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死了自己》第2章

得罪。
“周先生和老师的感情很好。”
“我的妹妹和侄儿还指望他治疗呢。”周琛这话半真半假，“说实话，一开始说让你来照应Joe这边的治疗我还有些不放心。”
冯真并不介意，自己刚毕业，现在又跑业务，专业能力被人质疑本来就是平常事儿，“感谢周先生的信任。”他说着敬周琛一杯桂花酒，许是这酒也是上次冬至周琛送到诊所给周琳的——周琛的妹妹，便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聊到了周琳。
周琳是在几年前的一场车祸之后，海马体受伤，失去了短时记忆能力，她无法记住前一分钟发生的事情，也记不住如今新认识的人，要说稍微幸运一些，大概就是车祸之前的事情都还记得。
她接触的治疗一方面是记忆康复，更多的是心理疗程。
她会因为各种原因被从疗养所送到诊所——自杀，狂躁。。。。。
“南京这边的精神疗养院到底缺少专业的医生，很多情况处理反应不及时，周先生你或许可以考虑将周琳小姐送到上海的精神康复中心。”而且，“上海离南京不算远，去探望也还算方便。”
“我不想小琳有被抛弃的感觉。”
冯真手下意识一顿，见Joe的饮料撒出来，忙帮他擦着身上的水，“她很幸运，有你这样的哥哥。”
“可能对一些人而言，我是太不幸运的存在。”
冯真没有应答，对于窥见周琛瞬间的脆弱，自己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常常会有一种错觉，这个人是想表明两人曾经有所故事。
三人付了账出来，冯真还要回鼓楼那边的医院探望母亲，给Joe戴好帽子后，与这对舅甥告别。
此时其实不算很晚，南京城正是华灯初上，一路喧嚣繁华，车里却是安静至极，每个人面前一个亮着的小屏幕，仿佛那就是一个人的全部世界。
这个世界变化真大，于他而言好像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冯真还没有扣手机的习惯，他需要想着明天怎么和TML谈价格，之后找什么人商谈知识付费，如何出规划，脑袋想着想着又到如今年底，正是抑郁症和青少年心理疾病的高发期，需要请夏唯帮忙招几个实习生进来，做档案整理和心理辅助。
一身黑色棉衣的青年任由自己如此想事情，然而到公交车叫站之时，马上便起身下去，一阵寒风袭来，他拉紧了衣服，带着小跑去医院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上市~还请各位关照~留言~
坑品还好，虽然还没存稿~
2019年，活着真是一件好事情呀~
第2章　有病之人2
冯母是今年秋天住进南京这边医院的，那个时间刚好是冯真入职N大，在楚源的帮忙下为母亲办理了医保，以学校亲属身份住进了附属院，而他也能付得起医疗费。
冯真与医生沟通完母亲情况，拎着牛奶和水果上楼时候，母亲应该刚刚醒来没多久，老太太精神还不错，与邻床的新来不久的病友说着话，也不知道是说什么，突然便笑起来，见他进来也没有停，继续带着口音说着不标准的普通话。
冯真与阿姨打着招呼，走近，看到床头的保温饭盒里是满的，淡淡的药味从饭盒中溢出来，心下便知为何，定然是陈静茹医生送过来的，看来自己真得找她完完全全说明白。
母亲只是简单说了你要是还饿着就去温热着喝点，他便笑着说了不饿，扶母亲起来换衣服，将衣服装好，带回去洗。
“你这儿子真孝顺，隔三差五就过来吧。”邻床的阿姨表示羡慕。
冯母便笑着，“我这儿子不像你家那个出国在外，你家孩子要是在国内，按现在电话不断的样儿还不天天守着你。”
病友笑得安慰，看着心里还是有些羡慕，到这个岁数，不过求个家人在身边罢了，“你家小冯现在和小陈医生咋样了？能成么？”小陈医生大名陈瑶，是在这边的一个实习医生，人美心甜，关键喜欢冯真是那种可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要不然谁天天来送吃送喝还陪着聊天？
“看他自己吧，我也没问。”冯母弯眼看着出去洗碗筷的儿子，“年轻人的缘分说不准，我说太多反而让他压力大。”
“咱们得了这病也没办法。”病友表示理解，大概是儿女来了，两人话题便都是围绕着孩子，如果病友稍微注意的话，她或许会看到当自己讲到孙儿孙女时候一旁冯母的的眼神——羡慕而又无奈。
“最近你一来都是忙里忙外，都没时间说说话。”冯母握着儿子的手，“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老师对我很照顾。”
“楚老师是个很不错的人，给人家好好干，你做出事儿来，人家会更重用你的。”本本分分人家的父母，对孩子要求也多是与人为善，脚踏实地。
冯母一生如此，虽然历经各种痛苦，却也依然坚信人该如此，所以冯真自从醒来之后，虽然心里不认同，不过一直都对母亲说的话不做反驳，保持安静地听着，有些觉得不错的也会附和一句俩句。
“你也别太累着自己，这人啊，这辈子回头看看，最重要的其实就是身体。”
“妈，我最近吃饭很不错。”这点还真得感谢周琛，总是请吃饭或者留着吃饭要么顺便一起吃饭，最近吃的饭反而变多了，而且有图为证。
冯母看着欣慰，“你也别总让人请客，自己请人吃点饭。”说着老人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钱够么？”
冯真点头，“够用，我现在接了一个病人，私人医生的治疗费用，钱上宽裕了一些。”
“待会儿回去把坚果都拿回去，你妈我哪里吃得了。”
“尝尝味道。”
“你留着自己吃。”都瘦成这样，冯母坚持，“以后来少买这些东西，浪费钱。”
不过冯真走的时候还是没有把东西带走，请母亲明天把一箱果脯给护工阿姨，感谢这段时间帮忙照顾，“小陈最近也是挺不容易的，一大早给妈熬汤，食材看着也贵，你要是真有心，也感谢人家姑娘一下，也不能总让人家姑娘花钱。”
“好的，妈。”
“你。。。。。”冯母欲言又止，见儿子一双黑瞳沉寂如此，心下也是一颤，不过几年而已，自己这个儿子真的像是换了一个人，“儿子，你心里要是有什么事情和妈说，妈还在，还能听你说说。”
“妈，这次化疗完了，带你去北京走走吧，你不是一直想看看那边的广场和主席。”
“这次呀？”冯母的眼睛有些亮光，“你有空么？”
“马上有次出差，时间上刚好差不多。”清瘦的高个子青年为母亲盖好被子，“我们可以带上父亲一起。”那个年轻时候去过北京的男人，后来总是说着要和妻儿一起再去一趟，却不曾等到那个机会。
“还是以工作为主，你要是真有空，妈再跟你去。”老太太这次没有再和去年一样加一句反正日子还长着。
人生在世，瞬息万变，若有什么想法，必然也是要快速践行，自从父亲去世后，冯真深知这个道理。
第二天的谈判并不顺利，TML的项目女负责人抬价到1万8便不愿意再抬，同时表示目前甲方也有备选目标，如果报价过高将不予考虑。
双方僵立之时，冯真想到了周琛说的势能理论——TML看上的并不是海蓝在青少年咨询有如何多成功的家庭案例，有国内外异常青少年问题合作学校，只是看上了高小风这个高势能人物而已。
高医生毕业于哈佛心理学系，虽然哈佛心理学系不是顶尖但是大部分人只会看哈佛二字。
高医生为北大学生，虽然当初修习的不是心理学但是北大这个名头足矣。
高医生是海蓝总负责人，虽然海蓝是一群人投资创办而高小风负责大客户这一块但是他治疗大都是社会上说的出名字的人。
备选目标不会有这样的高医生。
所以，考虑到真正的收益，2万的报价并不算高。
那负责人挺意外地看着冯真，等到合同签完，叫住了他，“之前倒是没注意到冯医生口才这么好，不愧是研究心理的人。”
“都是为公司办事儿，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
“理解。”女子散下头发，刚刚的凌厉之势瞬间收下去很多，“都是给老板办事，给公司省钱挣钱来算KPI，很能理解。”
这女子与刚刚似乎变了一个人，到电梯之时，两人一同下楼，因为正好晚餐时间，便一起用了餐，关于之后的合作也有更深的沟通，自然，男女一起，正经事儿聊完了，沟通的事情也会有很多别的事情。
“冯真，能问一下你是在哪里读的大学么？”
“在Z大吧。”证书上是这么写的。
“之后到南京这边读研么？”
“应该是。”见女子疑惑，他便指指自己脑袋，“这里出了点问题，忘了不少事情。”
“这也就难怪了，”女子笑，“我是林雪妍，学长。”
冯真尴尬而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