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余》第25章


“哟,我还以为你应二少上五台山出家去了呢,这得一个月没约了吧?”
“少废话,你来不来?”
“我在阿越的新店撑场面,大家都在。你现在过来?这才喝了一轮。”
“留个位置。”
“好嘞!”
江文帆关了手机,脸上的笑还没褪下,这时,一只白嫩嫩的小手爬到了他肩上。
“江少,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女孩的声音嗲得九曲十八弯,但江文帆就好这一口,他拉过这只小手放到自己的手掌上,道:“我兄弟从五台山还俗了,我能不高兴吗?”
“啊?”女孩入行才两个礼拜,自然没听过应二少的芳名。
“就是应家二少,开酒池趴的大人物。”江文帆捏了捏女孩软乎乎的脸,转头对服务生道,“再加一轮,我还有兄弟过来。”
江文帆给应衡年的地址在夜航路,店名叫“三个月”。
应衡年到地方了才明白这个店名的意思。
夜航路34号,著名的“风水宝地”。这间店面无论开什么店都不会超过三个月,三个月绝对易主改头换面。
可是总有一些富有挑战精神的败家子前扑后拥的来到这里,试图证明科学的唯物主义。
三个月的老板赵越是来这里的第7任老板了。
“我还就不信了。”赵越一拍桌子,声音里充满豪情壮志,“我就是要把三个月开到三个月以后!”
一众狐朋狗友或与怀中的小可爱们卿卿我我,或彼此碰杯聊八卦,没有人附和赵越的远大志向,更没有人鼓掌。
如人饮冰,冷暖自知。
赵越有些沮丧,也是,在座的都是碍于面子过来走走过场的。
“赵越?”
这是一道略微陌生的声音,但赵越依旧十分激动——还是有人在听他说话的啊!他兴奋地转过头,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来者何人。
“江文帆呢?”
赵越本想问您是哪位,可对面气势太强,江文帆不由自主地伸手一指:“那儿。”
对面点点头,长腿一跨走了。
这时,身后响起了江文帆激动地介绍:“挺快啊阿年——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应衡年,应二少啊,之前他去五台山了,所以就不怎么出来祸害人间了。呐,大伙一起,都来敬阿年一杯啊,庆祝阿年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江文帆这么一起哄,卡座上的一圈人都笑嘻嘻地拿起酒杯敲桌子。嘈杂的“哐哐”声中应衡年冷哼一声,不轻不重地对江文帆说了句“滚”,然后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各位自便,我就是过来喝个酒。”
真好啊。
赵越看着被人围住嘘寒问暖打听去向的应衡年,心想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就算是不在场也是焦点,到处有传说。
“地方还行。”打发走最后一个生面孔,应衡年喝了一口杯里的冰镇朗姆酒润润嗓子,“倒是你,怎么突然有这个闲情逸致了?”
“他爸不是有个项目嘛,一起过来撑撑场喽。”江文帆目送怀里的女孩离开,“你呢?还在总部做冷板凳?”
“差不多,本来就没我生什么事。”应衡年晃了晃酒杯,“找了份副业。”
“什么方面的?”
“第三产业。”应衡年道,“服务员。”
没有准备的江文帆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你,你,你……啥?服务员?”
应衡年一脸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江文帆搓了把脸,歪头皱眉看了应衡年好久,怀疑眼前人是不是被魂穿了。
“以前在国外又不是没有干过。”应衡年摊在沙发靠背上,“你一脸吃惊干什么?”
“你,图啥啊?”江文帆缓过劲来,磕磕巴巴地问道,“你妈知道不?”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应衡年无所谓,“再说应用科技就算辞了我,我也饿不死。”
“那你……那你就不帮帮你哥?”江文帆思量许久,还是开口道,“我可是听说他那个小舅子最近不太平啊。”
应衡年确实很久没有应衡安的消息了。
“他没叫我就是还应付的过来。”应衡年语气没变,心底却是暗潮涌动,“那我就不干预了。”
“我只是提醒一句啊。”江文帆对自己的踩线越界感到不安,“我没别的意思啊。”
“我懂,喝酒。”应衡年点点头,压下烦躁转移话题,“你呢?最近忙什么?”
“给我爸跑腿呗,没花头。”江文帆叹了口气,“都是表面风光——哪像高中那会儿,到处浪。说起来还是你最不够意思啊,一声不吭就跑到国外去了,接着老顾也走了,只剩我一个学渣留在桐川任我爸搓圆捏扁。”
“谁让你不好好学。”应衡年开了一瓶新酒,“说道老顾……我上回好像听说他惹事了?”
“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但他跑路是真的。”江文帆皱邹眉,“说是在躲人,这是医闹?诶那是不是很麻烦啊?他爸从来都不管他……你最近见过他没?”
“没有。是很久没见过他了。”应衡年摆出凝重的表情,“我去打听打听,真出事我们可不能让他一个人扛。”
“那是自然。”江文帆话音刚落,他的女伴就扭着腰肢带着另外两个女孩过来了。应衡年只想喝酒,他看了江文帆一眼,示意他赶快打发走这俩短裙小妖精。
“哈,你们应少可不喜欢这样的。”江文帆搂过女伴的腰肢,道,“让你的姐妹走吧,应少喜欢带把的。”
女伴娇嗔一声,粉拳柔柔地锤了一下江文帆的胸口,表示自己的小姐妹只是来看帅哥的。亮片小短裙们听了江文帆的话也不恼,只是有点可惜的松了肩膀,然后打打闹闹的走了。
“要不我给你联系两个……”
江文帆“兔子”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应衡年就拒绝了他:“就是来喝个酒,喝完这瓶我走了。”
“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看这周的报告啊。”
“你不是闲到去当服务员了吗?”
“我想看不行?”
行行行,您想干啥都行。
应衡年走出三个月的时候夜航路的热闹才刚刚开始。他今天本想找江文帆说说林余的事,但眼下江文帆正留恋销魂窟,脑子不清醒,不是个好时候。
那还是继续憋着吧。
应衡年打开通讯录准备叫代驾,不知怎的就看见了街尾的那棵梧桐。
唯一门口那棵梧桐树。
也不知道景岁今天在不在,应衡年想,要是喝闷酒的话没有景岁的唯一确实是一个好去处。
景岁在也行,他可以问一问应衡安的事。
想到这里,应衡年关了通讯录,转身向街尾走去。
唯一的客人不多,主要有资格进这里的也少。
应衡年进门直奔吧台,果然,吧台的一角景岁正坐着和调酒师说话。
“嫂子晚上好!”应衡年换上嬉皮笑脸,“我哥今天不在?”
“你还真是在外面玩野了啊,几个月不上工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景岁笑骂,“安安去梁市出差了。”
“哟,我怎么不知道。”应衡年拖开高脚凳在景岁身边坐下,“紧急吗?”
“生意上的事我不管。”景岁向调酒师打手势让他给应衡年拿酒,“倒是你怎么有空过来?不当服务员了?”
“今天放的早。”应衡年含糊过去,“过来看朋友路过就进来了。”
“阿年你现在连个酒友都找不到了?”
“各奔东西喽。”
“那你的公司呢?”
“卖的卖拆的拆。”应衡年看着酒杯里的冰块,“反正在我爸妈眼里那点利润算不上什么钱。”
“行呗,那就继续当服务员。”景岁替应衡安打听完就住嘴了,“年轻人总要找点事做。”
两个人无声的喝了一会儿酒,到第四轮时,景岁打破沉默:“阿年我问你个事。”
“你说。”
“你还在给小余添麻烦吗?”
第二十二章 
应衡年没有马上回答,他专注地盯着手中的玻璃杯,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的尴尬。
“他……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末了应衡年屈服了,语气充满懊恼。
景岁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低头憋笑。
应衡年看他肩膀一耸一耸的憋得难受:“想笑就笑吧。”
景岁觉得这样不厚道,可最终还是哈哈大笑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景岁足足笑了五分钟,笑的应衡年都要嗲毛了,才堪堪止住笑声,“不是,我说,我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让我们算算时间。”景岁摸了摸眼角的泪花,道,“这都两个月了吧?阿年,你一点进展都没有?”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