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云》第22章


这两个消息,一个是员外府丢了夜明珠;另一个,则是大家都在传,祁家的二公子和秦家那位只好男风的秦少爷搅合在了一起。
祁忠鹤听得此风,也顾不上什么商机不商机了,立刻命车夫火速的赶车回了祁府。
再说祁云听了那丫鬟报信,也来不及等秦歌回来便急急忙忙的回了府。一进门,就听见连连的惨叫声与板子声。那惨叫声的主人,正式福喜。
他快速的进了二门,果然见福喜正被人按在长凳上,由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朝他身后打着板子。每打下一板,他就哀叫一声。直叫的嗓子也哑了,鼻涕眼泪也糊成一团。
而他爹此时就站在旁边,手握长鞭的板着脸看着。
祁云见了,忙冲进去,朝着那两个打板子的人喝道:“住手!”
那两个家仆见是二少爷来了,福喜又是二少爷院子里的,手上便有些犹豫,却又听得祁老爷厉声道:“接着打!”
那两个家仆见状,只好遵从,继续将手中的板子一下一下的落在福喜的身上,打的福喜惨叫声不绝于耳。
祁云见他们手下不停,只得朝着祁老爷道:“父亲,不知福喜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罚!”
“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 只见祁老爷阴沉着脸,缓缓转过身来朝着他冷声道,“那我问你,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儿子不知。”祁云答,坦荡荡的表情倒像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不知?”祁老爷面上一个冷笑,“现在你和秦家少爷的那些事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你还敢说你不知?!”
祁云听了目光一黯,他早知此事瞒不住,却不想竟是他爹才刚一回来就听说了。他神色凛然,也不做解释,只仰头道:“这事和福喜没有关系,他也一点都不知情。父亲要是想打,只打我一人就是,何必牵连一个下人!”
见他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又毫无半丝悔改之意,祁老爷顿时怒发冲冠,伸手指着他斥道:“你、你与秦家公子厮混在一起,福喜作为你的贴身小厮岂能不知?!今日,就要打死这个不中用的下人!”
说罢,祁老爷便又朝着施杖刑那二人喝道:“还不给我狠狠地打!”
那二人听了稍作怔愣,手上不禁攥了攥,马上又抡起板子用力的打上去,直打的福喜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
不远处,祁雨一直躲在墙角看着,本就看的惊心动魄,现下又见事情似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忙慌张的转身朝东院去了。
那二人的板子又重重的打了几下,不一会儿的功夫,福喜就被打的晕厥过去。
见福喜被打的没了声响,祁老爷这才挥了挥手:“带下去。”
说罢,便有两人上前来,赶紧将昏迷的福喜拖了下去。
祁云见状,便要起身同去,却不料祁老爷突然之间持了鞭子像他面上一甩。
他动作慢了一步,只将将躲闪开来,那本该落在脸上的一鞭狠狠的落在他的肩上。
他吃痛的倒吸了口气,正欲伸手去摸被抽到的肩膀,就听头顶上有声音问道:“我问你,你和秦歌,是不是果真做了那等子下作事!”
祁云听了,手上的动作便是一停。
下作事?
什么是下作?
他抬起头直视着他爹的眼睛,忽而轻笑出声:“没错。我就是和他有那等关系,还做了那等子的‘下作’事。”
祁忠鹤听着他的话,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叫他心中的火气直逼头顶,手下便再也不留情,一鞭一鞭的狠狠的抽在祁云身上。
而祁云还和小时候一样,不管怎么挨打,怎么受罚,也从来不肯求饶,只会紧紧的咬着牙忍受。
祁忠鹤看他咬着牙不发一言,脸上仍是那般的倔强,心中便更是来气,手中力气就不由得又重了三分。
祁云又挨了几下,只觉得身上背上都是火辣辣的疼。接下来的一鞭,刚好落在了额角,抽的他险些倒下身子。
看他身形虚晃,祁忠鹤心中虽有不忍,可又觉得不得不打,就攥紧了鞭子又要落下去,才一抬手,就见祁雨拉着祁风急匆匆的从后头出来,一左一右的抓住他的手,双双在他面前跪下道:“爹,不能再打了。”
祁忠鹤见他二人来求情,气就不打一处来,无奈两手被二人抓的死死的。只得抬腿给了祁风一脚,喝道:“你就是这么给我看家的?!连自己的弟弟成日里出去鬼混都不知道管一管!”
祁风不像祁云是从小被打到大的,自小身子骨就不是很强健,冷不防挨了这一脚,竟是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吃痛的直咧嘴。祁忠鹤见状,便也不再动作,只怒目的看着满面是汗的祁云。
祁雨见了怕他要再动手,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双眼控制不住的流着泪,劝道:“爹爹!爹爹不要再打二哥了,二哥他就是一时糊涂才会着了那个人的道,二哥他已经知错了,求爹爹不要再打了!”
祁忠鹤向来疼爱这个性子活泼又喜欢跟自己撒娇的闺女,眼下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心下便有些不忍,正欲叹出一口长气,就听一直都不肯求饶的祁云开了口:“你不必求他,我没做错。”
祁云这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才因为祁雨的求情而有些软化的祁忠鹤,顿时怒发冲冠,指着他一连喊了几声:“孽子……孽子啊!”
说罢,他便又预挥鞭上前。
祁风见了,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抓住他爹手中的鞭子不肯松手。
他被祁风死死的抓着,见挥鞭不得,只得将手一甩,冲着一边的人道:“去,把这个孽子给我拉到祠堂去跪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一旁的人听了,忙上前来将祁云搀起,半扶半拉的带去了祠堂。
夜里,院子里静悄悄的。
祁云一个人在祠堂跪着,身上被他爹打的伤火辣辣的疼,腹中也是空空的叫唤了许久。他看着祠堂里供奉的那些牌位,不知怎的就笑出了声来。
这祠堂,他倒是许久都没有这样被罚进来了。
他小的时候虽然时常闯祸,也常被他爹罚到这祠堂中跪着,可到底都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饿个一天半天便罢。后来随着他年龄越来越大,对许多事都看得开了,做事也多少有了些分寸,所以倒也不像小时候那般常常受罚,顶多不过骂两句了事。
如今因为他和秦歌的事被发现,再度叫他爹大动了干戈,恐怕就不是如小时候那般,把他关上一两天的事了。
他伸手抚了抚额上的伤,不知怎的就很想念秦歌。
今日一旦被关,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再见他一面了。
正想着,就听得门口一个声音响起。
“你们拦我做什么?”
“二小姐,不是小的要拦您,是老爷吩咐了,不让人探望……也不让人给二少爷送吃的。”
“我就是进去看一眼,一会儿就走,碍不着你们的事。”
“二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我们……”
“行了行了啊,反正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们不说的话,爹也不会知道。我就进去一会儿,你们在这看着。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你们就说是我硬要闯进来的,我自会一力承担,定不会叫他怪罪你们。”
“这……好吧,那您快点。”
“知道了,赶紧开门!”
接着,祁云就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响起。随后,则是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的传来。
他微微一个偏头,见祁雨手拿着个食盒在他身边停下,蹲下身来一边掀了盖子一边道:“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你先垫垫。”
说罢,便从那食盒中拿出个盛满饭菜的碗来,与筷子一并递到他眼前。
祁云看了看她,眼下倒觉得这烦人的妹妹还是有那么点可爱。他将碗筷接过来,快速的扒拉了两口,见祁雨哭丧着脸瞧着自己,便又做出个吊儿郎当的相:“今儿个可是多亏了你哭的那一鼻子,要不然啊,你哥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祁雨听他一说就有些来气,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扔到他身上,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成天出去鬼混,爹他怎么会罚你。”
祁云摇摇头,也没去捡那药瓶,只问:“福喜怎么样了?”
“福喜伤的很重,到现在都还没醒。不过我已经找大夫偷偷给他看过了,不会有什么大事,只说是要养上好一阵子……”一想到福喜伤的那个样子,祁雨便有些心有余悸。
“是我连累他了。”祁云说着,眼神中不由透出许多愧疚。
福喜自小跟着他,小时候自己四处惹事上房揭瓦,福喜没少跟他一块受罚。所以他也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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