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性大发》第107章

“别这样说。”洛歆打断了他，又看向了沐泽，“真好，你们两个同时来看我了。”说着，吃力地向沐泽伸出了手。
沐泽攥过了她瘦弱的手掌，眼睛有些湿润，却是没有掉眼泪，只含笑说道：“妈妈，我和爸爸，其实老早就认识了，我们一起喝酒，画画，像朋友一样，感情很好的。等着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去参观他的画室吧。”
洛歆逼下了自己的眼泪，笑着说：“好。”
沐阳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顿了顿，便退出了监护室，留了他们在里面叙旧。
大概气氛很好，不多时，沐阳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阵阵的笑声，只是那笑声听着爽朗，却还是能让人捕捉到几分刻意。
大家心里都明白，洛歆时日无多了，眼下，能让她开心一刻是一刻。
洛歆是在一个阴雨天离开的。
天色灰蒙蒙的，细雨拍打在窗子上，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相比而言，心电监护仪发出的“滴滴”声小了许多。
大概是这两天把所有的力气耗尽了，洛歆再度陷入了昏迷。
一旁的沐泽静静地削着苹果，去皮之后，又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桌子上的玻璃碗中，只是，那女人再也不会吃就是了。
及至傍晚的时候，监护仪上的心跳不再出现波动，变成了一条直线。
沐泽搁置了水果刀，愣愣看向了病床上的女人，比起他的沉默，一旁的林远显得绝望了许多，忍着泪水将洛歆抱在了怀里，按耐不住而发出了细微的哭声。
沐泽只是呆坐在那里。事实上，作为一名医生，他见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仿佛对这一切都显得麻木了。
小时候，街坊们经常说这孩子唇薄，定是个寡情的人。
至于自己是不是真寡情，沐泽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确实有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魄力，不曾有过大喜大悲。
凡事，都得看开了。
攥了攥洛歆的小手，沐泽给她一个承诺，“放心吧，妈妈，未来，我会好好照顾爸爸的。错过的光阴，我会慢慢补回来的。”
☆、热闹年
转眼，两年过去。
这期间，沐泽一改往日的慵懒，整个人忙得像个陀螺。
一方面，他接任了洛天集团副总裁的职务，开始着手于集团的事物，一方面，他又兼任着市里医院的主任医师，经常有棘手的手术，要他前去主刀。
当然，这期间，他还要念书，提早结束了大学课程，开始正儿八经的读研。
生活虽然忙碌了起来，沐泽倒也挺适应的。特别是他有一颗与生俱来的商业头脑，可谓高瞻远瞩，打理洛天之后，又扩展了几项业务，生意越做越大。
洛辰瞧着后继有人了，这外孙比自己想象中出色得多，慢慢也就有了卸职的想法，想着把洛天全部托付给沐泽，去美国安度晚年。
这一日，好不容易忙完了手上的事物，沐泽给沐风拨通了电话，问：“哥，做什么呢？”
“越南的一批货出问题了，老子正在他门上讨债呢，有事吗？”
“本来想找你吃个饭的，看来你没空啊。”沐泽说着，摸了摸手机上已经磨掉颜色的小狼挂坠，轻轻一笑，问：“怎么样，年底能赶回去过年吗？”
“估计够呛，最近事太多了。”沐风说着，轻轻呼了口气，“勉强赶回岛城，我也准备留下陪花田过个年。他虽然没有知觉，但我总想着，团聚的日子，不能留他一个人。”
沐泽顿了一下，说：“也好，你留下陪他吧，我和沐阳回去陪爸妈。去年沐阳留在岛城陪刘伯伯过的年，咱爸咱妈还有点食不知味，沐阳决定今年带上刘伯伯，回村子，凑一起过个热闹年。”
“挺好，替我置办一份年货。”
“嗯，晓得了。”
几日后，沐阳正在美国拍摄的电影《X任务》杀青了，正好赶上了回去过年。
沐泽拎上大包小包不少东西，统统塞进了后备箱里，然后将钥匙抛给了沐阳，“你来开车吧。”
沐阳接过了钥匙，将围脖摘下来，给沐泽围上了，说：“穿得太少了，当心感冒。”
沐泽缩了缩脖子，“唉，真怀念家乡的热炕头。”
连同刘传，小哈它们，三人加上三只爱宠坐上了车子，沐阳将暖气开到最大，边开车边问沐泽，“最近怎么样，工作累吗？”
“还好，能应付的来。”沐泽笑了笑，“你呢，拍戏累不累？在好莱坞发展，不比在国内当巨星舒服吧？”
“嗯，稍微累点，经常熬夜，不过我这体质，倒挺适合夜里活动。”
沐泽捏了捏沐阳的脸，“瞧着瘦了，轮廓更深了。”
“帅吗？”
“嗯，很帅。”沐泽说着，瞧见沐阳攥过了自己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说：“小半年没见你了，很想你。”
沐泽碍于刘传还坐在后面当灯泡，将手收了回来，小声回了句：“我也想你。”
沐阳似乎不满于他随便一句话就敷衍了自己，向沐泽侧了侧身子，问：“有多想？”
“特别特别想。”沐泽眉眼一弯，“要不，你退出娱乐圈，做个全职太太，我养你吧？”
“吃软饭？那怎么行。”沐阳拒绝的干脆，又压低了声音，调笑道：“老公最近没好好陪你，晚上卖力点，保管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好不好？”
“……”
成功的调戏了沐泽，沐阳坐直了身子，说：“我有将近一个月的休假，可以留下好好陪你。然后下一年，多半都是在岛城活动，很少外出。”
“这样好吗？好不容易向着奥斯卡影帝迈进了一步，就怠倦下来——”
“没事，来年参演的两部好莱坞电影，都是中国风的，也算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吧。”
“真厉害。”
“凑合吧。”沐阳很不低调的扬了扬下巴。
路上辗转了几天，终于在年关时，三人抵达了群山环绕的小村子。
悟空难得回到故乡，背着它的小书包率先走出了车子，洛洛“嗷呜”了一声，跟着它下了车。
小哈只见它的两个小伙伴一下车就直奔远处的林子，当下也不耽搁，撒着欢追了上去。
“哎——”沐泽原本想着喊住它们，却被沐阳制止了，听他说：“由着它们去吧，是背井离乡这么久了，该着回山上看看了。”
“嗯，也好。”沐泽点点头，瞧见沐勋和王颖迎了出来，赶紧取出了后备箱里的包裹，递了过去，说：“爸，妈，我哥今年脱不开身，就不回来过年了，喏，这几盒红茶是他托我带回来的。”
沐勋接过了茶，赶紧同刘传握了握手，“刘哥，您大老远过来，辛苦了。”
“没，倒是我一老头子，贸然过来，多有打扰了。一直听沐泽说乡下的新年，年味十足，所以就厚颜跟过来了。”
“快别这么说，您能来，我们很荣幸。”沐勋客气着，将人请进了屋里，然后往炉子里加了炭火，烧得更旺了一些。
王颖沏了茶，搁在桌子上之后，有些闹心地看了正在腻歪的沐阳沐泽一眼，心想着这俩儿子要是正常，这会子就该领着媳妇回来了，效率快的话，兴许孙子都抱上了。可偏偏这俩人不走寻常路，好端端的，竟是凑成了一对，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想到这俩孩子，一个是外人带大的，自己没脸管教，另一个又不是自己亲生的，也不好太太过干涉，心里顿时又没了脾气，尽量往好的方面想。比如这俩人凑一起，不管谁成了自己的儿媳妇，总归是成为铁板钉钉的一家人了，打后，只要有一个想着回来看自己，另一个还不得乖乖跟着。
只不过，王颖转念又想到了沐风，那混小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打架斗殴逃课，把人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哪件事不让人头疼，这会子他的兄弟大搞同性恋了，他也没落下，唉……
几天后，终于迎来了除夕夜。
悟空已经乖乖洗好了手，坐在它的小板凳上噼里啪啦的剥着奶油花生，吃的欢快。小哈和洛洛也装了一回斯文，乖乖地蹲在炉子边上，等着吃年夜饭。
沐勋和刘传以哥俩好的姿态，一边看春晚一边下起了象棋，倒是沐阳难得没有和沐泽继续腻歪，而是跟着王颖进了灶间，帮忙生火下起了饺子。
沐泽也难得勤快一回，把几个炒菜端上了桌，又摆上了几听啤酒，摆好筷子。
开饭的时候，王颖照旧是捞出了两碗饺子，递给了沐泽，说：“把这个送进厢房里，供给东山老爷和西山老母的。”
沐泽应了一声，端着饺子进了厢房，沐阳后面端了酒水跟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