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君临天下》第三百五十章 碰面

    浩浩荡荡的珠江之上,一艘全副武装的乌尾船停在距离朱由榔所乘穿云号不远处。
    眼前的乌尾船坚而且大,头稍二处,皆有战棚,船体两旁还加装了高大的护板,四周亦悬挂着渔网、生牛皮等,可防一般性的矢石、铳子、火烧。
    但见船上士兵,手中或是持刀,或是鸟铳,或是弓箭,对准了他们眼前看似无害的穿云号以及周遭的三艘鸟船,他们眼中无一不露出浓浓的警戒之色,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战的准备。
    不多时,从战棚走出一将领,身穿棉甲,看其装扮,应是负责此艘战船的指挥官。
    船头,陈来面色凝重,右手不知不觉间早已放在刀柄之上。
    他只是看了一眼眼前的船队,便瞧出了穿云号上朱由榔等人的不凡。
    乌尾船造价昂贵,所用材料皆为铁栗等木,数量在舰队中最少。海战之时,多担任先锋冲犁敌船,与敌人接舷展开白刃战。
    陈来能指挥如此重要的战船,眼力自是不用多说。
    眼前的穿云号广船无论是防御,还是速度都是不亚于他脚下乌尾船的存在,更别提其两侧的三艘鸟船,再看船上那些孔武有力的汉子,人人配带武器,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之辈,想必对方来头必不会小,应该是广州的某个豪门大户的私人船队。
    陈来摆手招来一名士兵,嘱咐道:“你去告诉他们陈千户正在前面演练,让他们避开这片水域,以免造成误伤。”
    穿云号上,朱由榔原本打算直接去濠镜澳,但见了眼前的水军之后,却改变了想法。
    广州临海,水师就显得尤为重要,尤其是他的一旁还有心怀叵测的郑芝龙,容不得朱由榔有丝毫大意。
    以大明目前的形势来看,郑芝龙最终降清的可能性很大,朱由榔倒是可以派人与其子郑森,也就是未来的郑成功接触,尝试拉拢一批人,但这需要慢慢来,而且其中有太多的变数,朱由榔可不想将所有希望寄予他人之上。
    打铁终须自身硬,唯有自身变强,才是王道。
    朱由榔既然要和陈镇国打交道,总得有个身份才行,他皇帝的身份还不宜过早暴露。
    一旁的吴继嗣再得知对方的喊话后,上前禀报道:“公子,前方的水军要让咱们绕道而行。”
    朱由榔闻言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吴继嗣,心中有了计量,道:“朕暂借你的指挥使身份一用,你派人去告诉他们,就说锦衣卫奉圣命巡查,让他们前面带路。”
    吴继嗣虽不知朱由榔用意,也不多问,伸手便解下了腰牌,双手奉上。
    乌尾船船头,陈来见对面的船队久久没有动静,心中微微有些恼怒,若不是忌惮这些豪门大户背后的势力,他堂堂百户,哪会如此憋屈,早就放箭警告对方了。
    “再去催!”
    不等一旁的手下离去,先前派去的士兵已是急匆匆归来,“大人,对方自称锦衣卫,奉命巡查,这是对方送来的腰牌!”
    传信士兵大字不识一个,自是分不清腰牌真假,但见腰牌金光灿灿,雕刻精致,不似作假,是以不敢大意,急急来报。
    陈来乍闻锦衣卫之名,眼皮不由一跳,待从其手中接过腰牌后,陈来见腰牌为金牌,更是一惊,差点儿将腰牌抖掉。
    金牌意味着对方若真的是锦衣卫,来的至少是正四品的指挥佥事。
    陈来不敢大意,仔细查看手中腰牌,只见腰牌正面刻着“锦衣亲军拱卫司”,待其翻到背面,只见其背刻“锦衣卫指挥使、吴继嗣”。
    陈来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双眼死死盯着腰牌上的几个字,满脸不可置信,他如何也想不到锦衣卫指挥使竟然在对面的广船上。
    锦衣卫在明朝是个不受欢迎的机构,文臣武将皆厌恶之,平民百姓亦是闻之色变,他们的到来十之八九意味着都不是好事。
    陈来深吸了口气,这才压下心中的震惊与不安,他已经确定这块腰牌是真的无疑。
    既已确定对方身份,陈来立刻下令解除了战船警戒状态,前去请罪。
    如无必要,谁也不想得罪锦衣卫,陈来可不想因为区区小事惹得锦衣卫不快,为自己招来祸端,更何况船上还是锦衣卫的最高领导。
    陈来很快见到了穿云号上的锦衣卫指挥使“吴继嗣”,但这一见,却差点儿惊掉他的下巴。
    只见一二十出头的翩翩公子挺立船头,其身后两侧皆有数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甚至还有一人身着蟒服,毫无疑问这位犹如众星拱月般被牢牢保护的公子定是锦衣卫指挥使“吴继嗣”了。
    陈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眼前的这位真是执掌凶名赫赫锦衣卫的指挥使吗?这也太年轻了吧?
    不过,陈来随即回过神,腰牌以及眼前的情形无一不证明这个年轻公子的身份。
    “下官不知指挥使驾临,请大人责罚!”陈来眼尖,一眼就察觉到那位身着蟒服的锦衣卫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对,急忙下跪请罪,头也不敢抬一下。
    穿云号上,朱由榔没有答话,一旁的吴继嗣上前一步,厉声道:“休得啰嗦,速速前面带路!”
    “下官遵命!”
    双方身份差距摆在这里,陈来不敢有丝毫怠慢,反而因为对方的态度松了口气。
    浩浩荡荡的江面之上,乌尾船在前开路,穿云号广船紧随其后,三艘鸟船护卫在两侧及其后,朝前方驶去。
    前方,十数艘战船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演练,一字排开,正严阵以待。
    其中一艘鸟船身长约十二丈,宽二丈三尺有余,桅高六丈,在众战船中显得鹤立鸡群。
    这艘鸟船正是这支水师的指挥舰,南头水寨千户陈镇国一身戎装,神情肃穆,站立在指挥台上,手持一支铜制西洋单筒千里镜,望向飞速驶来的船队。
    一旁的百户汪洋一脸艳羡看着陈镇国手中的千里镜,恨不得也拥有一支。
    在这一望无际的江河之上,持之望去,数里之外的景色,犹如近在眼前,这是何等不可思议,可惜这稀罕玩意价格高达数百两,甚至有价无市。
    要知道陈镇国手中的千里镜还是从一伙海盗手中缴获的,一念至此,汪洋不禁叹息不知何年何月他也能有如此运道。
    汪洋踮着脚尖,一双小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缝,用力望去,可惜远方仍旧一片模糊,不禁开口询问,“大人,什么情况?”
    陈镇国见汪洋两眼一眨不眨盯着他手中的千里镜,无奈摇了摇头,下属的心思,他岂能不知,顺手将千里镜递给汪洋,“你自己看吧!”
    “哎!”
    汪洋闻言,咧着嘴乐不可支,忙不迭地接过去,双手紧紧攥着千里镜,有样学样透过千里镜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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