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大千》第八十五章 坐而论儒

    眼前的柳玉平。绝对是高手,而且是江湖上少有的绝顶高手。
    能有柳玉平的助力,如果渡尘遇险,二人联手,救渡尘脱险的把握也会大上许多。
    刘辰思索着,盘算怎么请柳玉平出手。
    柳玉平转过身来,说道:“论什么?”
    “柳宗主说稷下宫都是腐儒,咱们就论一论,齐国的学子,是不是都是腐儒。”
    柳玉平明白了刘辰的意思,抱起双手,说道:“你想说服我?”
    刘辰一笑,说道:“我想和柳宗主打个赌。”
    柳玉平冷笑,说道:“你是第一个听了我的名字,还敢这样和我说话的人。”
    刘辰听了,掌心凝出真气,化作了一朵接近于实体的莲花。莲花在刘辰的掌心旋转,片刻之后,刘辰将莲花捏碎。
    “怎么样,我是否有和柳宗主论论的资格?”
    柳玉平先是一惊,随后放声大笑,说道:“原来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武道修为倒是江湖上少有。”
    不使用秘法,单纯以内力驱动真气化形,只有玄能通神才有的手段。眼前的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有了初步显化真气的手段。即使是以柳玉平的见识,江湖中也少有这等人物。
    “好,你的赌约,我应了!”
    柳玉平大手一挥,行走江湖多年,还没有柳玉平不敢应的赌约。况且自己对于儒家的成见,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早就根深蒂固。
    “赌什么?”
    “如果小子侥幸赢了,还请柳宗主帮个小忙!”
    “那如果我赢了呢?”
    柳玉平信心满满,根本没问刘辰的要求,在他眼里,根本没考虑过自己会输。
    “柳宗主也可提一个要求。”
    刘辰说完,柳玉平放声大笑,说道:“你小子,打的好算盘。”
    “柳宗主不敢?”
    “怎么不敢,就这么定了!”
    赌约立下之后,刘辰思索了片刻。想要说服柳玉平,一般的论点肯定不行。柳玉平对于儒家的成见很深,先前听闻自己在藏文宫求学,甚至直接翻脸。
    ‘干的都是祸事?’
    刘辰想起柳玉平说的这句话,仔细琢磨儒家到底干了什么祸事,会惹得柳玉平如此深的厌恶。
    “小子,想好没有?”
    刘辰停下了思索,开口说道:“儒家束君子德行,定家国规矩。齐用儒道,才使上下有序,君臣有节。天下各国,唯有齐国尊儒,亦唯有齐国独强。”
    柳玉平听了,没有丝毫的犹豫,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结果。同时也是泛泛而谈的空话,齐国为什么强大,并不在于儒家。而是祖宗积累,几代未出昏君,再加上一些时运,与儒家无关。”
    几句话,就将刘辰驳倒。刘辰心中有数,先前这么说,就是为了试试柳玉平对于齐国的看法,看看他对齐国的态度。从而判断柳玉平是否仇恨齐国。
    “宗主说儒家虚伪,表面宣扬着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干的却是祸事。此言不妥,祸事是人做的,与学派无关。儒家的思想讲仁。遵从儒家思想,是干不出祸事的。”
    柳玉平听出了刘辰在偷换概念,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出自稷下宫,有没有听过灭国十策。”
    “灭国十策。”
    刘辰听到了这句话,明白了柳玉平对儒家成见的根源。
    灭国十策,并没有在民间流传,但在藏文宫中,有灭国十策的记载。灭国十策,十年前由稷下宫的儒生提出,十条策论,讲的是齐国如何兵不血刃地灭掉燕国。策论传进了齐国皇宫,皇帝大喜,采纳了七条策论。同年就按照策论,展开了对燕国的一系列举措。
    “七策施加在燕国头上,就使燕国赤地千里,民不聊生。这就是你们儒家的仁道吗?”
    刘辰不知柳玉平从哪看到的策论,但刘辰明白柳玉平说的都是实情。柳玉平还不知道的是,剩下的三条策论被否,不是因为皇帝觉得不可实行,而是皇帝认为太过残忍,有干天和。刘辰虽然没有亲眼看过灭国十策的内容,但也能猜测出,如果十策一同施行,现在的燕国,估计已经倒下。
    “大国交征,本就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刘辰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即使没有稷下宫,没有儒家。齐国和燕国之间的征伐,也不可避免。”
    刘辰明白这个道理,柳玉平又岂会不懂。
    “此事已是定数,就像我对齐国的不喜,也已是定数。你是明白道理的人,不会不知。”
    柳玉平说出这句话,刘辰明白难以说服柳玉平。不过刘辰露出了笑容,对着柳玉平说道:“柳宗主,你输了?”
    柳玉平一愣,反问道:“你没说服我,我如何输了?”
    刘辰一笑,说道:“宗主刚才是不是夸我我明白道理。”
    “是!”
    “那我们的赌约又是什么?”
    刘辰站起了身,继续说道:“齐国的学子,是不是都是腐儒。宗主说我明白道理,不就承认了齐国的学子,并不是都是腐儒。”
    柳玉平理清了逻辑,说道:“你和我诡辩?”
    刘辰合起来双手,说道:“赌约就在那里,不会改变分毫。我只是把一切说清。”
    柳玉平先是不语,片刻之后仰天大笑。
    “我柳玉平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这一场,算你赢了。”
    刘辰拱手行礼,说道:“先生光明磊落,是小子取巧了。”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刘辰躬身下拜,说道:“请柳宗主救一个人。”
    “谁?”
    “我的师傅,渡尘禅师!”
    柳玉平面露异色,问道:“你是渡尘禅师的弟子?”
    “是!”
    柳玉平上下打量了一眼刘辰,点了点头,又问道:“渡尘禅师出什么事了?”
    刘辰将渡尘前往塞北,以及自己知道渡尘遇险一事向柳玉平讲明。
    “珠子破碎,说明渡尘禅师已经重伤!”
    柳玉平的见识,马上明白了发生什么事。
    “你和我打赌,一开始就抱着这个目的吧。”
    “是。”
    柳玉平一笑,说道:“莫说我输了赌约。以渡尘禅师的名声,听闻他遇险,我也会仗义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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