀疑!
中午时分,在平林打尖,又有两人,似乎早在镇上等候,瞧到马车,便翻身上马,急驰而去。
陆翰飞暗暗留心,打量跟在车后的六人,虽然打扮各异,有的像达官镖客,有的像贩夫走卒,但只要略一注意,这六人全都身手矫捷,身边也各自带着兵刃,分明全是江湖上人。他们各自分散,装作互不相识神气。
车把式终究看得多了,瞧着这般情形,不由惊慌起来,藉故悄悄蹩近陆翰飞身边低声说道:“客官,这些人看来来路不正,出了镇头,到安陆还有三十来里,这段路前不靠店,后不靠村,咱们可得小心一些才好!”
陆翰飞自知功力大进,即使在以前,他也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闻言只是含笑点头,并未作答。
楚湘云倚在车中,问道:“陆大哥,是不是有贼人盯着我们?”
陆翰飞笑笑道:“只是几个毛贼。”
楚湘云幽幽的道:“灵岩大师的话,我越想越对,在江湖上,遇事都要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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