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_左七画》第23章


身子一挨着床面,他手上忽然有了动作,龙锁一下子叫他甩出来,一头扣到我左手的腕子上,一头扣到床头的栏子上。
“你干什么?”
这场面我不是没应对过,因而清楚明白的晓得我应对不来,我不是他这破链子的对手。
“做交易。”
他脱了上身的衣裳扔到身侧五步开外的椅子上,拿腿走到床头柜旁边,伸手取了盒Durex,拆着外头的包装,讲:“我跟你说过,不要你的花家,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不会插手你和花家的事。”
我一下怔住了,慌着问:“什么意思?”
他扬手扔了外头的包装,把拆出来的套子放在床头的沿子上,折回来用那双宝贝千机手来解我的裤腰带。
带扣上头的小机关在他手里头好比是个没系好的活扣,稍稍经手既开了,他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解了裤腰带顺着势把我那裤子扒下去,嘴里答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另外,蛊门的事我会解决。”
“我明白?”我眼瞧他把我身上最后一样蔽体的东西扒下去,明明还有只自由的手,却没做出半分反抗的动作,只道:“我明白什么?六儿爷的意思,是又要做回陌路人去了?”
“嗯。”
他才给我扒个精光,这下又动手扯了被子一角搭在我身上,自个儿站到旁边去解裤腰带,还不忘应一声,接着讲话。
他讲:“花家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你也没有再和我交易的筹码。”
我扭头瞧着他手上的动作,从头到尾一丝不曾犹豫,那熟稔的动作,同先前两年里头,他当做一个厨子,在我的厨房里头忙活的模样别无二致。
我笑,问他,“是花家不需要你的帮助,还是张家小狮子,不需要花家的帮助?六儿爷你,比我更清楚吧。”
“和张家无关。”
他依着我的样子,将自己也脱了个精光,这才上了床,倾身趴到我身上来,半面身子同我贴在一块儿,一双宝贝千机手就在这当儿伸到我背后去,一只手搂在我腰上,另一只手顺着我的脊椎,一寸寸滑上去。
他手指尖微热的温度,自脊椎一寸寸传到我脑子里头,继而用那漫不经心地口气在我脸侧吐着气,继续讲:“跟小爷无关。”
我不晓得他这会子是个什么感受,只晓得不碰着还好,一挨上他的身子,我这厢就整个人都不大好,像是犯了那换季的老毛病,脑子里晕晕乎乎不说,又觉着浑身发软,连脸蛋也一并跟着烧得难受起来。
偏是这种时候,他非要提那小狮子的名儿,我迷迷瞪瞪想也不想,张口就讲:“怕什么?你想护着那小狮子,我就绝不会对他下手。”
话出口的当儿,我那只自由着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也摸到他的脊背上,跟着他的节奏,顺着他的脊椎一寸寸地往上滑,直滑到了颈间,正要先下手为强趁机啃他一口,却让他抢占先机,不等我动腕子,他就如那恶狼扑食,一个埋头啃在我颈子。
不晓得他是练过,还是跟那小狼狗似的天生有条好舌头,单是张嘴沿着我的颈子,一路舔舐啃咬,就叫我这一身贱骨头都成了酥的、软的,只叫他那火热的掌心一个揉捏,就能碎了、化了。
我攒着所有的劲儿,用那只自由的手去搂着,喊他:“六儿爷……”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活不过今年
后头他再没应我的话,一门心思的办起事,末了,结束了这出妖精打架,我技输一筹,给他弄得浑身酸痛,倦得直瘫着不想动,他那厢才从我身上下去,坐起来倚着床头,不晓得从哪处摸了支烟出来点上。
我偏脑袋瞧着他,忽然就记起两年前在那叫他砸了玻璃的屋子里头,好像也是这么个情形,说来那会子我还同他讲了个“滚”字,今日却在床上跟他玩起了妖精打架,于是在心上叹一句世事无常。
他那招子还跟那时候一样,不晓得在盯着什么,静了一气儿,方才想起来把烟叼在嘴里,动手过来松了缠在我腕子上的破链子。
那链子一收回去,我忙把腕子缩到被子底下,几番折腾,他好歹没把我这胳膊折腾折了,我揉着腕子,心里觉得好笑,就讲:“你情我愿的事,你何必来这一出。”
他抽着烟呢,瞥也没瞥我一眼,那招子直勾勾盯着一处不晓得在想什么,我也不要脸起来,没那破链子扯着,就往他身上蹭,蹭出个舒服的姿势,就窝着睡觉。
“先别睡,我一会儿帮你清理。”
我这厢方才眯了眼,他那厢偏又开了腔,我张开眼,还没来得及回他的话,他那头的手机就响了。
眼瞧着他接起来,也不晓得电话那头的人是谁,讲了什么,让他听到一半就掐了烟,挂了电话又立马翻下床去勾衣裳往身上套,我这才反应过来,扬声问一句:“怎么了?”
“张家开了凶斗,小爷伤得很重。”
他正扭着衣裳的扣子,用那一贯漫不经心的调子讲出这么一句话,说话间勾起外套拿腿就往外头走,等走到房门边上,又扭回来头留一句,“记得清理干净,别折腾自己,三天之内我会回来,告诉赵雷把东西准备好。”
音尾落下的当儿,房门在他身后合上,我张大了眼瞪着那道门,可它面无表情,这一下,我忽又觉得自个儿是多此一问了,除了张家跟那小狮子,还有什么事儿能叫他这么上心?
我在脑里搜罗了一番,答案果然是没有的。
我兀自琢磨了一阵儿,就想着听他的话,先去清理清理,翻身爬起来的动作,牵扯着浑身上下又酸又疼,两条腿还没落地就率先发起软来,于是心想着,他六儿爷当真是拔吊无情,哪怕换作那黑户恐怕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小狮子伤得再重,也有那随身的半个医院,怎么会差他一个?他可好,单是接个电话,就勾了衣裳走人,连在我身上善后的功夫都给省了。
可气也好恼也好,我到底拿他没法子,这事要换作旁人,就算不当场开枪崩了他,也得在之后吩咐底下给干净利落的做了,唯对他,除了容忍,只能放纵。
因而讲好的三天之内回来,却在五天后才从雷子口中得到消息,说他到了西府的老宅子里头时,我也只能在心里怨他一句食言,张口话到嘴边,却成了:“你告诉他,回来晚了,我死了。”
说这话的当儿,我正拿手掬着剁碎了的牛肉喂给小狼狗吃,这狗老得太快,不过八九岁的年华,就连牛肉都咬不动了,我手底下养了那么许多狗,老的老死的死,这些年来早已成了常态,却唯独这条小狼狗,叫我舍不得。
大抵在一道生活的日子最久,生了几分感情,所以啊,我总觉着比起个人来,倒不如养条狗。
我这厢命令下去当日傍晚,容六就来了西环别墅,其时我正在厨房里头操着刀子给小狼狗剁晚饭,外头颓废了好几日的小狼狗忽然叫唤起来,我提着刀打厨房里头折身出来,就见他从门外头走了进来。
我是料想到了这一步的,估摸雷子转达我话的时候,定是这么跟他讲:老板说你回来晚了,他死了。
所以他想也不用想,就晓得我还没死,所以他总有法子从雷子嘴里套出来我的行踪,又或者,他千机手六儿爷一门机关算尽玲珑心思,即便不问,猜也猜得出我在哪处。
我原是打算了,哪怕他找上门来,也不去理会他,可真瞧见他了,却又是一回事儿,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子,到底是我先开的口,我问他,“小狮子伤还没好吧,你怎么放心到我这儿来?”
“他没事。”
他走到里头来,脱了外头的外套扔到那沙发上,跟我讲:“蛊门那边已经解决,你明天跟我去西府宅子,时间不多了。”
“时间,是不多了。”
我转身折回厨房里头,继续操着刀去给小狼狗剁晚饭,看它的样子,只怕是每几天活头了。
“我说的是你。”
他跟进来,在我后头讲出这句话来。
我手上的动作乱了,落刀时险些让手里的刀柄脱出去,于是不敢再乱动,别过头来瞧着他,小狼狗不晓得什么时候也跟了进来,就跟在他腿边上,倒好像他才是它的主人,我瞧瞧他又瞧瞧它,讲:“我说的,是它。”
我讲着,忽然好像看见了小狼狗的死期,只觉得心里头难过的很,看着看着,既蹲下去,把它唤到跟前,揉着它那毛都不顺了的脑袋,大着胆子跟他讲:“六儿爷,蛊,就不解了。”
他没多大反应,只是沉着声儿问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点头,他又讲:“不解蛊,你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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