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月台》第57章


何跃回家时,发现菜已经做好了,常文恩正在玩拼图,他哎呦一声:“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今天离职了啊。”常文恩说:“没工作了,没有钱,省着点花,所以只有一个菜。”
何跃说:“我看你就是懒,别玩了,过来吃饭”。
他和常文恩一起吃了饭,发现常文恩在拿手机投简历,不耐烦地抢过来把手机扔在一边,“今天离职今天就找工作啊?你休息一个月不行吗?老公有钱。”
“老公我想买块表。”常文恩说:“三十四万,我好喜欢。”
“……”何跃说:“老公暂时还没有三十四万,你可以换个便宜一点的表喜欢。”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有三十四万啊?”常文恩看着他:“实在不行我就换个有钱一点的老公喜欢。”
何跃赶紧让他把手机拿过来看看表长什么样儿,“等今年过年给你买一个,暂时可以不用换老公了,听话。”
两个人挨在一起看表,看了一会儿,何跃突然说:“常文恩,你和我说实话,这么多年,有没有男的追过你啊?”
常文恩说:“没有。”
其实是有的,只是常文恩记不住了,看何跃面色不善地盯着他,噘着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比你帅的没你有钱,比你有钱的没你帅,比你帅比你有钱的没你唧唧大,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完美的男人了吗?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何跃哼了一声,常文恩突然说:“啊,我高中那个变态算不算?”
他说的是那个皮肤很黑,爱打篮球的男生,何跃知道。
“不算。”何跃说:“当然不算。”
“对了,我一直没问过你。”常文恩说:“你把他怎么了?他后来看见我都绕着走。”
“就加了他QQ,我也忘了当年怎么说的了,把他骗出来揍了一顿,说再欺负常文恩就弄死他。”何跃想了想,“还说什么来着,忘了,他也就吓唬吓唬你吧,知道你有人护着就怂了。”
当年的事情过去了,常文恩心里也没有什么波动,他只是想到那个人,就想到了自己当时的心情,那个时候应该是很怕的,因为知道自己喜欢何跃了,满是惶恐。
何跃那时候在想什么呢?常文恩不知道。
他抓着何跃的手摸了摸,何跃看他指甲长了,蹲在地上帮他剪指甲,猫凑过来拍何跃的手,何跃说:“常文恩——让你儿子走开。”
猫自己不爱剪指甲,每次剪的时候都疯了一样挣扎,常文恩被何跃剪指甲,它以为常文恩也不愿意,跳过来救人。
“我儿子好乖啊。”常文恩一只手抱着猫,“你说它会不会听得懂我们说话。”
“是吗?”何跃说:“有可能吧,那我能不能当着你儿子面问一句,昨天晚上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今天出门坐电梯好像碰到邻居了,看见我从这屋出来一直看我。”
“……”常文恩面红耳赤地说:“少乱说!我没有叫的很大声。”
何跃帮他剪了指甲,又抱着他的大腿亲了亲,“啊,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辞职了心情好不好?明天我下午能早点回家,带你出去吃顿好的吧。”
常文恩点点头,倒在床上举着猫玩儿,何跃坐在地毯上摸他的脚背和小腿,摸了一会儿,站起来去拉窗帘了。
常文恩辞职半个月,宅在家里吃吃喝喝,看看书,做家务,偶尔混个免费的前排票去听音乐会,他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看过何跃的演出呢。
何跃读本科的时候就开过独奏会了,这几年也有过很多演出,但是常文恩都没看过,他连照片也没有见过,想一想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一直是聚少离多,不是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就是在两个城市,可是他又觉得,不在一起也有不在一起的好,也许不在一起时才会想着对方,在一起了,爱情就琐碎了?他想不明白这种问题,心想走一步算一步,何跃爱不爱他,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让常文恩有一点意外的是,何跃和他在一起以后,好像真的更喜欢他了……非要这样说,也不是很准确,何跃以前也很喜欢他,可是住在一起以后,何跃真的对他越来越好了,还经常带他出去和朋友们玩儿。
何跃的朋友们也都很好相处,第一次带常文恩出去吃饭的时候,何跃说:“这是我们家小朋友。”
那时候常文恩辞职不到一个月,看着比刚辞职的时候状态好了很多,何跃有心显摆,又给他新买了套死贵的衣服,看朋友们明显有点吃惊的表情,非常得意,一个平时和他关系比较近的女孩笑着说:“你们看给何跃美的,可把他得意坏了。”
常文恩觉得何跃是挺得意的,也不知道他在嘚瑟个什么劲儿,没过几天还带他去和自己导师吃了顿饭。
导师与常文恩有过一面之缘,小时候去家里给何跃教过钢琴,那时候常文恩从楼上跳下来,把腿摔坏了,正好借住在何跃家里。
“那不是个小女孩吗?”她惊讶地说:“我记得啊,腿都摔坏了,可怜巴巴地往沙发上一坐,也不爱说话,我一直以为是个小姑娘呢。”
常文恩很尴尬,何跃要笑死了,“他小时候是挺像小姑娘,您没记错。”
显摆了一圈,何跃再没人可以显摆了,只好作罢,常文恩觉得何跃有一点幼稚,像刚谈了恋爱的高中生。
休息了两个月,常文恩又找了份工作,比上一份轻松很多,也没那么大压力,偶尔加一次班。日子流水一样的过,常文恩依旧是浮萍一枚,只是他现在觉得与从前相比,真的是大不一样了。
两枚浮萍,也许可以在大浪袭来的时候,飘的不那么远一点吧。
深秋的某天,常文恩回了家,发现何跃做了满桌子的菜,有点惊讶地问他:“什么日子啊?”
“你生日啊。”何跃说:“这你也能忘。”
常文恩噢了一声,“真的给忘了。”
何跃从冰箱里给他拿了蛋糕,突然很认真地说:“恩恩,咱们俩在一起几年了?”
“七年。”常文恩盯着蛋糕看,“要七年之痒了吗?”
“……我在和你说正事呢。”何跃捏他的脸,“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和你说了什么,你忘了吗?”
常文恩累了一天,稀里糊涂的,哪记得他去年过年说过什么,趴在桌子上拿手指头从蛋糕上刮一点奶油吃,何跃哎了一声,“常文恩,你坐好了,看着我。”
他坐好了,看着何跃,小学生一样背着手,嘴边还有一点奶油,何跃与他对视一会儿,突然说:“算了,小屁孩,吃蛋糕吧。”
“啊——我想起来了。”常文恩说:“你喝醉了,抱着我一个劲唠叨,常文恩,你爱不爱我啊,你爱不爱我啊,说了得有好几十次吧,是吧?”
何跃有一点不自在,他突然捏着常文恩的下巴,让他微微抬起头与自己对视,“你当时为什么不说话?”
常文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就这么点事儿,你记了一年啊?你一个醉鬼,和你说了你也不记得,那我现在给你补上还不行吗?我常文恩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我何跃哥哥,只要他不和我分手,我永远也不会生他的气,永远也不会不爱他,永远也不会和他分开……”
他说完了,凑过去吻何跃,奶油沾了一点在何跃的嘴角,何跃按着他的头轻轻地摸,与常文恩的唇分开了,轻声说:“好的,我知道了。”
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古往今来风云变幻,从来都是不可捉摸,更不要提一两个小小的人,在乏味或者跌宕的一生中会遇到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对于常文恩和何跃来说,他们的爱情就像是海上的灯塔,有那样一道光拨开迷雾照过来,再大的风浪都可以抵挡,因为他们知道归途的方向。
你爱我吗?
我爱你。
好的,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回事,即使时光流转,即使白云苍狗,你也永远是那个会牵着我一直一直走下去的人,我占据了你人生里的所有日子,从前是,以后也是。
我希望永远都是。
因为你是我的灯塔,我的光。
…(完)【 http://。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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