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柠檬草》第133章

以为子阳回来了。他最爱最爱的子阳想起他了？……虽然这样的梦他每天都在做，醒来却仍旧是梦一场。
这时，一只大手覆上头顶，
“小白鼠想什么呢？”
这样的称呼，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将就着这个动作，允曦已经习惯了被这个人像弟弟一样宠着。嘴角挪了挪，有气无力的吐出几个词，
“没什么。
“真的吗？说谎的小孩可一点也不可爱哦。”
这样完全没有说服力的话，连允曦自己都不信。抿抿有些干燥的唇，开口道，
“恩……我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好像真的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烦什么，反正就是想了什么，是什么却又是抽象画模糊难懂。允曦觉得自己无法用言语向萧尘形容自己当下的感受。
萧尘也不是不明白，从以前到现在，能让允曦神游的只有一个人，慕子阳。看来这次也是一样。揉揉那颗黑色的小脑袋，
“不如，我们直接把根源给找出来，好不？”
“哎？根源？允曦疑惑的抬起头望着萧尘。
萧尘点点头，眼神坚定，“就是根源，快去啊，只有你才找得到。”
“现在？我……”允曦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萧尘拽出了办公室，往走廊上推，一边推还一边慷慨的说，
“去吧去吧，去就对了。”
“可是……哥……我……”允曦回过神来，萧尘跑得比兔子还快，留下允曦一个人站在公司走廊上。叹了口气，
“可是……我该去哪找呢……”
可以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人吗？……在上帝的棋盘里，什么时候才能颠覆黑白。重新摆正错乱的结局。
……
……
允曦埋着头顺着思绪肆意的游离，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也不清楚拐过几个弯，允曦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走着，再次停下脚步抬起眼时，印入眼帘的竟然是‘录音室’三个大字。
呵……就像如来的掌心，无论怎么走，又会回到这里。
允曦心想，这就是萧尘所谓让他要找的地方了吧。缓慢的迈出脚步，这短短一米路竟然如此漫长。里面是否有他要找的答案，是否根本就没有什么答案，一切原本就只是顺其自然。不晓得，迷惑着，允曦已经踏进了录音室的门……
里面的光线有些暗，刻意制造出来的气氛让允曦不知所措。对黑的敏感让他本能的开始不安起来。轻轻唤了声，
“子阳？你在吗？”
……鸦雀无声……
“子阳？”小心翼翼的往前迈了一步，再次喊着那人的名字，“子阳……”
“……什么事……”此时从房间的另一端传来一道磁性低沉的声音，让允曦忐忑的心安定下来。尽管那声音听上去平淡而冷漠。向声音的源头走去，因为看不到所以格外迫切的向他靠近，
“子阳，原来你在啊。”
“恩。”又是简短的回答。允曦有些尴尬。又迫于想要看清那熟悉的脸庞，一时间沉默不语。房间里保持着极致的宁静，仿佛连空气都快被凝结住。
直到允曦在昏暗的房间里看清那张令他心动不已的脸颊。
“子阳。”轻柔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疑惑和怯懦。眼前这个静若雕塑般精致的男子就像隔世一般遥不可及。有些不确定，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动，他又看到他了。那么好看的人啊。
“你怎么来了？顺路？”这是今天他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却让他哑口无言。吞吞吐吐的乱说一通，“那个，我，是啊，是顺路，不不……也不是顺路……我……”说道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脸颊憋的通红，好在光线够暗，谁也不会察觉他此刻慌乱的心跳。手指纠结着衣角，
“我，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儿了。””…恩……”淡淡的应了声，仍旧是拒人千里的冷。冷的允曦手指都凉了起来。
“子阳，我打扰到你了吗？”
“……”
本来就不安的允曦再没有听到子阳的回答，更加确定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自责和失落混合着一点点酸涩迅速泛滥，薄薄的唇微启，
“那我回去了。”
然后转身往门边有光线的地方走去，垂搭着脑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单薄的身影被昏暗的光线拉扯得格外修长。
“等等！”身后的声音止住了允曦的脚步。
停下来，转过身望向被淹没在昏暗中的身影。
“帮我冲杯咖啡，可以吗？”
客套的语气令允曦觉得陌生，却无法拒绝。点点头，“好。”
随后就往他的位置走去，轻微夜盲症的允曦极不适应在这样的黑暗中走动，偏偏那人的命令让他像着了魔一样顺从的听命。摸索着穿过房间，完全不知道桌子就在离自己不远的浅眠，径直义无返顾的往前走，允曦满脑袋都是尽快找到咖啡的位置，然后帮子阳冲咖啡，这是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
突然腰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搂住往后一带，身体顺势跌入那人怀中，来不及反应的允曦吓得叫出声来，也在同时，啪！……屋里亮了起来。刺眼的光线令他眼睛发酸，眨了眨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雪白的墙壁，以及近在眼前的桌子。原来自己再走一步就会撞上了，是这双手的主人救了他……
——
看着眼前还有些茫然的小家伙，子阳眉头微皱，搂着他的手也没有松开的趋势，
“你是笨蛋吗？”
“啊？”听到亲切的话语，允曦才回过神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疑惑的望着子阳。
放开他，虽然很不舍，慕子阳撇撇嘴，“我不开灯，你就不会自己开吗？你是傻瓜啊你！”
“哦，我想，你不喜欢开灯所以就没有……”
瞧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子阳不再说他了。原本刚才故意的冷漠已经让这个单纯的小笨蛋失落的像走丢的小羊。不是见他快跟桌子亲密接触他原本还想把这出戏码继续上演。
“好了，现在看得见了吧。”
“恩。”允曦使劲的点着头，嘴角扬着乖巧的小勾。现在看见了，什么都看见了，看见了桌子，看见了咖啡，看见了……子阳。
一会儿工夫，允曦就端着咖啡进来。递给子阳，就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咖啡温热的在掌心，冒着白气闻上去很香。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喝允曦泡的咖啡。子阳望着手中的咖啡有些失神，倒是一旁的允曦明显有些兴奋的碰着他的手肘，
“喝啊，子阳。”
“哦，恩。”子阳机械的喝了一口。
“怎么样？好喝吗？”
“……”这个味道……甜甜的渗透着牛奶的浓香，没有咖啡的苦涩，和那次的味道一模一样，和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允曦垂着头搅着手指，以至于错过了子阳脸上的变化。嘟囔着嘴说着，
“我想通了，子阳。其实，你不必一定得记得我……”
‘咯噔’一下。子阳心口一震。这家伙是怎么了，什么叫不必。他是疯了还是傻了，他不是喜欢自己吗？不是做梦都希望自己能记起他吗？现在是怎么了，什么叫想通了？想通什么了？！想通放弃了吗？……子阳望着身旁的允曦心中此起彼伏。
“如果想起我会令你痛苦，我也不希望你想起来。没关系，反正你现在已经不再讨厌我就已经很好了。”
子阳望着他的侧脸，静静听他说着，“那些记忆是我自己所以才想让你也记得。现在好了……我想明白了。真的，没关系，那些记忆里只有我一个人留着也足够了，那些对我来说都是奢侈品了。”毕竟没有我，你也不会失忆，不会受伤，不会那么痛苦过。
“真的吗？真的都想通了？”
“恩。”抿着嘴点着头，允曦不敢看子阳的眼，只是一味的点头。
“我永远想不起来都没关系？”
“恩。”
“只有你一个人记得也没关系？没有人会知道哪些过去你也不介意？”
“恩。”重重的点头，允曦害怕再被子阳这样逼问下去，先前做好的准备都要白费了。害怕那脆弱的底线会彻底崩溃。湿润的液体在眼眶打转，胸口的酸涩汹涌翻滚，还是得点头，只有点头而已。
“你喜欢我吗？”
“恩。”
“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唯一一次摇头，却已经无法再控制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埋着头，不让他看到。那该有多么悲伤和无奈。爱他，那么爱他，所以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