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入画》第80章


寄白瞬时瞪大了眼睛。
公子入画便微微笑了,“正如你一听我声音便知太傅是我,你一站在门前,我便已知那人是你。”
寄白咬着下唇,紧紧的看着公子入画,“我是谁?”
第74章 世间情话
公子入画微曲了食指在寄白额上轻轻敲了一记,“再是如何情急也不该将鸾凤凌云镯摘下,我曾与你说过它于我意味着什么。”
寄白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有些惊喜似的,几乎有些沙哑的问道,“可是,为何师父知道是我?”
“那日在茶馆我见你已有些疑虑,你却仍是硬撑,你道我为何上书皇上让全城女子着白衣绣牡丹?你最恶牡丹,我知你必然不肯勉强,竟果真让我瞧见了你。我虽不知你为何面容有异,却知你仍是你,即使面容千变。”
这话尤甚世间任何情话。
“师父,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你为不可舍弃的人舍弃了我而已,我心知你有多痛又如何怪你?”公子入画摘了寄白头上的头盔,用帕巾细细的去拭寄白脸上沾着的污渍,又微微笑了,“这脸确是瞧着十分不同,又该瞧上许久才能记得,只是你还会无声响的离开吗?”
寄白攥紧了手,再是无法的扑进了公子入画的怀里,不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她原本只想一直瞒着,而今既然瞒不住了她又怎么忍得住?
公子入画顿了顿,才慢慢伸手去抚寄白的头发,“我知你难熬,只望你日后不要再将我置在一旁,自己煎熬也不愿让我知道。”
寄白眼泪热热的流在公子入画的衣襟上,她何德何能得到这样一个人的倾心相守?
〃为何师父会来星煜?〃寄白抽噎的抬起头来看着公子入画,她不信以他万事不管的性子会为了新月太子来星煜趟这趟浑水。
〃那日我让人将马车给你,你竟卖了。〃公子入画替她拭了泪,说着有些薄怒似的,刮了寄白脸一下,〃那马车可是幕家底物,你换卖就算了竟卖给屠夫,险些让先生疯了去。〃
寄白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时我心里还有些疙瘩,也正少些盘缠……这才……〃
〃你走后数天,城内便起了流言,漫说有神女夜间出现,白虎为骑,白衣黑发。我便想那人或该是你,且你行迹尽是星煜方向,我便留意了。〃却是未说此番前来星煜,他也是为的一个不得不的要求。
寄白却又有些疑虑似的,她未曾想新月太傅竟是师父,那明日朝堂之上……
公子入画深深的看着她,道,“方才来访之人是中丞,他们希望太子迎娶星煜公主。”
寄白不自觉的微微笑了,尔后忽而敛起有些闪躲的避着公子入画看来的深究目光,顾左右而言他的道,“师父明天也会随新月太子入我朝吗?”
公子如画点头,“我不过是个名头,太子能力如何自看他努力,然则,你从未告诉过我你的身份。”
寄白仍在强撑,嘴硬道,“师父也从未说过曾是天子老师,也吓了寄白一跳。”
“弱冠前曾有幸得先皇赏识得以教授当今皇上一二,当年并未并未行拜师之礼,亦无圣诏,皇上尊我为师不过是看在旧时情分,我又有何可炫耀之本?”
明知这是师父谦辞亦是托词,寄白却是词穷,眼神更为闪躲,甚至有些坐立不安的预备站起来就跑,却似被公子入画瞧清了,似笑非笑的轻轻伸手搭住了寄白的手,“小白心虚了?”
糟糕,寄白心里大喊不妙,许久未出现的小名竟又被师父用这种语气提起了,若她不说实话以往的经验教训历历在目她心有余悸,忙端正坐好老实的将手放在膝盖上,低垂着头道,“我以为师父会查到的。”幕家为新月三家族首一,若真是要查起,不过是费时费力些,要知道她的底细也并不是登天之难。
公子入画半晌不说话,寄白猜不到他的心思,便偷偷抬头拿眼瞄一眼,后者却只微微苦笑了,“我不愿查你一分一毫,我宁愿我所知道的都是你告诉我的,心甘情愿,你若是想瞒我,即便我查出来也不过是费心而更让你为难。可是你瞧,我不问你便不说,我略略一停你便不知已是何处去了。我时常想是哪里出了错,想你倾心相托却总是做不到。”
寄白闻言更是心酸难以自持,她又何尝不想将心事和盘托出,若有人分担她又哪需如此辛苦,然而她如何舍得?将这样的人卷进这样肮脏而复杂的纠缠中?当初她如果知道会恋上这么一个清谪而干净的人,怕是早早自惭形秽的躲远了吧。
“我知你总为别人而想,而我难道不是早已落入此网吗?你更闪躲不会让我由此而再复曾经的洒脱,若是你的法子不管用,为何不肯听听我的?”
寄白咬着唇,低低的道,“那师父觉得我可以当皇帝吗?”
公子入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才明白了,“原来你是云萝公主。”浅浅的微叹了一声,“我心中虽有疑惑却是不曾想你竟是她。”
“我年幼时即开始流浪,只因一个人的无稽预言,我成为星煜必然的下一代君王,而以此为代价的是我父母的性命,理由即是皇嗣的纯粹,我如何忍心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预言而让我的父母为此赔上性命?由此我便处处表现的对皇位的排斥,连我父母都以为我单是为的无拘无束的生活,自然极力支持。我便开始日渐平庸,只望中丞可以对我失望进而转移目标,我却是不知那个预言对中丞来说竟是世上最认真的事。中丞为我可是下的血本,让九长老伏在我身旁,即是阿奴,只要她日夜守在我身旁只待我稍作懈怠便会让他们心生希望。却也不知是我真入戏太深亦或是资质真为平庸,竟就这样让我相安无事的在书墨斋静守了两年,这两年,也不知是否已经花光了我这辈子的运气。”寄白喃喃道,将头埋进手中。
“也不知是否宿命,我依旧回到了星煜,回到了我的枷锁,而且,我无法保证若是星煜国本动荡我不会成为皇帝。师父你说,我分明如此平庸,如此平淡,为何世事总不肯放我?”
公子入画目光转柔,伸手摸了摸寄白的头,“你又可知我何时开始在意你?”
寄白抬头看他,“我自是不知,更是奇'。。org:'怪,我自认假装的甚至能瞒过自己,师父为何会……?”
“你喜(。。…提供下载)欢走路时缓而慢,双手交在身后,如同一个风烛残年之人,喜(。。…提供下载)欢叹气,发间偶尔能见一丝银白,飘在空中有些惊心有些可爱,每日戌时必是已经起来了,却是不做什么,在门前的桃花树下呆呆的站着,偶尔嘴中碎念着什么,精心摘下桃花瓣却只收在房中不知作何用处,每日作画都只漫心而为,只求微微达到我的需要,我偶尔失了耐心便会让你摘抄画经》百遍,同一幅画临摹复临摹,却总逼不出你的劲。而总在事后失笑,为何与你一孩童较真,而又有些挫败,竟连一十余岁的孩童心思都难了。你总爱偷懒,又贪吃,最喜(。。…提供下载)欢的地方是灶房,喜(。。…提供下载)欢躲在里头木木的发呆,有吃的便会笑逐颜开没有便谁都不理只顾自己盯着火苗。分明嘴上功夫不行最总吵嘴不输,每日只知遣了阿奴去拿点心,无事便只自己躲在小屋中,任谁都不能擅入。”
或是同是他这辈子一次说的最多的话,公子入画停下,微微笑了笑,“还会为一个不知何处冒出的入画之未婚妻吃醋,却只倔强作无事。”
“你自认平庸,然在我眼中尽是真实,隐藏和隐忍,你只是不知,你身上所有未必不被中丞所知,他们不过亦是等待。”
第75章 夜半把酒
寄白脸登时红了,她竟是从来不知师父晓得这许多她自己都未在意的事,讲到他未婚妻之事时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当时她连自己的心思都未明了,竟已会酸涩。而事实间她从未见过所谓所谓未过门的凤姬,唯有凤诗只在旁侧不断提着,这般人物竟从未出场。
“夏试之时我已有些明白,你不愿出头,虽心里藏着疑惑我也总不愿问你,偃月与你总不对盘的样子,我只以为你们家族一系,其间纠结错杂我更是不便参与,然我事后总有些后悔,若早些去了解你,或许可以让你不用那么辛苦,也未必不会帮到你,替你解忧,更不会让你离开这三年,独自生活,我亦是苦寻无果方才出了素衣牡丹的下策。”
寄白使劲的摇头,“不关你的事,星煜皇族间纠缠甚深,其间更是有中丞从中斡旋,师父是新月太傅,理应知道星煜为何可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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