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鼓歌》第95章


黑猿偏着头瞧瞧他,口中欢呼一声,身子跃起,毛手招了两招,就朝崖下纵落。
姬红薇笑道:“猿大哥已经下去了,我们快走吧!”说着跟踪往崖下掠去。
两人一猿,沿壁而下,不多一会,已走到山涧尽头,陆翰飞眼看黑猿只是跟在自己身后,不肯回去。
心中也油然生起别离之情,急忙回身道:“猿大哥,不要再送了,你快回去吧!”
黑猿依依不舍的点着毛头,口中低啸了两声。
姬红薇也回头道:“猿大哥,我们走了。”
她引着陆翰飞,从白雾蒙蒙的断梁上,越过山涧!
黑猿隔着山涧,还在长啸不止。
陆翰飞一时兴起,也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他此时不仅武功全复,尤其练了公孙乔绘的三十六式“先天真气”,坐功图解,本来蕴积体内的蝮蛇宝血,业已全都化散,此时的功力,比之未受伤前,不知精进了若干倍!他这一声长啸,清越呼亮,直若凤鸣,只听群山响应,余音袅袅,历久不绝!
姬红薇瞧着陆翰飞惊喜的道:“原来你有这般深厚的功力,我想你武功一定很高。”
陆翰飞自己也想不到这声长啸,劲气会有如此充沛,心头也着实暗暗惊奇,难不成那三十六式行功坐像,会有这大的效果?
姬红薇看到他神色有点迷惑,也只当他还在怀念着猿大哥,她正想开口,忽然“咦”了一声,低低的道:“有人来了,我们走吧!”
陆翰飞抬头瞧去,果然正有一人,沿着山涧缓缓走来!
那人一身蓝布衫裤,像是个樵夫打扮。
姬红薇从来也没有和男人走在一起过,瞧到有人走来,只是低着头走路,不敢再和陆翰飞说话。
双方距离,渐渐走近,原来那只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腰背微弯,走路也显得有点吃力。但当他走近两人身前,忽然停住脚步,朝陆翰飞打量起来。
陆翰飞原先因这位老人只是普通樵夫,而且看出他不像是个会武的人,也就并不注意。
此时一见老人停住脚步,朝自己打量,心头泛疑,不由也朝老樵夫瞧去。
那老樵夫看了陆翰飞几眼,含笑问道:“这位相公,可是胜陆?”
陆翰飞听得一怔,抱拳道:“老丈如何知道在下姓陆?”
老樵夫又道:“相公尊名可是翰飞?”
陆翰飞心头大疑,皱皱眉道:“在下正是陆翰飞。”
老樵夫似乎还不大相信。追着问道:“那么相公可是从南岳来的?”
陆翰飞知道许多武林中人,为了白衣剑侣的藏宝,一路追踪,自己已经碰上过不少人,都是一般相问,心头不禁冒火,冷冷的道:“不错,在下就是南岳门下陆翰飞。”
老樵夫哈哈一笑,自言自语的笑道:“那是不会错了。”
陆翰飞不耐的道:“老女到底有什么事?”
老樵夫吁了口气,脸露喜色道:“老汉总算等到相公了。”
姬红薇站在一旁,瞧着老樵夫唠唠叼叼的说了半天,还没说出什么事来,不由插口道:“老丈,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就是,这么吞吞吐吐的干吗?”
老樵夫对姬红薇的催促,浑如未闻,依旧望着陆翰飞道:“那么相公刚才是从石城峰下来的了?”
陆翰飞不禁一怔,自己从石城峰下来,他如何会知?心中想着,还没开口!
姬红薇接口道:“我们问你的,你一句也没有回答,你倒盘问得这么详细。”
老樵夫瞪了她一眼,道:“老汉受人之托,自然就要问得详细一点。”
陆翰飞听他说出受人之托,心中更是动疑,急忙道:“老丈究系受何人之托?要找在下?”
老樵夫道:“老汉收了人家三两银两,在这里等候相公,今天已是第三天了。”
他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头绪来。
陆翰飞索性瞧着不再作声。
果然,那老樵夫因没人答话,继续道:“老汉这三天来,一直守在这里,等候相公,因为老汉受人之托,而且那人一再叮嘱老汉,非瞧到相公这样打扮的人,非盘问得一清二楚,才可说出。”
陆翰飞听他说得郑重,敢情确有重大之事?但继而一想,自己当时身负重伤,被温如玉背着一路奔走,原是为了避开追踪之人,并无一定目标,后来被黑猿背上石城峰,也只能说是巧合,哪会有人知道?老樵夫说是受人之托,在这里等了三天,岂非怪事?
姬红薇道:“你现在都问清楚了,有话快说咯,这般吞吞吐吐的,真是急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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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樵夫道:“那人有一件书信,要老汉亲手交给相公。”
“书信?陆翰飞越听越奇,那人怎会知道自己从石城峰下来?却巴巴地叫人等在这里,留下书信?
“老汉受人之托,难道还会骗你?”
老樵夫颤巍巍的探手入怀,摸出一封信柬,递到陆翰飞手中,道:“那人再三叮嘱,要老汉亲手交给相公,相公允瞧瞧信封,可曾错了?”
陆翰飞接过信柬,低头一看,只见信封上写着:
面交
陆翰飞相公亲拆
内详
陆翰飞看得大奇,这封信果然是给自己的,不知留信的人又是何人?
姬红薇好奇的道:“这信是给你的?”
陆翰飞点点头,正待拆开信封。
老樵夫忽然伸手一栏,道:“相公且慢。”
陆翰飞抬头道:“什么事?”
老樵夫道:“那人关照老汉,要老汉转告相公,这封信,要离开这里,才能拆看。”
姬红薇道:“奇怪,拆信也有什么地方能拆?什么地方不能拆的?”
陆翰飞道:“那是为了什么?”
老樵夫耸耸肩道:“这个老汉就不知道了,老汉只是照他的话,转告相公罢了。”
话一说完。就转身走去。
陆翰飞手上拿着信柬,一时当真不知是拆好?还是不拆好?一面连忙叫道:“老丈请留步。”
老樵夫转头道:“老汉已经把要说的话,都告诉相公了。”
陆翰飞道:“这信不知是什么人交给老丈的?”
老樵夫大笑道:“当然是你相公的朋友。”
陆翰飞道:“在下是问老丈,这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樵夫不耐的道:“现在是你盘问我了?人总是人的样子,难道还会是鬼?待会,你看过信,不就明白了?老汉可没时间和你多扯。”
他边说边走,渐渐去远。
姬红薇等老樵夫走远,偏着头道:“他走开了,现在你可以拆开来瞧啦!”
陆翰飞为了持重,摇摇头道:“这人既然叫我离开这里再拆,也许另有缘故,我们就离开这里再拆吧。”
姬红薇嗤的笑道:“你这人真是老实,他要你过了十年再拆,你也等上十年?”
陆翰飞等道:“所谓离开这里,只要再走远些,也就是了。”
姬红薇道:“我想,这写信的人,一定知道你的脾气,要是换了我,早就拆开来瞧了。”
两人边说边走,脚下加快,一阵工夫,已盘出山脚。
姬红薇忍不住道:“喂,你现在可以拆了。”
陆翰飞心想:你倒比我还急!
当下依言拆开信封,抽出信笺,只见上面写着:
“石城之行,弥足欣慰,见字希速去君山,附柬一纸,抵君山后开拆。
除信笺之外,果然附着一个密封!
陆翰飞瞧得心头猛跳,这一行苍劲行书,自己最熟悉也没有了,这是赛孙膑令狐老前辈的笔迹!和石鼓山前,由船老大交给自己的那封信,笔迹完全一样,甚至连信上口气,也完全相同!
令狐老前辈,乃是自己亲眼目睹丧在他师兄夏侯律的“透骨阴指”之下,而且是自己亲手替他埋葬的。
这真是怪事,但这封信,却明明是令狐老前辈写的,决不会错!
姬红薇瞧他看完书信,脸色大变,只是拿着信笺发呆,不禁奇道:“喂,你怎么了?这封信是不是你朋友写的?”
陈翰飞并没回答,忽然想起当日看完赛孙膑的信,曾匆匆收入怀中,不知是否还在?他来不及回答姬红薇的话,迅速伸手入怀,一阵掏摸,差幸并没失落,急忙取了出来,但因方才从石城峰下来,飞越山涧断梁之时,衣服全被飞瀑溅湿,这封信业已被水浸湿,小心翼翼的把信笺取出,缓缓揭开。
这一揭开信笺,顿时把陆翰飞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那张信笺上,除了原有的两行行书,写着:
“身后无所谓,古钱两枚,佩之大吉。”
今晚二更,可去痤骨之处,潜伏暗吸,慎匆出手。
知名具”
另外,经浸湿之后,赫然多出八个朱红小字,那是:
“九嶷石城惟宝可通”
陆翰飞差点惊叫出声,令狐老前辈他真有未卜先知之能?好像什么事都会在他预料之中,就以这封信来说,当时也没有发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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