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无剑》第223章


那个身影转瞬而逝,只有最后那句话,忽远忽近地,在杨乐天渐渐昏沉的头脑中盘旋了良久——寻仇,寻仇……又是仇恨、仇恨……
仇恨这个东西一旦形成,便根深蒂固,如跗骨之蛆,不死不休。杨乐天死过一回,他能不再被仇恨蒙蔽双眼,也许是因为他大仇已报才放下仇恨,也许是他从生死之中参悟通透了。然而,他却不能阻止别人来寻仇,那是他在报仇中欠下的债,早晚要归还。他也切身体会到了飞鸟所说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师父,让您久等了。”柳飞扬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向着软榻上假寐的八邪走了过来。
书架后,应该是一条密道,可以通往水牢。大哥应该正受困在那里,我定要尽快救他出来——飞鸟已经在垂帘后踌躇了好一阵子,但八邪一直没有离开房间,他不敢冒然现身,所以,他就一直守在垂幕后,等待时机,直到柳飞扬再次返回。
心急如焚,飞鸟将伏魔刀握了又握,手心之内全是冷汗。这时,便见柳飞扬站定在软榻前,用手撑着塌沿,顺势俯下身去,左右两缕长发随着俯身的动作滑落到八邪的脸颊上,将那双迷离的眼睛遮住。
一只干枯多褶的手从柳飞扬的身下钻过,八邪将男人腰间的玉带扯落,随手丢在地上。她双手环抱男人狭窄紧实的腰肢,向着自己的方向压去。
柳飞扬嘴角一扯,极具魅惑的脸泛着水晶般的光芒,他向着八邪的鼻翼上轻轻吹出一口气,立即加重身下之人的呼吸之音。他纤长的手指轻轻在身下的绯衣上一划,就如拔橘子皮似地将那绯色的纱衣一寸寸地剥去,露出里面苍老的肌肤。
尽管如此,柳飞扬的眼神却没有一丝波动,仍是极致的妖异和挑逗,仿佛已经习惯了,用自己滑润的手指去磨平肌肤上的褶皱。
“师父……”
那酥麻入骨的轻唤声飘荡在空气中,伴随着一声妇人的呻吟,冲入了飞鸟的耳膜——他们两个在做什么?
“嗒!”一滴汗淌在了青砖之上,开了朵圆形的花。
飞鸟低着头,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淌下来的汗水,听着耳边暧昧的呻吟,不敢再去看那软榻上缠绵的两人——这两人不仅是师徒关系,年龄又差了如此之大,怎生会做出这种乱轮丧行的事情!若非亲眼所见,真是难以……唉,算了,眼下倒不失为一个好时机,趁着他们二人注意力分散,我正可钻入屏风后的书架。
一阵微风撩动起了低垂的帘幕,榻上两人在激烈的爱火中缠绵,尽情释放着彼此的欲望。那阵风就如此钻入了书架后的暗室,而不被任何人察觉。
这竟然是一间墓室?有灵位,还有棺材?
飞鸟来到供台前,两个灵位牌被氲氤的香火笼罩着,一前一后地摆放,后面的灵位略高一些,撰着:“先慈柳氏如烟之位。”右侧底部落着一行小字:“不孝子柳飞扬立。”
柳如烟?柳飞扬的母亲是柳如烟,原来他是随了母姓的——飞鸟叹息了一声,目光即被下方那个灵牌上的三个字夺去,那灵位上的人他是知道的,也知道灵位上的女子曾和大哥之间有过一段纠葛,最终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柳飞仪,是那个风光一时的朱雀护法么?听大哥说她是死在了白虎杨云仇的匕首之下,是他的弟弟杀了那个女人。
然而,不明真相的江湖中人,都认为杨乐天为了报仇,先后杀了天神教的朱雀护法、白虎护法、神尊陆峰,青龙护法江武兴因为早早退出了天神教而幸免遇难。登上教主之位的杨乐天只留了玄武夜里欢一人,至于为何独留夜里欢,江湖中另有传闻:说是因为夜里欢为人冰冷,不理世事,对杨乐天不会造成威胁,而且初登教主的杨乐天也需人辅佐,便留了下了玄武护法封为副教主。
“亡妹柳飞仪之位,哥柳飞扬立。”
这头两个字,比起“柳飞仪”三个字,更加令飞鸟触目惊心——柳飞扬竟然是柳飞仪的大哥?!飞扬、飞仪,这两个名字叫在一起,的确像是兄妹的名字啊!我怎么早没想到!唉,江湖中都传言是大哥杀了柳飞仪,而大哥当年为了巩固教主的声威,也未曾否认过,那么柳飞扬会不会是来找大哥报仇的?!
飞鸟心里一沉,焦急地向着暗室内各个角落寻去,希望能尽快找到通往水牢的入口。暗室的布置十分简单,棺材、软垫、供台,除此之外,四壁皆空。飞鸟顺着墙壁摸索一周,也未发现有任何可以活动的机簧,更别说是暗门。
抬手之间,飞鸟无意抚落了供案上的一方黄巾。黄巾下,一个紫檀木的匣子赫然显露出来。那个匣子有宽高各有一尺,二尺来长,横放于两个牌位后方。
这是什么?会是机关么?
飞鸟摸上木匣,试着转动,不想竟将匣子整个提了起来。匣子的锁头早已坏掉了,打开来看,无数的字条如白色的蝴蝶般,张开翅膀,飞入了眼帘。
第十章 手刀断铁
更新时间2013…9…19 19:01:04 字数:3432
水牢之中,伴着沉重的呼吸声,冰冷的镣铐在肩头上一起一伏地晃动着。
“杨乐天,你还好么?”沁儿攀着牢笼的铁柱,已经不知何以言语,眼中全是被泪水朦胧的雾气。
“我没事,放心。”过了许久,杨乐天突然回应了一句,声音微弱。
沁儿一直攀着铁笼,身子悬在半空,此刻手心已被磨得生痛,但她仍然要死死地抓着那铁柱,仔细盯着杨乐天每一次呼吸。
“不行,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逃出去,若然主上再来的话,你恐怕熬不住了……”沁儿急地在铁笼上哐哐地敲了几下,手心一脱力,身子也跟着坠下池底,喃喃地呜咽起来:“可是,可是要怎么样才能出去?”
“啊……”闻脚下一声低吟,沁儿低头,原来自己的脚踩到了那个囚徒的手。
他居然是能动的,而且正在缓慢地将手指从沁儿脚底抽出来。
“前辈,对不起。”沁儿俯下身,将趴在地上的囚徒扶坐起来。
蓬乱的白发间,囚徒睁开了一双苍老的眼睛,但那眼睛上却蒙着一层白霜,早已不能视物。沁儿不敢松手,因为一松手,那人便会倒下去。本想拉他到墙角靠着,怎料那人突然一把扯住沁儿的衣服,嘶哑地吐出几个字:“出、不难。”
仿佛看到一丝曙光,沁儿慌问:“前辈,你刚才说什么?”
“出……”
囚徒的舌头微一打结,倚在墙角玉老爷发了话:“不用信他,他说得都是疯言疯语。”
“玉老爷,他疯了么?您知道他是谁么?”沁儿侧头问。
“他……”玉塞人欲言又止,歪着头往墙上一靠,“他就是一个疯子,疯了很多年了。”
“你真的有办法出去?”沁儿对玉老爷的话将信将疑,又低头问怀中之人。
囚徒的头用力一点,“出去,可以出去的。”一双残破的大手哆哆嗦嗦地按到沁儿的手腕上,翕动着嘴唇。
“别急,慢慢说。”沁儿越发觉得这个囚徒并没有疯癫。
囚徒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向头顶的牢笼铁门,“去,破开它!”
“那门闩么,用什么破开?”
“手……”囚徒在沁儿的手腕上一抓,做了个抬起的动作。
“徒手破门?我……可以么?”沁儿仰头望了望,把囚徒扶坐到墙边,忽的运功跃起,空手向那牢笼的门闩处斩去。
“嘣!”手刀斩落,那看上去坚不可摧的铁门,竟在一刹那,断为两截。
沁儿惊叹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居然没事,我的手真的可以将那门闩斩断,怎么可能会这样?”
激动不已的沁儿,顾不得回头去看那囚徒,立刻冲出了牢门,俯身钻入杨乐天的牢房之中。关押杨乐天的牢房并没有上锁,因为柳飞扬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杨乐天,看到了么,我的手可以破门,我们可以走了!”带着狂喜,沁儿挥手去斩杨乐天肩头的琵琶锁。
“啊——”
一记手刀斩落下去,琵琶锁的链条扯得伤口生痛,本来就痛不可遏的杨乐天,此刻更是咬烂了嘴唇,也没能抵过这一击。
“傻瓜……”刚倒上一口气,杨乐天忍不住脱口道,“没用的,你的手刀……啊!”
沁儿仍不死心,挥手又向那个顽固的锁链劈去,“你忍一下,马上就好。”
然而,沁儿对那铁链连斩十几下,直斩得自己手上鲜血淋漓,那链条仍然完好无损。杨乐天则痛得面若金纸,频频大呼。
“啊——啊——啊——”
这是大哥的声音?!
飞鸟惊觉,刚刚打开的木匣,“砰”地一声又合上了。眼下什么纸条,都没有大哥的性命重要……细细聆听,那隐约的惨叫声,似是传自地下,可是入口又在哪里?
由于有过眼盲的经历,飞鸟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他耸起耳廓,在暗室内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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