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猛_冉冉》第36章


祝归宁后背贴着冰冷潮湿的墙面,缓缓垂下眼皮,没吭声,任由殷山越撒气:“……”
“行啊,要分手也可以,”殷山越气急败坏,捏起祝归宁的下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小狐狸的唇,往身后马路对面的小旅馆瞥了一眼,沉声道:“那就最后陪我一次,做完我保证滚蛋。”
祝归宁抬起眸子,往那个又破又旧的店面望过去,很快就答应了:“可以。”瞳仁黝黑,神色波澜不惊。
……
“弟,你没事吧?”赵小芸的短信隔了三个小时,终于带着满满的不安,试探着发了过来。
祝归宁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忍着身后不断往大脑传来的钝痛,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给女孩回消息:
“我没事,你跟婶婶说一声,今天我要办点私事,不回去吃饭。”
看着短信发送成功地提示,祝归宁把手机一扔,放松了身体,躺在散发着一股霉味的床单上,双眼空茫,盯着暗黄色的天花板出神。
他知道,自从殷山越离开时把小旅馆的门摔得震天响的那一秒钟开始,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完蛋了。
作者有话说
女孩子是宁宁爸爸那边的亲戚,过来做客的,啥也不知道
殷山越看到的画面是祝归宁故意做给他看得,借位演戏呢,一次性欺骗了两个毫不知情的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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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有了这样的铺垫,故事在之后发展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高考完以后的五个月,祝归宁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报复冯家上,冯远航因为贪污被人举报而锒铛入狱,他的妻子祝穗蔓承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
两个儿子八月份在临县聚众斗殴,中间还不清不楚地跟毒品扯上了关系,被警察抓进局子,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出来。
灵海编辑社出版的日报十多年以来第一次卖的这样火爆,头版头条全是冯家人的那点破事,沸沸扬扬地闹了快一个月。
从电视机里看到冯远航对着镜头,悔恨得泪流满面的这一天,祝归宁收到一封来自高中同学的邮件,说是当年的班长组织了同学聚会,回去看看班主任。
祝归宁收到邮件时已经跟母亲祝穗缨出了省,可就在他刚刚想要拒绝同学的邀约时,鬼使神差地,眼前浮现出了殷山越的脸。
握着鼠标的手指迟疑了两秒钟,祝归宁闭了闭眼,随即点开另一个界面,居然真的买了一张车票。
回到灵海的那一天是11月14日,祝归宁记得很清楚。
一群大学生乌泱泱地聚在灵中校门口,在马路牙子上面蹲了一整排,聊天打屁,等秦靳下课。
祝归宁这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长风衣,有些长了的碎发散在鬓边,精神状态很游离,站在校门口的小卖部前面,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合群。
拿出风衣口袋里祝穗缨送给他的最新款智能手机,祝归宁的视线在通讯录上第一栏的那个名字上面停留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拨出去……
——意外也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冯顺冯利从警察局里被放出来的时候,整个冯家已经支离破碎。陷入绝望境地的他们直接把帐算在了那个女人和祝归宁的头上。
两个人提前打听到了祝归宁的班级会在今天回来探望老师,于是兄弟两人商量好了一人怀里揣着一把西瓜刀,假装在路上闲逛,一路晃到灵中。
冯顺眼睛尖的很,一瞬间便捕捉到了人群中的祝归宁,一时间新仇旧恨交叠,怒吼一声,挥着刀片便朝着少年冲了过去。
手起刀落,刀尖划破皮肤,扎进血肉里,发出一声闷响……冯顺瞪大了双眼看着突然出现在祝归宁身前的殷山越,僵硬地低下头,被西瓜刀在日光下反射出来的光芒刺伤了眼球,两颊上的血色尽失。
人群终于反应了过来,爆发出好几声刺耳的尖叫。
下一秒,凶器脱手的冯顺冯利便被一旁扑上来的男同学制服,背手压在水泥地上,不能动弹。
几个理智回笼的女孩赶紧掏出手机,开始报警,给急救中心拨打电话一时间,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
祝归宁掌心静静躺着一部纯白色的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还停留在画面接通的那一瞬间。
而今殷山越就站在他身前,刀尖从后背贯穿整个胸腔,闷在心口,血腥味顺着伤口弥漫开来,明明伤得这样重,却大声喝止了朝他奔来、想要扶他去休息的男男女女,凶悍的语气几乎令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怔愣着留在了原地。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祝归宁浑身僵硬,外界的嘈杂似乎在这一秒钟变得空旷又遥远,就连时间的流逝也慢了下来,近乎于停滞。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十公分,他眨了眨眼,朝殷山越勾起一个笑,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了青白色。
祝归宁听到自己开口,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艰涩又沙哑,十分难听:“好…好久不见。”仿佛这样说,就能够把一切当成谎言或者梦境,以此挣脱。
殷山越嘴角溢出来一丝鲜血,听到祝归宁的问候,本已经因为剧痛而变得麻木的心脏像是突然过了一道电流,那些鲜活的情绪随着刺激而涌进来,强迫他坚持站立着不倒下。
他根本就没准备回答祝归宁那种逃避现实一样的问候,龇牙咧嘴地笑了笑,露出来被鲜血浸润的一口白牙。
不顾四周还围着一圈惊慌失措的陌生人,趁着自己还有呼吸和知觉,殷山越往前踉跄了几步,硬生生地撞到祝归宁的怀里,在所有人讶异又惊悚的视线之下,扶着祝归宁的后颈,在对方的唇瓣上烙下一个深吻。
祝归宁下意识地吞咽着殷山越渡过来的鲜血,脸色灰败,眼底的光芒明明灭灭,最后归于死寂。
他在开始整治冯家之前预设了一万个拒绝殷山越的理由,也做好了冯顺冯利出狱后肯定会报复的心理准备,知道自己是个十恶不赦、总归将要下地狱的结局……却万万没想到,他亲手种下的种子,酿成了如今这般苦果。
殷山越最后还是在救护车到来之前,死在了祝归宁的怀里,如同他临走前在少年人耳边留下来的低语呢喃一样,让祝归宁一辈子记得这个吻,一辈子不能忘记他。
从那天之后,灵中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便再也没有看见过祝归宁。众人唏嘘,不免又是一场暴风骤雨般的八卦。
半月后,帮殷山越办理完后事,祝归宁带着满脸的漠然,沿着一片银白的沙滩,径直走进了海里。
被无边无际腥咸又苦涩的海水包围的一瞬间,祝归宁倏然睁眼……潮水退却,风雨消散,鼻尖晃过洗衣液的清香,周身不再冰冷,反而变得柔软温暖。
出租屋的空间逼仄又讶异,床边的书桌上放着一本米黄色的日历,日历上的某个数字上面打了一个显眼的小红圈。
红圈里的小字一笔一划写得认真,清晰可见——“转学”。
***
空调是刚买回家的最新静音款,淡绿色的荧光在黑暗之中如同一盏灯,沉默地悬挂在墙面上,以一种稳定的频率重复地跳动着。
祝归宁双眼紧闭,急促的呼吸忽地一滞,只过了片刻,睡颜看起来并不安稳的青年便无声地睁开了双眼,目光空茫,盯着空调指示灯半晌,这才回过神来。
耳边传来一道清浅的呼吸,祝归宁借着微弱的绿光,垂眸撇了一眼,无奈地将殷山越搭在自己胸口的小臂拉起来,放到身侧。
……这么重,怪不得刚刚做了噩梦。
两个人自从一周前便开始了同居生活,住在殷山越两年前买的房子里,小区旁边就是祝归宁所工作的办公大楼,反倒是他自己,每天都要提前半个小时,吭哧吭哧地踩一辆山地车往跆拳道馆跑。
殷山越像是个拿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的贪财鬼,一周以来即使夜夜与祝归宁同眠,警惕着的精神却一直放松不下来,只要身边人有一丝响动便会敏感地从浅眠中惊醒,一定要第一时间确认祝归宁还在才能安心。
这一次也不例外。
在小臂被人用微凉指尖触摸的一瞬间,殷山越“唰”地一下睁开双眼,像是某种大型食肉猛兽一般的眸子在夜里闪烁着不安的光芒,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苍白又紧张。
这样的神色,在祝归宁重新回到灵海,回到殷山越身边之后,还是第一次见。
手指还轻轻攥着殷山越的手臂,祝归宁怔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动作。
这么久以来……殷山越的每一个夜晚,竟然都是这样度过的吗?
“抱歉,”青年眨眨眼,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到伪装出来的轻松,没有任何一帧画面逃脱殷山越的双眼,他听到祝归宁的声音响起来,有一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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