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仙缘》第33章


门竟然没锁。
“进去吗?”荆凉夏狐疑地看了看这院落中唯一一个与众不同的屋子,犹豫不决。
“当然进去,这个房子明显有人居住。说不定,你的画就在里面呢?”齐燕斩钉截铁道,荆凉夏无奈地看了看齐燕,在她眼里,似乎从来没有犹豫不定的事情。
荆凉夏咬咬牙,悄没声地推开那间黑漆漆的屋子,探了半个脑袋进去。
皎洁的月光透过镂空花窗照在房间的地面上,点点如星光。淡淡的檀木香充斥着整个房间,似乎香味依然浓郁,房间主人并未走多久。再细细打量一番,一张精致不可多得的红木木床静靠在墙边,琴立在角落,铜镜搁置在一旁的梳妆台上,整个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这分明就是一间女子闺房啊。
忽然,齐燕在荆凉夏耳边轻声一叫,荆凉夏惊慌失措地回头低声骂道:“做什么,吓死我了!”
只见齐燕脸色苍白地看着前方,朱唇微张,面上是数不尽的疑惑和震惊。
荆凉夏顺着齐燕的眼神,扭头看去,那雪白的墙面上,宛若白璧浮光,一张熟悉无比的画,静静地挂在墙上,画中景色,将映进来的月光都羞得赧颜捂面。
画中,一局残棋摆在空旷的凉亭之中,石凳上空无一人。。。。。。
而画卷边侧,淡墨浅浅地写了六个字:解棋图,玉屏儿。
☆、第28章 淡墨(含公告^^)
当初京兆府只找到了八幅画而已,唯有四幅不见了踪影。荆凉夏自知自己是被震下车的,但是剩余三幅却不知道去了何处。待齐燕误打误撞找上了门,还以为另外两幅与齐燕在一起,却不想,那两幅画根本就毫无踪迹可寻。
荆凉夏回头看看同样面带不解的齐燕,见她更是一副面灰眼空、犹如冷水淋头的模样,心中更是疑惑渐浓。
二人皆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夜色浓郁下,只有婆娑树影和清冷晚风让人感到片刻的恍然。空中阵阵丝竹之声远远从东边的一处阔院飘行渐至,衬得这处荒芜的院落更加的萧瑟清冷,竟让人心生怜惜。
玉屏儿的画正正地挂在那方璧白的墙上,在银露华光下,雪色的宣纸绽着让人不忍合眼的清华之气,正如玉屏儿平日里穿的玉白襦裙一般,纯然带泽。
“为何会这样?”齐燕小声在荆凉夏耳边轻声道,她声音微颤,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她面上那副表情,就像是忽然告诉她,她必须穿上别人的衣衫鞋帽在大街上走上三遭,穿则不能离身。
荆凉夏皱着眉摇摇头,她轻轻拉了拉齐燕的袖子,示意齐燕跟自己进屋。
这晚膳时分,众人都聚集在那繁闹的东边院落,谁又会注意到一个偏僻的院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了两个不请自来的女子呢。
齐燕紧紧绕着荆凉夏的胳膊,左脚小步迈过门槛,警惕地看着四周,提防着小碎的不察之处。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玉屏儿的画前,怔怔地看着面前只余残局的那幅画。当真是人走棋局冷,那笑意盈盈的白皙面颊竟然不在画中,记得第一面相见,玉屏儿羞涩内敛地一步跨入自己的画中,笑意翦翦。
“她来多久了?”荆凉夏喃喃道。
自从她被震下马车已将近一月,两日后她随着另外两幅画翻落于山坡之下,不见了踪迹,难道她竟然被太子府的人发现,被带了回来?看来这朝局上的人,对这区区十二幅画,竟是比其它任何事物都要关心百倍似的。
“如果没有猜错,她应该在朱掌柜被拦劫的那天,就被带回来了吧。”齐燕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字地说着,她死死盯着墙上的画,像是要看穿似的。
荆凉夏疑惑地看着齐燕,只见她的脸颊愈见苍白,眼底如深潭,看穿的和看不穿的,似乎都在里面。她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画,轻咬着嘴唇,鼻尖竟渐渐渗出津津细汗。
“怎么了?”荆凉夏紧张地看着齐燕。
齐燕没听到荆凉夏说话似的,依然一脸探究地看着玉屏儿的画。她缓步上前,慢慢伸出右手,待指尖轻轻触碰纸面,齐燕就像被蛇咬一般,猛然缩回了手,将手团在胸前,一脸惊恐和茫然。
“找到她……”齐燕忽然转头,对荆凉夏斩钉截铁地吐出三个字。
找到她?
荆凉夏奇怪地看着齐燕,伸手微微一拉齐燕的衣袖:“到底怎么了?”
“先找到她……”齐燕忽然甩开荆凉夏的手,一摇一晃地向屋外走去。
待到门槛处,荆凉夏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拉回齐燕低声道:“既然玉屏儿的画在这,我的画,说不定也在这里。”
齐燕一听,苍白的脸似乎缓和了一些,她一声不吭地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看墙上那桌空无一人的棋局。齐燕紧闭一下双眼,压制住胸口一阵起伏,轻声道:“快找快找,找完我们去找她。”
荆凉夏见齐燕面色依然苍冷,心底一沉,重重点了点头,回身便在这不大的小屋中谨慎小心地搜寻着。小屋虽小,却如麻雀五脏俱全,光是小柜五斗,都让人头晕眼花。
齐燕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跟着荆凉夏一起在小屋中仔细地翻找着。幸好东西倒是不多,只是柜子架子多了些许,待二人寻找了半柱香的时间,整个屋子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画卷的半丝影子。
荆凉夏失望地半坐在地上,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这处小屋除了玉屏儿的画,根本没有自己的画。
根本就没有第二幅画的存在!
“凉夏,没有啊……”另处,齐燕红着眼睛,咽咽地小声说道。
荆凉夏急急地吐了两口气:“沈碧匙是太子府出来的人,她不可能把我的画放在别的地方!除了她的主子,还能有谁!”
“我记得你说过,你那日上香回来,她出入的是大将军府,大将军府是太子府的娘家,她若是将画带进了大将军府,岂不是……”齐燕忽然想起什么,低声说道。
心中若沉石落水,荆凉夏苦涩地拧着裙摆,神情凝重道:“太子府那么大,别的地方还没有找,若是找不到,我再去大将军府。”
“你疯了?”齐燕一听,低声怒道,“太子府守备森严,我们能从偏墙混进来,实属万幸。此处凄冷,才无人看守,若是你贸然跑到太子的寝殿,岂不是自投罗网?”
“是你让我夜探太子府的,如今你倒是先打起退堂鼓来了。”荆凉夏闻言,微微恼怒,齐燕这性子真是难以琢磨,尤其是自她看到了玉屏儿的画后,整个人都像是被一桶冰水浇了个透一般。
“带上玉屏儿的画,现在就走。”齐燕并没有理会荆凉夏的反驳,依然一脸凝重地看着墙上那幅画。
荆凉夏见齐燕依然看着玉屏儿的画,心中亦是疑惑地再次看向墙上那幅画,正如第一次相见那般,画中事物依旧,凉亭飞檐流角,亭中石桌残局零星,在清清冷冷的华中更显烘云托月的别样风格。
细细看去,整幅画似乎确实有哪些地方不一样,可是又说不出来不一样的地方。
荆凉夏的视线渐渐转移到一边的小字,待正眼看清,那“解棋图,玉屏儿”六个小字,墨色似乎淡了些许,但是整幅图看上去,却又难以察觉此处的黯淡之色。
有一些不属于自己原本的记忆和思绪忽然如猛水侵袭般涌入大脑,荆凉夏忽然心中了然,睁大了眼睛盯着画中之物。
远处的歌舞之声,愈见消弱,荆凉夏赶忙低声道:“晚席快散了,你要带走玉屏儿的画吗?倘若她在太子府中,你拿走她的画,她寻不到,不等于要她命吗?”
“她已经在要她自己的命了!”齐燕凌厉道,她尽量压低了声音,克制住自己已经混乱的思绪。
荆凉夏一听,此话的异样更让她笃信了脑海中那些突如其来的记忆思绪,她回头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待再想问什么,只见齐燕将她自己的画卷往荆凉夏手中一塞,便大步上前,伸手去取墙上的那幅画。
齐燕身形纤细,毫不费力地一把抓住了天杆上的挂绳,还未抓稳,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声细语:“姑娘若是现在觉得烦闷,奴婢带你去花园逛逛可好?”
“不用。”一声清清凉凉地声音,惊得齐燕身形一晃,一不留神撞向了一旁的木茶几,“砰”地一声,茶几晃着磕向墙边,荆凉夏立刻捂住嘴巴,一把拉住齐燕,将她几欲跌倒的软绵身体一搂,向着墙上那幅画,大步一跨。
画中湿冷的空气忽然迎面袭来,令荆凉夏和齐燕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玉屏儿的画怎么这般冷?
荆凉夏惊异地看着齐燕,只见齐燕凝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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