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宰相的道家小娘子》第77章

我知道，即使这样，你也不会感受到我的存在，可我就是不想松开你……这辈子都不会了。
我捧住了他的脸，起身吻了上去……
血池之中，是百般恩恩怨怨，兜兜转转后，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原来，爱是没有对错之分的。
“应无瑕，我原谅你了。”
一道白光轰然乍亮，将整个空间全数吞尽。
刺眼的白光闪过后，我看向天空里的那个人，不禁欣喜出声。
“师父！”
云鼎拂尘一扫，在万丈光华中轻轻一笑：“漾丫头，你受苦了。”
细细淋淋的碎光落下，下一刻，我便感到全身都清爽了起来。
紫光之上的虚妄神君嗤笑出声。
“哈哈哈……想不到洛兮自负倾世美貌，到头来这唯一一个她认为对她真心的人，还是认错了……哈哈，认错了的！”
随机眼光一凛：“不过，云鼎老头儿，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能动我半分否？本尊活了上万年，竟不知如今新上任不过千年的神仙也如此狂妄自大了！”
云鼎再次微微一笑，再要开口，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梵音打断……
那声音好似从上古冥荒而来，飘渺，清润，灵逸却将虚妄一瞬间震的脸白。
“他自是动不了你，倘若……加上本座呢？”
微光浮动，交替重叠间，一银发少年踩着一朵绿色的佛陀梵音再生莲翩翩而至……
随着他的出现，十几道绿光自天际铺天盖地而开，带着威压衍生出了数朵潋滟绿莲，静静旋转间金色的梵文映照着天地山川，将所有紫色的光芒吞噬殆尽。
当然也包括那紫光里的虚妄神君。
在最后一刻，她睁大了双眸……
“不！不可能……怎么会是你！”
仅仅是在一瞬刻，天地便又再次恢复了平静，天上似乎仍有梵文在被佛陀吟唱……
师父依然踩在七彩详云上鹤发白须拈然一笑。
银发少年半阖着眼，银色通透的长发在天地间飘舞飞扬，他从头到位都没有看过敌人一眼。
而后，看向了我。
我一惊：“小和尚？”
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气质上却天差地别的人，悠悠的开了口。
“我不是他，他却是我，他只是本座在人间许许多多分身里的一个。”
师父他老人家一向很了解我的理解能力，适时的飞下了云头解释了一下。
“漾丫头，这位是司命星君。”
司命？传闻中，天地共主，掌管三界生灵命格的神？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还在沉睡的无瑕，踌躇抬头。
“既是司命星君，您能否帮我救醒他？”
司命摇头：“他和你不一样，你回到了过去，而他却掉进了修罗战场，那里是无休无止的杀戮，从来只进无回……直到他的意识在那个世界被杀掉为止，如今看来他倒是很有能耐，能坚持到现在。”
良久，良久，我抬指，指尖轻轻划过他微凉挺立的鼻梁，深深的将他的模样描进我的心里。
嘴角绽出一抹凄楚的微笑。
“不过……”
“不过什么？”我抬头激动的望着司命欲言又止的盛世俊颜。
只要能救醒他，我什么都不会在乎的。
“只要你肯跟我回九重天外神宫，我便答应你救他。”
他眼神一柔，像极了我所认识的那个小和尚。
而我却因他的一句话惊诧不已。
师父也是满脸惊讶，随即曲拳一咳。
司命星君神色一正：“我是司命，天下众生的命运皆在我手里，我说能救，就不会食言。”
司命举手，仙袍翩跹飞朔，眉间红点一闪，一道绿光坠进了无瑕心口，霎时间，他的脸色有了些许红润。
“这……”
“我用仙气暂且护住了他的心脉，保他三日无恙。”
司命顿了顿，飘逸的银发下巧夺天工的脸微微矜持了些。
“我说的话，这三日，你可以好好考虑了。”
意识回转，我出神的视线从晴光一片的窗外回到了床榻上的人身上。
熟悉的模样，熟悉的睡颜，可也许，我早已等不到他醒过来时，含笑调侃我眉眼风流的样子了。
眼眶内，再次度上了一层薄雾。
已是第三日了。
我推开了门，迎风而来是一阵清风雨露般的凉润诗意。
门外一人，青衣青衫，玉立在长廊下一片芬芳的花簇绵软中，依然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在那里静静的等着我。
我思考了片刻，走上前去，刚想开口。
“我……”
“漾儿，我打算离开了。”
我一愣，抬头看进他温柔的眼眸中，潋滟着晴光柔和的波纹，丝丝入扣。
“我以前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
“对你而言，我比他到底差在什么地方……抛弃一切家世外貌等身外之物，应无瑕他确然有令人心折的才智气度，可这方面，我秦明敢言，我从未逊色于任何人。”
“所以，我想，许是他先我一步向你表白了心意，从此你那方寸之地的心里便只能容下一个人，这是命运，可我终究不甘心。”
“直到后来，你失忆，忘记了过去，我心心念念着老天的眷顾垂青，一心想要改变这一切，从新开始……可后来，我方才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我努力就能改变的，比如得到你。”
“我想我秦明这一世没有这个福气了。”
我垂眸，剧烈的摇着头，眼眶憋着通红。能让一个惊才绝艳的儿郎说出如此卑微的话来。
左漾，你究竟干了些什么？你根本配不上他……
“好了。”
头上是他掌心温热的温度。
“我明白的，纵使他永远这样醒不过来，你也会这样守着他一辈子的。”
“现如今，我方才看透了，我和他从来就不能放在一起比。你爱他，终究是因为他是应无瑕而已……”
耳畔传来一声悠悠的轻叹。
“如今秦家庄的生意蒸蒸日上，也不需要我再操心了，我想我应该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了，譬如游历这山河百川，踏遍万水千山。”
“我走了……你保重。”
我一怔恍惚，泪水早已倾泻而下。
再次抬首，那青衣轩朗之人置身于长廊尽头的簇簇花海之中，墨发拂面，眉眼舒展，他弯唇冲我一笑，是从未有过的潇洒不羁，似是冲破了层层枷锁后的鲲鹏，即将展翅而飞，顺刻绽放出锦绣般的万丈光芒。
光芒消失，人去无影。
我垂眸不语，后退两步，弯腰深深一揖，几乎贴膝。
三揖之中，此礼最深，却再深也深不过我对他的愧疚，不，是我对整个秦家的愧疚。
温泉小栈密室中，那本泛黄的书筏乃是秦老庄主死前亲笔。
其中记录的都是他与我爹爹相遇相识忘年的手足之情。字字句句情比金坚，却丝毫难以抵御我得知真相后，全身如坠冰窟寒凉入骨。
新皇上任后，一直视富甲天下的秦家庄为眼中钉肉中刺。
彼时，稍微有一丁点儿关于秦家的不利闲言，都能成为新皇连根拔起处置而后快的工具。
而我们全家乘坐意外爆炸的那艘轮船便是这个导火的引子。
那艘海舡船舶便是产自秦家造船业下。
昔日的左将军全家葬身于这一艘无故自燃的轮船之中，有心人稍稍推波助澜，秦家庄便在劫难逃。
明白了这一点，为了保留秦家祖上几代辛辛苦苦留下的基业，秦老庄主自缢谢罪前修书一封，将整个秦家庄托付给了秦明。
秦老庄主自缢的消息总算是堵住了悠悠之口，秦家子辈为了躲避风头卷空了账面的余财，逃的逃，离的离，只余秦明一人挑着灯在偌大却冰冷的庄内试图重振祖业。
一场预备吞噬整个秦家的风浪这才渐渐平息。
良久良久，待我起身，团团簇簇的繁花中那晴朗脱俗的身姿早已离去……
我恍惚间想起了那日的那个吻……
其实，我又何尝没认真想过就继续这样遗忘下去，和你好好走完一生呢？
可是这后来发生的一切是在是我无法预知的。
怨只怨命运无常，造化弄人罢了
明哥哥，我左漾欠你的实在太多，今生，怕是还不完了。
世有秦郞，卓然如斯。
得之恐不及，负之心自愧。
唯瞻之望之，足以矣。
我终是答应了司命的要求，我虽不知他让我同他离去到底是何以，但，神仙的心思怕是没人能懂的吧。
不过，只要能救无瑕，天涯海角又如何呢？
临行的那日，天上七彩祥云层层叠叠铺展开来，很是华美夺目。
云凌观的气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