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入画》第57章


寄白静静的站在院外,师父的院子里正种的是桃花,此时独剩桃树孤枝,却丝毫不妨碍她面前的美感。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似乎是被骗着吃了青杏子,那苦涩渐渐漫在心里,又有些酸涩,满满的。
她垂下眼眸冷静的转身而去。
“不是过来找师父的?”花绝看着她往回走一愣。
寄白看了看他周身,“清茗呢?”
“来找我说事,完了就急急走了。”花绝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道,“我娘说你许久不去看她了,原来是病着,她看着寻个时间过来瞧瞧你。”
寄白脑中浮现花夫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及她手中看似温顺的猫,知道她是不死心的仍是想给她与花绝配媒,头又有些痛了,“她还真是不死心。”
“她跟你说过什么?”花绝似乎还想问余光瞥见有人走了出来,忙转过身问安,“师父今日安好,凤诗姑娘别来无恙。”
凤诗似乎并不想人见到自己目前的样子,含糊的福了福身子便匆匆而去,却在经过寄白身旁是停了停,狐疑的看了两眼,便转为幽怨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匆匆离去了。
寄白便也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来,有趣,她还未说什么这凤诗倒似自己抢了她什么心爱的物什似的。
“绝儿身子可有恙?”公子入画的声音依旧清温,神色清浅,却是这一如既往的秀雅清致让寄白疑惑了,她似乎从未见过师父失态的样子?是师父修养太过,还是这世事并无能让他失态之事?
“绝儿身子无碍,闻说寄白身子渐弱便想着来瞧瞧她。”
“许是误食了什么,近日她都不思饮食,已请了大夫在前厅等着,”又转向正看他看的目不转睛的寄白,微微一笑,“一个人可是待够了?随我去前厅罢,想来也该饿了。”
寄白看着公子入画,四目相接,他的黑眸似蕴着星辰,璀璨而深沉。带着不解,寄白她真的,似乎从未看清过这个人的所有。想起莫辛曾说过,师父藏的太深,欲求却极淡,这样的人她爱上了就注定辛苦。
摇了摇头,寄白低头苦笑了下,却看见师父衣服上似乎有些脏了?因为着白衣的缘故,脏的地方就尤为醒目,寄白看着那脏的地方,怎么会在这处沾了泥?带着淡淡的疑惑寄白往前厅而去。
糟了,走到半路,寄白才猛然忆起她不能就诊,正欲开口借口离开,就见公子入画看着她缓缓摇头,“不行,今日你必得见过这个大夫。”
寄白又是呆了一下,师父是会读心?她自信面上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情愿。
“又胡思乱想了。”公子入画伸手握住了寄白的手腕,分明是怕她又想离开,虽然以寄白的如今的身体跑两步就会倒的。却忽然顿住,面上神情似乎没变,寄白却瑟缩了一下,师父面容分明沉了下来。
公子入画又在她手腕上探了两下,看着寄白淡淡道,“何时的事?”
花绝明显嗅到了空气中不安的味道,“怎么了?”
寄白此时无比感激花绝的在场,“前厅就在面前了,怎么忽然停下了?师父我们赶紧进去吧?师父?”已带上了几分哀求。她不敢独自面对师父,半点也不敢。
公子入画不再说话,手却不再放开,有些紧,又有些不紧,似乎是怕她挣了他的手腕开去,又怕握紧了弄的她疼。
寄白咬住唇,那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的温暖分明适中,她却觉得有些灼人。
前厅的光透在地上,已是近在咫尺了。
第50章 又见南华
寄白却停住脚,不肯再走半步,抬头看着公子入画,固执的。
公子入画淡淡的对花绝道,“绝儿你身子弱,先进厅里去。”
花绝默默的看了寄白一眼,她平静却倔强的站在原地,眼中一黯便往厅里去了,即使他想骗自己寄白和师父无事,也知道那有多可笑;这两个人,这两个人……
“你我都知道我根本不需要看什么大夫,即使是天下有名又如何,根本没用,不如不要浪费时间。”寄白觉得手上一疼,却不肯示弱。
“不要任性,是幕家的世代药师,他必然可以解你身上的毒,即使……”顿了一下,才又道,“随我进厅。”
寄白却皱着眉,“我不要。”说着便要去挣脱公子入画的手,气力却是哪里够,被公子入画一把横抱起,寄白惊叫一声,面色苍白的扯着他的衣襟。
“别的事可以随你,这人你却不得不见。”公子入画说着便踏步往厅里去。
寄白又气又急,低喊道,“放我下来,别人看着像什么样子?”见公子入画半点不为所动,心生一计便又道,“凤诗姑娘也在?”
“她为何会在,这是书墨斋的事。”平稳的听不出情绪。
“师父不是与凤诗很亲厚?”
果然公子入画在大厅前停了下来,看着怀中面色虽苍白却双眼灵动的女子,“此话何解?”
“不是吗?那方才师父与凤诗在书房做什么?是我错看了?凤诗姑娘哭的很是伤心呢。”即使尽量想说的平静,寄白心中还是忍不住泛上酸涩。
公子入画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道,“待药师瞧过你的病,随你如何,你要知道书房内发生了何事,我便一五一十的说与你听,却不许你此刻闹脾气。”便把寄白放了下来,握住她的手在手心。
见两人进入大厅,坐着的人皆站了起来,寄白抬眼看去,王妈,端砚,花绝,还有一个坐着的老者,发须皆白,鸡皮鹤发,身形瘦弱,一袭灰衫显得肥大,颤颤巍巍,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可能驾鹤西去。
寄白看着老者,老者似有所觉,睁开了眼,仿佛是混沌中光华一闪,直直的刺进寄白的心中,是个厉害的人物,面上却是不肯流露出半分惊讶。
“先生怎么称呼?”寄白看着老人平静道。
“就唤我先生即可。”老者声音亦是苍老而飘渺,却让寄白想到了那时的晨钟暮鼓。
“先生要怎么看?”寄白看着老者,指尖隐隐作痛。
“都可。”身形却是不动。
寄白点头,公子入画松了手,她便走到老者面前,伸出手道,“那请先生号脉吧。”
老者这才抬起眼,看着寄白,仿佛是在考量什么,才开口道,“她比那两个孩子强些。”却不是对寄白说的,手也未抬,而是看着寄白挽上了袖子的手腕,几近透明的手腕下青筋清晰可见,仿佛都能看见血液的淡淡流淌。
“只是强一些吗?”强调“一些”的寄白看着老者仿佛能看破所有的眼睛,毫无所惧。
老者仿佛才开始认真,看着寄白的眼睛,“有趣,你胆子不小。”
“显然还不够大,”寄白微微笑了笑,“先生你是人参娃娃吗?”
旁人或许会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却让老者嘴角微扬,“自然不是。很聪明,丫头叫什么名字?”
“寄白。”寄白收回了手,藏到身后,“如何?除了……”余下字消失在唇间,而后又扬声,“可还有别的办法?”
老者看了寄白好一会,“没有。”
寄白嘴角微勾,“那请先生保重他。”转身看着公子入画,“如何?你要我给他看,已经结束了,可以走了吗?”
厅内的人皆是一头雾水,这两人之间的交谈都太过简略,不过眨眼间,即无号脉更无接触,却在转身后即告知已有结论?
公子入画看着寄白,“除了?是什么?”
寄白一顿,“我如果说没什么,你可不可以不再问?”
公子入画对王妈道,“这里由你打点,绝儿若是无事可尽早回花府,不必再来问安。”说完便拦腰抱起寄白消失在众人眼前。
寄白不可谓不惊讶,她知道师父会武功却不知道他甚至会移形换影,武功这么高,不过呼吸之间已到东厢,公子入画将寄白放在床上,自己则退了两步看着她。
“师父你武功多高?”寄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不确定。
“足以自保。”公子入画回答的淡淡。
移形换影所需武学功底要极为深厚,岂是区区自保而已,迟疑了一会,她又试探着问道,“在夏试前三天晚上师父你去了太师府,进了密室?”
公子入画神色更淡了,“我知道那日那偷题之人是你。”
寄白吃了一惊,密室那人是师父,已经够让她惊讶了,竟然师父还知道那偷题之人是她?不可能,她当时蒙着面,即使后来面纱被扯掉那张面皮也是假的,师父没理由知道那人是她。
“你的眼睛可未蒙布。”公子入画略略蹙眉,“如今我并不想同你扯这些旧事,你若不说那除了……”
“那日东方易分明被我的针扎中了,是师父控制的他?”寄白却固执的非要得到一个答案。待看到公子入画点头她更是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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