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凡事》第193章


于是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出去的时候变成四个,萧帅还抽空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叹了把气,脱下外头直接罩上张小虎头顶。
这下还妄想着来人能救出自己的张小虎傻眼,不止双手被缚、嘴巴被封,连带脸也被蒙住了分不清东南西北,简直欲哭无泪。
第152章 真相(三)
张小虎狠狠体会了一把日了狗的心酸。
被推上车的时候,他整个人已呈懵圈状态,脑子空白得宛如硬盘格式化,事先脑补的一系列“封口”、“灭口”等戏码统统清光。
在外头接应的魏西淮看到边想他们身后跟着个萧帅,眼珠子凸得快脱框,他的内心瞬间被某狂野的四脚兽奔腾呼啸着践踩而过,所到之处无所不崩,大除夕夜的出来干坏事被老师当面撞见,简直不能更糟心了,他除了心虚还是心虚,刚点上的烟一个不小心嘴没合拢咬住就往下掉。
“草!搞什么!”烟头烫手,他七手八脚地在原地一通跺脚,最后才踢着进了下水道。
他当然认得萧帅,鮀中校队总教头,口碑和风头在男女生中皆一时无两的传奇式人物,男学生们崇拜他的球技,女生们仰慕他的颜值——那种仰慕是属于特别排他的那种,连全市出了名的十中校队那几个大帅逼加一块儿都换不来。
除此之外,这人还特别奸险——对!奸险!
这货就是那个仗着体能优势把边想这个技术渣给吹成台柱子的臭不要脸!
一想到当初那场赢得憋屈的球赛,魏西淮真是气到肝疼。
可眼下这算什么个情况?
萧帅才不理他们想计较什么情况,眼皮子往驾驶座上一撩,魏西淮便悻悻地让了位——无证驾驶跟无证驾驶被老师逮着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刚钻进后座,车子就被踩了油门往前冲,魏西淮没稳住一头撞向车顶,敢怒不敢言。
回头跟边想面面相觑,用眼神询问:“萧帅这怎么回事?”
边想一脸劫后余生的牙疼表情:“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他还有点儿后怕,就是杀人放火的当儿给老师撞个正着的那种心虚。
车内气氛一时凝滞,边想跟魏西淮都成了鹌鹑,除了堵着张小虎就没再有其他动作了。周强没跟着上车,虽然刻意隐蔽掉个人特征,但他始终还得在五八区里开摊讨生活,边想怕张小虎认出他来令他受牵连,便在这里跟他道了别。
周强临走前还特意朝萧帅投去一眼表示不放心,边想知道他的意思,无言地朝他摇头让他放心。
总归是自己老师,在这块地儿怎么看都是可靠。
街景在后退,边想瞥了一眼,突然意识到他们的路线并没有在主干道上——是萧帅挑着道儿专往小路走,避开了监控。
他精神一震。
萧帅透过后视镜投来一眼,不说话。
他抹了一把脸,张小虎在黑暗中分不清东南西北,自然也看不到车内的形势变动,魏西淮代替了周强的位置从后头制住他,边想大概明白萧帅的意思,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他重新拾掇起了气势。
罩在张小虎脸上的外套被一把扯走,边想举着强光手电筒冲着他杵过去,张小虎瞳孔骤缩,顿时生理泪水哗哗直流。
“认识陈文桐吗?”边想贴着头皮铲起他那胶满了发胶的头发,逼近他问。
“认、认识……”当然认识,不止认识,要不是陈文桐,他现在也不能在豪哥下面的场子里垄断了七八成的单子。
“张小虎。”边想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街灯透过车窗落在车厢里,从他漆黑的眼中折射进张小虎眼底,是一股阴森森的寒意,“你上有老下有小你还记得吗?”
张小虎一抖。
“我不是你们这些在外头混的,犯不着跟你讲道上的规矩,但我知道达到目的的最有效办法。”
这个年代在道上混的,纵然匪气大盛,但凡与绝大多数利益关联不大的,都不介意借着港岛文化传来的所谓“古惑仔”的义气热血作一股东风,立威与恩赐并行,尤其像豪哥这种早就在一方成了势的更会更加格外珍惜羽翼,众多刁难也不及家人妇残,便是张小虎这种混子,也是安抚好过强行。
“你好歹上有老下有小的,就不要跟我玩什么计儿了吧——”他拍了拍张小虎的脸,“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乖乖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嗯?”
张小虎只顾着被吓了,一点也没注意到后头的魏西淮翻了个白眼,这逼装得还真像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陈、陈少找我要货……”
他眼睛被强光照得生疼,闭上眼皮都能感受得到那亮度惊人的灼热,他一慌就开始哆嗦,思维跟不上嘴巴,想坦白活命也没能抓着最有效的点来讲。边想被他磨唧得受不了,但萧帅在场,他凶极有限,只能强压着气,不痛不快地踢了他一脚当是催促。
张小虎条件反射地蜷缩着叫了一声。
边想阴沉沉地贴近他,“货?”
张小虎自诩为“掮客”,并不只是特指他带某种货,而在于他不挑、什么买卖都做。明面上的买卖做不过人,就只能做些暗地里的儿腌臜交易,药、粉、人,那些大老板们需要什么,他就往他们眼皮底下送什么。
“……粉……”他瑟瑟发抖。
“陈文桐玩那玩意儿?”边想音调上扬。
鮀城往东填海工程巨大,大部分地方开发还处于施工状态,平日里白天除了施工车辆和一些走省道的客车,很少有其他人会过来这边,大过年的工地都歇了工,人迹罕见。
边想追着张小虎这条线盯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现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除了靠自己日夜不计地像无头苍蝇乱撞,便只能仗着魏西淮和周强那点儿狐假虎威的“有情赞助”才撑到了现在。
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外头的人怎么说边振华这事的?道德败坏罪有应得已经算是最言匮语乏的形容了,更多的恶毒诅咒与无稽谣言甚嚣尘上,连带他这个做儿子的走出去轻易便是以势压人的二代……边想当然知道他爸并不尽被冤,可他记得更多的是平常他爸在本职工作上是如何的夜以继日废寝忘食。
就好像单凭这一桩事,就推翻了他爸以前在职位上那些战战兢兢耗费掉的心血。
为了打听关于他爸的那一点半点儿的消息,他到处求人到处碰壁,尝尽了惺惺作态和虚与委蛇。他边小爷从小顺风顺水,从来都只有别人往他跟前凑的份儿,哪里这般做低伏小过?可偏他这时的做低伏小在人面前一文不值!
那些人凭什么卖他面子?以往他是边家的小公子,凡事都能赚得三分面,可现在呢?现在他就是个屁!连他以为的至少算得上兄弟的同学,也都忙不迭地跟他撇清干系。
也是。
边想哼笑了出声,大家都不干不净的,就相互给点面子,避着开点儿,别连累了!
还是春姐天真,果然是身处象牙塔里的教书匠,凡事都说得轻巧。
谁不知道该得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出人头地?谁不知道逃学旷课吃大过分分钟连学籍都会丢?
可他有得选吗?
他爸出事,就连带他这个当儿子的以往在学校的种种表现都是他家负罪的伏笔!
那又怎样?
边振华再受人诟骂又怎样?他对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又如何?关他什么事儿?那些疏远旁观落井下石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说他?
那是他边想的父亲,是那个自小护着他爱着他、严厉深沉又厚重可靠的强大男人,他教给了自己什么叫权衡利弊,也教会了他非异人任,没有他,边想还是边想,可又不是现在的边想。
这个男人用他的强大为他撑开一片天,让他在春光日和中撒欢地抽条生枝,可如今时不待人,巨变惊生,山倒水涸,边家分崩离析。
还是那句话,那又怎样?
一时间劈头盖脸的指责谩骂只让他看到了人性的阴暗与恶毒,贫富悬殊强力碾碎了浩然正气,嫉妒与仇视明晃晃地摆上了台面对他横眉竖眼。
一想到这就觉得可笑,那些人难不成还指望他“大公无私”跟外人连成一气,站在对立面地去审视、批判甚至抨击边振华?
怕不是电视剧看太多犯傻了!
清高伤仁,和顺伤义。
果然,清高和顺太过皆不可取,人呐,还是得在谦和有礼中夹带上裹着血性的利刃,那才能在枪林弹雨般的流言蜚语中护着自己。
他一夜之间懂得了他爸的循循教导,他在愤怒与羞愧中抽筋剥骨一般鲜血淋漓地挣脱了“彷徨”。
可在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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