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而至》第22章

“东……瓜？”
“不是有人说所有的水果味儿都是塞的冬瓜吗？”
钱珝突然不知该怎么接话。
“他前些天给我的五仁，我天！五仁，什么怪味儿！”
明哥把调酒杯重重一放。
“我觉得不难吃……”
“是啊，只是口味比较怪异！”
有客人坐在吧台前点饮料，许宁逸偷着乐了一会儿。
八点半的时候，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在被第二次搭讪之后，许宁逸和钱珝跟明哥打个招呼，离开了酒吧。
“酒吧里认识你的人挺多。”钱珝仿佛不经意的提起，刚刚两个男人都是来找许宁逸搭讪的。
“因为我暑假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去做一做免费劳动力。”许宁逸眨眨眼。
钱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唉，就是练琴，我暑假天天腻在那里，觉得不太好意思，就每天趁人还不算多的时候弹弹琴，算是吸引客人？”
钱珝惊讶了一瞬，没再多说什么。
许宁逸跟钱珝从明哥那里出来，再一起回去的这段路程，他总觉得有点尴尬，他们互相之间算是心照不宣的出柜了，许宁逸总忍不住多想，钱珝是……吧？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会不会喜欢自己？
不怪他多想，好歹也算是谈过一次恋爱的人，也跟钱珝凑一块儿这么久了，他那个态度，实在是很暧昧啊。不清不楚的。
一中有三个外教，高一的是一个苏格兰人，二十二岁的一个帅哥，许宁逸每次上他的课都是一脸懵逼，一个字听不懂。
所以上他的课就背单词。
结果那个外教节节课点他起来回答问题，许宁逸简直郁闷死了。
“你们怎么学的啊！英语。”
下课后，许宁逸前面几个人都在讨论之前外教上课时的话题。
“你这么问……”回答他的是英语课代表，叶语琳，一个挺爱笑的女孩儿，“主要是我很喜欢英语。”
许宁逸皱起眉头，喜欢英语？他记得何轩宇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英语很好玩儿吗？许宁逸有点不能理解。没有确切的定义，没有解题的快感，为什么会喜欢？
“嗯……语言，英语是一种语言，跟中文一样，怎么说呢，我很喜欢这们语言，因为语言的魅力太大。”
许宁逸突然怔愣了一下，语言吗？语言的魅力，这女孩儿无意中说的一句话，却让许宁逸久久回不过神。
“哎呀，你们这些理科生可能理解不了吧！”
叶语琳摸摸头，叹息一声。
上课铃响了，这个话题也到此结束。
十一月，在每天都有人“帮助”的情况下，许宁逸总算把月饼啃完了。今年他们家收到的月饼格外的多，他老妈这边亲戚少，以前还可以往他爸那边送，现在只能自己吃。
“哎。”
许宁逸在看一篇英语文章的时候，突然被钱珝打断。现在还是自习课，他蹲在他桌子边上，很小声。
“等下放学等我一下，我搞完大扫除跟你一起走。”
“啊……”
“啊什么啊，我跟你说件事儿。”
“哦哦，好的。”
许宁逸总算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国旗下面的石英钟，离放学也就十分钟了。听钱珝的语气，今天大概又是他来放学了。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许宁逸靠在教室走廊，拿把伞在手里把玩，心里有一丝丝烦躁。
今天是星期六，许宁逸盯着雨水发呆。回去只有他一个人，本来是准备去明哥那里的。
“走吧！”
“嗯，”许宁逸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明哥那里？”
钱珝一愣，“……可以啊，等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许宁逸唇角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撑开伞率先走进了雨中。
“有什么事吗？”
“哦，就是十二月有一个合唱比赛，高一所有班级都要参加，你要不要做我们班的钢伴？”
“钢伴？”许宁逸皱起眉，很快又笑了，“你听过我弹琴吗？要我做钢伴……”
“至少是不错的那个水准吧，”钱珝倒是没有一点担心，用了一点开玩笑的口吻，“都能在酒吧里打广告了！”
许宁逸挑挑眉。他们俩坐公交去酒吧，也就十分钟。
“今天让你听一听我是什么水准。”
他推门进去之前，突然转头，对他咧嘴一笑。钱珝被这个笑容晃花了眼，就这么乖乖跟他走了进去。
☆、钢伴与指挥
周末过后的星期一，赵姐就说了合唱的事儿。在一堆人起哄的情况下，钢伴许宁逸，指挥钱珝。
“合唱比赛在下一个月，每个班都要参加，唱校歌和一首自选曲目，两首歌。”
班主任的语气挺严肃，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连着早自习整个都用来选合唱曲。
这么认真的吗？许宁逸趴在座位上，给自己想选的曲目投了一票。他的初中班主任从来就没有为学习以外的活动上过一点心，他本以为高中也是这样，但这一次完全改变了他的看法。
他们班最后确定的一首很有气势的歌。
“伴奏的谱你……可能要自己找。”
许宁逸对他们班文娱委员点点头，他会一点和声，扒一点简单的谱还是可以的。
于是为了合唱的拼搏就这样紧锣密鼓的拉开了序幕，许宁逸花了两天扒谱，用了一周练熟自己扒的谱，钱珝也渐渐有了指挥的样子。
现在就是唱的问题了，他们班跑调的很多，结果男生女生还各分了俩声部，现在完全唱不到一块儿去，简直就是搞笑的。许宁逸站在电子琴旁边，盯着他们班上的同学发呆。
班主任把他们的音乐老师叫来帮忙分声部，许宁逸站了好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长期呆在一个散乱无比的班级，他的集体荣誉感跟其他同学比起来基本可以算是没有，也没有觉得游离在人群外会孤独。因为他既没有想要了解别人的心情，也没有希望被人了解的迫切。
一个人，比较轻松。
音乐老师示意他开始前奏，许宁逸稍微集中了一下精神，弹了快三分之一，才听到自己弹的什么。
“我以后再也不做合唱的钢伴了，”周末，许宁逸趴在吧台上叹息道：“要么我独奏，要么就做独唱的钢伴。”
“合唱挺好的呀，他们一唱你的伴奏也听不到什么了，弹错了都没关系。”明哥笑着调侃。
“但是，他们都在唱，我一个人杵在一边看，我觉得这会加深我对人群的厌恶。”
“你这话说的，小小年纪，还人群的厌恶？”明哥露出了一个说不清的笑容，“我看你是再苦恼不能融入。”
许宁逸听他这么说，紧紧皱起眉头，思考这话的正确性，“不，不对，不是那种想要靠近的感觉，准确来说……是我觉得我不需要他们，如果是像你说的，那应该是他们不需要我，但现在是反的，我觉得我一个人很好，不想靠近任何‘人群’。”
“啧，”明哥难得放下了他一直擦个不停的酒杯，“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有些感受你不要说出来，特别是跟别人说，因为语言是很神奇的东西。
你对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束缚你自身的魔咒，特别是像你刚刚那种，对自己的定义之类的，能不对人说出口，就一定不要说出口。”
许宁逸坐在那里，仔细的想他的话。他真的是这样想的，许宁逸很确定，这不是说不说的问题，区别就是说出来，就会有人知道。
不能让人知道？
“别愣着了，快去弹琴，你好久没来我这里打义务工了。”
许宁逸翻了个白眼，起身走到钢琴旁边。
第二天他们班唱歌时，许宁逸精神比昨天集中了很多，他跟钱珝的默契很高，可惜唱歌的同学跟钱珝的默契太低，唱着唱着就开始自己加速。
一中的合唱比赛，就是真的是比赛，每个班都把它当作考试一样重视，老师也挪出上课时间来让这群小孩儿唱歌，甚至有几个班出钱请来专业的老师。
不过十六班一直都只有他们的音乐老师。
许宁逸第一次坐到钢琴上弹伴奏的时候，他们班同学都很配合的发出来惊讶的呼声。
十二月的时候，班长、文娱委员、团支书还有钢伴抽了一个除了历史课，没有其它正课的下午，出学校去挑演出服。
“许宁逸，你学钢琴学多久了？”
路上团支书问他，钱珝做班长，大概要永远拆cp了。
“跟老师跟了八年。”
不算短的时间。钱珝看了他们一眼。
十六班的歌算是军歌，所以准备弄军服。许宁逸和钱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