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无剑》第333章


杀你!”
这话令吴阴天安心,至少他现在不用经历可怕的死亡,而下一刻,他看到了杨乐天手里的东西,又蓦然间高兴起来。
——那不是永世剑么,果然还在他手里,有了那把剑就可以回去了,那么我就能动了!哈哈,太好了,我再也不用束缚在这个躯壳里了,而且还拥有天下第一的武功。哼哼,杨乐天,你的如意算盘似乎是打错了吧?怎么不动动你的猪脑子,回去之后,你杨乐天还是我的对手么?让我磕头?我就让你去吃屎!
“你似乎高兴的太早了。”杨乐天看出了吴阴天眼睛里的笑意,摩挲了一下剑柄,“我带你一起回去,只是想利用你的力量,开启这把仙剑。”
吴阴天眨了眨眼睛,“利用”这个词在他心里无限放大,这两个字眼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这更是他常玩的把戏。他想,只要能回去,还指不定是谁利用了谁。于是,讥笑和讽刺从那双诡眸中漫溢出来。
然而,正如杨乐天所说,吴阴天的确是高兴得太早了,因为杨乐天的话还没有讲完。病房中,那个千年之前的侠客继续说着——
“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是一定要回去,而你——”杨乐天语声一顿,猛然抓起吴阴天的手,与自己的拇指同时按在剑柄上的红钮上,说完了最后两个字:“——留下。”两字言毕,万道白光将他二人笼罩。却在此时,杨乐天猛一抬腿,一脚踹上了吴阴天柔软的肚腹。
“哐啷啷——”
这一脚力度着实劲猛,吴阴天倏地连人带椅地飞了出去,轰然撞上了三米远外的白墙。由于惯性,他的身体从轮椅上反弹起来,又重重地摔落在地。
在冰冷的瓷砖地上惊得睁大了眼睛,吴阴天看着一团银色的光影在杨乐天的周身萦绕,宛如火树银花,而他却已不在那奇异的光中。
“吴阴天,我祝你在此长命百岁。”
轻蔑的冷笑自那团白影中传出,并在半分钟内消失殆尽。当然,随着那些奇异光芒消失的,还有杨乐天和那把可以穿越时空的永世剑。
没有永世剑,就没有再回去的可能!
吴阴天急促地喘着气,感觉吸进去的空气都不能进入肺部,憋得难受。他眼巴巴地望着那些光的幻影,好想伸手去抓,而他却连举起手臂的动作都办不到。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块顽石,要让顽石点头,何其难也?
正在此时,一张纸如鹅毛般地从消逝的光影中飘了出来,幽幽荡荡地落在了地上。
吴阴天注意到了那张纸,目光随即在纸上一扫,可怜他一口气还没倒上来,便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中——不!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为什么,杨乐天你为什么不干脆一剑杀了我?我不想活下去了,不想……
这次是彻底的绝望,心里的嘶嚎是那样的无力。他就像是掉入了一口深不见底的井里,一直在不断尖叫,声嘶力竭,却无人听到,更无人伸出一只援手将他拉上来。
他怕死,怕死的要命,可他更不想这样生存下去,被如钢盔似的躯壳永远束缚着灵魂。可被这样的躯壳束缚着,他却连自杀也办不到。面前的一纸诊断证明,就像是一封无期徒刑的判决书,宣告了他悲哀的余生——他全身的肌肉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不可逆的萎缩,不会再有任何康复的希望。
是的,吴阴天将永远被束缚在这具僵死的躯壳中,直至自然死亡。
“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是他作恶的报应。唉,不过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呐……”很久以后,在另一个世界,杨乐天与飞鸟在树下对弈,略带惋惜地弃掉了手中的棋子。
第二十五章 事有蹊跷
更新时间2013…12…23 19:01:34 字数:3634
京城,夜家荒宅。
“我落花,此生的心只属于你飞鸟一人。”
曾经的誓言,回荡在脑海中。落花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那日在手机山庄的酒窖洞口站在他面前的情郎。那是一次并不算伤感的告别,他们在雨后的天空下,彼此许下了互付真心的承诺。
“飞鸟,你能原谅我么?”良久,落花喃喃自语了一句,睁眼盯着方形锦盒中镯子上的青玉流光,失神半晌。然后,她拿起镯子,迟疑着圈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端详了一下,便拾起桌上的抹布,擦拭起旁边的几案。
“有些东西擦得太干净,反而会招来尘土。”夜里欢从门槛处踏进来,在落花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如今,他那总是站着的习惯也改了,由于余毒未清、力弱体虚,时不时就要找地方坐下来休息。
落花听男人坐下来,手中仍然不停地擦着一个花瓶,头也不回地答道:“这花瓶若是不擦,瓶上彩绘的繁华就会凋谢了。”
听她一句话说得颇为惆怅,夜里欢淡淡地瞥了一眼她忙碌的背影,冷漠地开口:“人生本就如此,活在这世上,就不要奢望能够得到别人施舍的关心。”
“是么?”轻轻地,落花泯起了嘴角,苦笑。她的镯子在手腕上闪闪发亮,随着擦拭的动作在小臂间来回跳跃。
落花愉快地哼起了小曲,将手下的花瓶擦得一尘不染。她这便又拿起旁边一只已经裂开的木雕老虎,边哼着小曲,仔细擦拭着虎头。
“哐!”,那小曲中忽然夹杂了一声不和谐的音调,落花诧异一楞,手中的抹布登时停了,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低头向自己的腕间看去。
撞上了几案的尖角,那腕子间的镯子陡然裂开了,青玉的光泽不再流转,而是在那道裂痕中支离破碎。
“啊——”伴着落花失惊的叫声,玉镯就在她震惊的目光中断开、坠落。
落花下意识地退开一步,看着地上那一分为三的玉镯,一时间竟是楞住了——竟、竟然就这样碎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带了不到半刻就碎了?难道……难道这真是命?!
看见那样惊愕的眼光和怔愣的样子,夜里欢起身主动上前,弯腰拾起了玉镯的残骸,递向落花,“拿着。”
听到这冷如秋水的沉静声音,落花身子不由一震,迅速从恍惚中明白过来。她只答了一个“好”字,便顺势接过玉镯,捧在手心里。
而此时,夜里欢并没有收回那只触到落花肌肤的大手,而是就这样悬在半空,保持着那个递过去的姿势,忽问:“你的手……怎会这般冷?”
“冷?”落花从牙缝中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神同时变得复杂起来。她飞快地别过头去,掩饰起什么,“抹布我浸过井水,刚才又用它擦拭了半天,手自然冷,有什么稀奇。”她将镯子的碎块用香帕包好,收在衣间。
夜里欢将手抽回,冷冷地盯着落花。那样的眼光,即使是在春末夏初的季节也如雪地寒风一样凛冽如刀。落花被他看得不知如何自处,决定不再擦拭,转身退了出去。
她的脚步匆匆,刚走到古旧的花庭,忽然弯下身来,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意识到不好——难道是又到时辰了么?
落花抬头望天,那里一团红色的云渐渐暗淡,落日瞬间失去了它温暖的光芒,消失在那片灰蒙的空际中。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那些美好的彤云都远离了她,飘到天边,不见。
果然是时辰到了,该喝药了——落花苦笑了一下,勉力起身,忍着心间的痛,匆忙沿着满是残垣断瓦的花径走去她的屋子。
落花没有看见,在她身后一条孤单颀长的身影卓然而立,夕阳的残照还没有温暖他的身子就在他眼前消逝。夜里欢一直静静地驻立在那里,直到女人走远了,才突然发足追了上去。
黄昏逝去,外面完全笼罩上了夜色。落花一步迈入自己的房门,扶着桌子踉跄到床头,从枕下翻出了一包药粉。她颤抖着打开皱褶的药粉纸包,倒入桌上盛着清水的碗中,就在她端着碗正欲饮下之时,房门忽然发了一声巨响——
“哐当!”
落花手掌一震,药从碗口洒了出来。门是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的,夜里欢挺着凛然之躯出现在门口。他携着风大步走到落花身前,不由分说,一掌打翻了女人手中的瓷碗,大声质问:“你喝的是什么?你病了么?”
“是,我病了。”一怔之后,落花垂下眼帘,黯然看向地上的碎片,一只手狠狠地抓住心口的衣襟。没错,她的心痛正发作得紧,可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地上那一滩能够止痛的药水。
不顾落花的感受,夜里欢粗暴地抓起女人的衣领,不解地喝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喝这些东西?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我作践自己?”对上那双喷着烈焰的冰眸,落花轻哼了一声,承认:“对,我就是作践自己,你管我不着。”
“够了!”夜里欢气愤地将落花的身子掼到了地上,自己却因为过度用力而猛烈地咳嗽起来,抠着桌边极力压抑着,“咳,请你不要再作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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